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054:来之,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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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陌川身上有香料,却是那种可以避开人嗅觉的香料,所以这一路并未有人察觉,这是她给书情留下的线索,她是个做事图周全的人,像上回那样孤身绝境之事她不想再有第二回,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保证自己在自己人的监控之中,若有个闪失,总还要有人接应。

    她在写给李添翼的纸条上留下了这种香,据书情猜测,她的意思并不是要她们按照麻子的行为路线接着跟进下去,因为凉陌川就算被人打傻了,也断断不会求救于李添翼,她的意图,是直接针对麻子。

    是了,麻子出现在强盗当中太不合时宜,当中必有隐情。

    “会不会不好,我们这回惊动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对少主不利?”蘑菇担忧地问道。

    “现在她在强盗们手中,优势并非全在对手那边,”说到这儿,书情意会地笑了,“没准打草惊蛇,也是她的预料中事呢?”

    “啊?”

    “女侠饶命啊,我们也是混口饭吃的,求求你们放我们一马吧,我们……”那强盗的声音突断,耷下的脑袋后,是蘑菇沙包大的拳头。

    麻子吓了一哆嗦,以前他在刑部大牢当头儿时,看惯了那些为守秘密不畏酷刑生死的硬骨头,这时方知自个儿是个怂包,两女子一疯狗,都能把他吓得半死,颤颤巍巍道:“不要杀我,我没做错什么,你们有什么要知道的我说便是,别杀我……”

    “你为什么离开刑部,为什么当强盗?”书情直截了当问。

    “为了活命。”

    “谁要杀你?”

    “……”麻子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声,不再犹豫,“李添翼。”

    书情长舒一口气,看着麻子道:“听凉少主的,我们帮你活下来。”

    匪窝,一间简陋的后院屋舍中,这儿大致风格便是简陋,几百年不曾保修过一般,虽说简陋,却打扫地很是简洁,看着也略微舒心。

    这间后院中摆放着一些药架,一进入便闻见各种混合药香,后院在这座建筑中显得孤独,后院中那位发须半白的老者,在这后院中同样孤独。

    陈念纭远远的摘下了面巾,老者见到便带她进了屋舍。

    “日子还差几日,为何便来了?”老者不见神情地问道。

    陈念纭不说话,将受伤的手拿去给他瞧。

    “好强的毒性。”老者讶异道,“可这种毒,我这儿没有解药。”

    “我并非求药。您忘了,我用了您的药,是不能同时再用其他药物的。”陈念纭正面向他,只在他的面前,她那张羞于见人的脸,才会毫无保留地呈现。

    完美近极致的曲线轮廓,完美近极致的细腻肤泽,左脸颊上,赫然一道致命的缺陷,一道红色偏紫的血线从颧骨起,似残忍的人为一般,蜿蜒而下,至下颌处才不甘地浅浅收笔,衬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凶残地,像无间地狱中爬出的怨灵。

    这了报仇她贪功贸进,以至于修炼内力不当,导致血气上行,留下了这难以去除的血线,这是她身为女人最大的缺撼,亦成了她的独特标致,偏偏她身份隐密,这种标致性存在最是要不得。

    直到因缘际会她认识了这位薛先生,经他治疗几次已有成效,薛先生也是前不久才受飞鱼邀请来了此地。

    她道:“我身中此毒必须服药才能保命,而在此之前,我希望先生能赐最后一味药,待我修复了容貌,再服解药救命不迟。”

    老者摇摇头,叹道:“在你心目中,你的脸,竟比命还要贵重?”

    “倒不是,我身中蛊毒,解药的药性会绵延很久,是会误了您神药时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先生不吝相赐。”

    老者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眼中尽是惋惜,“血线再过几年便会自动消除,你何苦心急,为了它不惜饱受剧毒食心之苦?你急着要你这张脸,做什么?”

    陈念纭眼中不可察地露出一丝凶光,转瞬即逝,笑了笑道:“您,不会明白。”

    “算了,反正是要给的,”老者摇头叹气,为她大好年华遭遇不幸深感痛惜,打开药架上药箱,从中取了一只红色瓷瓶,回身交向她,“是药三分毒,这药是依靠改变血气运行从而消去你脸上血线,血线消失那日,你的样貌便会发生改变,你好自为之。”

    “谢先生相助,大恩大德,来日必会报答。”她伸手去接,不是只接下药瓶,却是连老者干瘦的手指一并浅握住,一抹痛色浮过眼底,沉沉道:“先生,您又瘦了。”

    与很多达官贵人家柴房一样,柴房的作用不是用来放柴,匪窝中的柴房内更是一根柴也没有。

    一间不大的土屋,窗子被铁条错落封死,地上横七竖八地堆着杂物,脏乱地没处下脚。

    凉陌川在窗下用拿蹭了块地,为保存体力,也不嫌脏地就地盘坐,头靠在矮窗上,试图调节内息,可气息一动,右肋下被点穴的地方便是一阵钻心疼痛。

    正第一百遍暗骂陈念纭,凉陌川忽觉窗外有细微动静,一张纸条,递在了窗口上。

    一见纸上笔迹,她便舒开心弦:书情潜进匪窝了。

    纸上写道:“她去过药庐。”

    原来陈念纭来此地是为了见熟人?难道这帮强盗与她本是一路?可又不像,从飞鱼的反应上来看,他并不认识陈念纭,还是说,陈念纭只与药庐中某人是同伴,飞鱼只是被动做了她的掩护?

    不好,既然陈念纭与这群匪盗有关系,那么她串掇飞鱼派麻子与李添翼接头的事会不会生效?至少,陈念纭若知道她本意是拿下麻子留作自家用,定会破坏她的计划……

    细想想,凉陌川觉得这帮匪众不是同一路……

    又有纸条传进,上写道:人已截下,如君所料。

    是了,陈念纭并不能阻止飞鱼派人联系李添翼,可见她与强盗头子不相识,她在此地的权限,仅仅是能得见药庐中的某人一面。

    凉陌川从墙上抠下一截土块,手顿了顿,缓缓在纸条背面写下:“他,可好?”

    纸条传出,稍后又传进,上写道:“恶化严重,已神志不清。”

    凉陌川顿觉脑中轰然,前时见他,释念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连她也要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能撑到第十一日,以为他能靠他超强的意志力,她与对手纠缠到哪日他便能活到哪日,可书情每个沉重的字眼,都无情敲碎了她不切实际的妄想。他是皮厚心黑爱贪她便宜的神奇和尚,更是有资格问鼎天下的大渊龙脉,可他,也不过是区区的血肉之身。

    释念若死,凉家何在?

    即便不会牵连凉家陪葬,即便他不是天皇贵胄的九皇子凌肃,单纯的小和尚释念,也不要死好不好?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尽力挥去脑中释念垂死娇弱的病容,不容自己再多想他的惨况,在纸上写道:“药庐中的薛先生何人?”

    停顿的时间稍长些,书情给她的回执中写着:“或许是南方一带那位有名医者,来者不拒,却只医对眼之人。”

    凉陌川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将纸条传给窗外的书情,小心扶着受伤的腰肢站起,慢吞吞走到门前,拍拍门叫道:“有人么,我有要事,求助于薛先生。”

    凉陌川从没如此迫切地,盼望着哪个男子能看她对眼。

    薛先生的规矩是来者不拒,只医对眼人,这就不难理解为何飞鱼不认识陈念纭,却能准陈念纭去见薛先生了,一样不认识飞鱼的凉陌川,此时也在薛先生药庐中。

    但可悲的是,人家薛先生看她不对眼,轰她在屋舍外罚站了。

    凉陌川寞寞地走出小院,走到院门口时,一位好心守门的小强盗与她道:“薛先生脾气怪了点儿,谁叫他本事高呢。认了吧。”

    “可是你们帮内,怎能容忍他随意招病人进来?”凉陌川探问。

    白面小强盗说道:“他本来不肯医我们家老夫人,我们帮主几通好请他才来给老夫人治病,帮主能不顺着他么?”

    “哦,难怪了。”

    在两名强盗的押解下,凉陌川有幸享受其他肉票不能享的额外福利,免费看风景,还有专人领路。

    这儿离京城不算远,说起来,京城附近大都沾了帝都的光,大多繁华,却不知怎的,这片山林倒是萧索,几百年没人建设似的荒凉,带着沧桑的历史感,闻着竟有些千年风沙不化的涩涩味道。一座古城式建筑,破旧的房屋,看着不堪一击,细瞧了,又觉另有玄机,他们的关键守卫点十分严密。重要部分建设其实外松内紧,仿佛一吹即倒,实则坯土在外金刚在内,防卫很是结实,果然是强盗们居家防敌之必备条件。

    回往柴房途中,通过两屋间宽宽的滴水巷,凉陌川看看紧随的“左右护法”,拉起了家常,“你们家夫人病严重么,病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白面小强盗本不想答理,奈不过凉陌川天真无害的眼神,翻翻眼道,“你问这个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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