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177:入宫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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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好印下模子的面饼,又匆匆取了几件宝物带上,凉陌川此时已到了强弩之末,身体发轻,撑着一股力,跌跌撞撞走向暗室出口,蹲下。

    以前她来过暗室,只要提起门口地板下的一只拉环便能开门,可现在,拉环刚用力便断,此时满室毒气,她再走不出去,龟息功撑到极限,必死无疑。

    心口一阵阵发紧,身体似濒死,渴求着新鲜一缕空气,她捂实口鼻,不让毒气侵入半分,窒息的痛越来越强烈,身上的力量急剧流失。

    终于瘫软在门后,就在她以为自己已无活路时,听见地下一阵机簧咂咂声响,她能感到位于书房核心的整间暗室都在移动。

    有人从书房进入,打开了机关。

    外头刚入黄昏,在这日夜交替时段,金色夕阳漫天铺洒,衬得满城生辉,衬在凉陌川眼前那位四十来岁、容色俊逸的男子脸上,晕开了一种厚重的金属质感。

    仿似渡了金的老版仙童。

    老爷子眼光带着叫人不敢呼吸的威慑,凉陌川赶紧撇开头,扶墙大吸了几口干净空气。

    “还没入夜,便做贼了?”凉胜刚才去暗室检查了一遍,除了暗室一屋子毒气、狼藉地像被人捣了的狗窝、他们家最值钱的宝贝大部分损毁之外也就没别的了,金钥仍在木板中嵌得实在,因为整个暗阁毁坏严重,看不出金钥是否被特地动过。

    凉胜气得甩甩袖:“混账,丢人!”

    凉陌川憋气太久,脸色仍未恢复,白得吓人,她腿软如泥,扶墙笑道:“是是,我应该像老爹这样,练好了龟息功,再出来丢人现眼。”

    “偷了我什么宝贝,交出来。”凉胜冷冰冰说道。

    凉陌川迟疑了一瞬,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精致的袖珍玉麒麟,上交。

    凉胜就摊着手向她,其他动也不动。

    又一鸡血石卧佛上交。

    凉胜绷着个脸,凉陌川一脸谄媚呵呵陪笑,“真没了,我最近缺钱,想换点钱花,没别的,真的。”

    “你再不交了干净,我可要搜身了。”凉胜眼神阴沉,朝她负手走去。

    “别过来,咱男女有别……”凉陌川退无可退,画儿似的贴在墙上,面露悚色:“我就想换点儿钱,你说我这个学艺不精的能做什么……别搜身,不能……啊……”

    凉胜双手早卡在了她细腰上,捏了捏,换个位置,又捏了捏。凉陌川怕痒,忍不住咯咯发笑,扭扭捏捏不让搜,凉胜却板正着脸,全当她是块死猪肉,当爹的居然一点儿不避讳,搜完腰搜腹,再到两肋侧,手在向中间地带移动时忽然一停,抬眼对上她喷火的双眼。

    少女衣襟束得傲紧,凉胜匆匆背开眼去,不由地一声长叹。

    都是大人了,多少得给几分面子。还是搜腿吧。

    事实证明凉胜是对的,那丫的靴里都藏了货!只不过,靴子里是一本巴掌大的小人书。

    “这个不是我的!”凉陌川大惊失色,伸手便抢,凉胜哪让她得手,手一动让她扑了空,一头撞进他怀里。

    然后她便听头上那冷嘲热讽的声音道:“哟呵呵,果然女大不中留啊,看来我得给你寻个好人家才是啊。”

    凉陌川脸颊红透,捂眼、背身、面壁,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墙中避丑才好。

    听得老爹的说话声渐渐远去:“这事不能急,回头我跟几位大人商量商量,他们不愿牺牲儿子的话,我就去林家走走,他们家有钱,够你败的了,别的不敢说,林朝安我绝对能克住……”

    凉陌川壁虎似的趴墙上拿不出脸见人,等凉胜走远后,她抚抚胸口,脸上才浮起一个庆幸的笑容来。

    做女人还是“挺”好,不敢说能戳人,它能藏东西……

    钥模到手,凉陌川交给一位擅长工艺制作的姐妹,那姐妹家中原是金匠,一手祖传绝活,各种复杂精致饰物在她手上都游刃有余。

    她一早便跟凌睿通好了气,有关遗诏的事,也了解地更为透彻,她想到或许一开始这便是一个局,或许她可以一笑置之莫找烦恼,而王公公自缢身亡,令她更加相信遗诏中有不可示人的大事。

    三把钥匙分管在凌肃国公与钱皇后三处,国公手上这把钥匙现有了着落,凌肃与凌睿正在想办法取到钱皇后那把金钥模子,而且目前看来,第一步是成功的。

    她误会了凌肃,他不是不信她,讨厌她无理取闹,只是担心她走上绝路再难回头,他想所有风险他来扛,只要能护她完好。

    圣上寝宫那头,一直封闭着消息,任何人不准见驾,但饶是如此,每日仍有大批人们跪在寝宫外请求面见,包括两位皇子,众位后妃。

    在凉陌川取得国公手上金钥的第二日,凌睿出宫,送了她钱皇后处的金钥模子,并约定次日以向圣上请安为由进宫,入东宫会合凌肃的第三把钥,秘密开启遗诏宝盒。

    凉陌川将模子送予姐妹连夜赶制,并将两把钥匙嵌进了她入宫的身份金牌中,这面金牌看着像金,其实是圣上偷工减料,选用木材制作而成,负责宫禁前搜身的人再怎么精明,也不可能想到钥匙镶嵌在木牌内,并且木牌表面被掩饰地毫无破绽,十分稳妥。

    今日有风,寝宫外跪满了人,后妃公主群在西侧,皇子及公侯百官们在东侧。凉陌川最后一个过来,在两队人后头不知该站哪队,按男女分她去钱皇后队较好,按公侯卿分她站凌肃队才是,可她跟凌肃那晚在西施楼翻脸,而那男子还在为她的事操心,有点没脸见他……还没等她拿下主意,便觉手上有人轻轻碰触。

    转头看去,身旁正站着凌肃。

    几日未见,他瘦得厉害,清逸脸庞原本并不怎样骨感,如今再看几乎要露出了骨头,眼窝子又深却了几分,依然难去他那双或亮如星盏,或深沉如潭的眸子一分神韵,那眼波中浓浓哀愁,弥漫着化不开的疼痛,一定是寝宫内那位老人给了他不好的预感,让他这个自小极少在膝前尽孝的儿子,满心的疼痛与愧疚。

    在见到她时,他眼光闪过了一丝温柔。

    凉陌川眉头狠蹙,百感交集,因为惭愧不敢直视。前几天她还同他吵架,错以为他心硬如铁无视了她的担忧,却未正视自己的自私,导致忽视了他太多。

    她不想这个男子身为帝皇,三宫六院,在权力漩涡中不得一日安生,她约他西施楼相见,考验他并毁他清誉,甚至恶毒地想,这个男子是我的,我不要他当皇帝,那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她想,若圣上临终前一纸遗言,废了他另择贤明,多好?

    她忽视他的为难,他日理万机,他日日寝宫前跪求父亲相见,他要做万民表率,她错认为既然这个男子喜欢她,就必须摆出个态度来。她用信任二字绑架,认为她交托全部的信任,他就该用尽力的配合来还,无论何事,都得无条件帮她。

    可他身为皇族一员,维护皇族颜面是他的义务,身为儿子,对父亲怎会没有一分的相信?

    就算她误解,他也对她一样诚心以待,一面做孝子,一面暗中帮她取得钱皇后手上金钥,质疑了他的父亲,干着大不孝之事,冒着被人诟病、甚至被攻击的危险,也要帮她排除危机。

    若不是在场人多,她愿向他说一万次,抱歉。

    凌肃紧抿干白无色的唇,没有说话,只用眼神稍稍示意:跟我来。

    寝宫外一片阔地,东西两队人齐整整跪着,此时正陆续向他们两人看去,他们各个眼神不一,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眉毛直皱,有的不屑一顾,也有面露欣慰。

    凉陌川私下里想,那些看好他们的,必然是国公大人为了尽快将女儿塞出去而不幸惨遭国公骚扰的人们。

    凌肃领着她一直走向队前,其间万众瞩目,他却不侧一眼,姿态异常坚定。

    凉陌川只能见他消瘦的侧脸,但此刻,自他身上漫出的王者之气,足令他光芒万丈。

    走到两队正前方,凌肃忽然拉住她手,冲着寝宫紧闭的大门掀袍一跪,凉陌川有点儿恍惚,神情呆滞地随着他的力量跪了下去。

    接着便听见身后的男男女女们一片哗然。

    “太子爷这是要做什么?”

    “啊,这不是领着媳妇儿见长辈的吧……”

    “殿下此举有失妥当。”

    “非也,殿下为病重的圣上寻儿媳有何失当之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所以首先,要有媳妇儿……”

    太子监国后,已在国公及几名顾命大臣的辅佐下铺平了通向大位的坦途,朝中多数朝臣已收归太子一党,在大臣少有人质责凌肃失当,并且一片倒地称赞殿下孝字当先。在这些称赞声中,一个近乎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如今不知圣上境况,殿下怎么还有心情,跟一个京城中无人不知的恶女谈情说爱?”钱皇后声色俱厉,恶气冲冲指向凉陌川,镶蓝宝石的护甲在阳光下闪出幽冷的光,“圣上可是亲口跟本宫说过的,凉陌川失德丧行,此生不配进入皇家,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岂能违背圣意,再跟她你来我往?平日里偷偷摸摸见面倒也不提,今儿更是变本加厉,竟公然带来求见圣上了,你要置圣上于何地?”

    凌肃不作色,只默默看着宫门:别人不喜欢,眼中所见满满都是她的缺点,别人指责她,背地里说她闲话,可儿臣并不在乎那些狭窄、并且心怀恶意的人们如何评价,只有深刻认识她的人才配对她指指点点,儿臣就是喜欢她,没有理由。您也曾疯狂爱过娘亲,不顾他人干预,正如我此刻对她。父皇,她一直以来,在您面前以臣女身份自居,今日是她第一次,以另一种身份前来,您看到了么?

    父皇,这是您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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