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寒宫志 > 第三十五章:笑掩离殇倾城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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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项奕宸方才感到后悔,暗自怪罪着自己的口不择言来。是啊,司空云澈一向思虑周全,又怎会将聂尹一同出战告诉项矜惜,连累她担心?

    “不行,云澈不能去!”项矜惜此次连半点担心都已不再是,忽然就变得无比严肃和强硬起来,“聂尹他不但毫无勇略一无是处,更是品行不端处处针对陷害云澈,怎能让云澈与他同行?”

    “惜儿,你大可不必这样。”司空云澈扣住项矜惜的双手,就温柔笑着轻声安慰起来,“你想,你不是也说了吗?聂尹他胸无大略,纵然他品行不端又能有何高明手段?况且前有他陷害我谋反一事,我必会对他更为防备,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再加上我还有太子殿下从旁帮扶,定会是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地回来??”

    尽管被司空云澈面面俱到的一言哄得稍稍安定平复下来,项矜惜还是心有顾虑惶恐不安:“可是我还是觉得??”

    “我向你保证!”司空云澈打断她的话,随即就凝望着项矜惜深情立掌为誓,“我司空云澈发誓,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见九公主项矜惜,从此比翼双飞,绝不负她!”

    见她脸色稍有缓和羞赧却还是未完全安心,司空云澈便又走过去安抚着以理陈说以情相动:“你也不想有一个背负谋反之罪的夫君不是?此次作战又是我走出死牢唯一能得生路和你相守的机会,我又怎么能放弃?等我得胜归来,岂不是自有了清白之身?到那时,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就带你离开深宫,我带你去草原,去村落,去看满山满野的花草,去看苍鹰低旋,去看小溪流水去看柳絮纷飞,等你累了我们就找个地方与世无争地安居下来,我们生个孩子,然后就这么一家人安安静静平淡幸福地度此余生好不好?”

    项矜惜的与司空云澈紧握的手里蓄满她温暖的泪水,她笃定地望向他的眼,他的眸子里全部都是她的眼道:“好!””

    什么琼楼宫殿,什么金碧辉煌,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高高在上,从来都不是她的念想,从来都不过是,她的镣铐。

    那些乡野,那些花草,那些苍鹰,那些溪流,那些柳絮,那些安定那些相守,才是她一直想要握在手中的,上天亏欠了她半生的。

    她握紧他的手,仿佛明日就能携手一人,再不入富贵门,从此成双灯下,绝尘天涯。

    项奕宸看到司空云澈与项矜惜这般依依不舍情深莫测的模样,便也再不想从旁打扰,只上去拍拍司空云澈的肩膀,低声嘱咐着:“今日你就留在玉锦宫陪九妹吧,明日启程时,我再差人来叫你。”

    司空云澈点头示意答应,视线却从未从项矜惜身上移开片刻。

    项奕宸挥手示意着玉锦宫里的全数宫人皆退下,不要打扰九公主和司空将军独处。

    他二人一开始也就是紧紧抱着,彼此沉默,谁都不曾说出一句话,却是一切都在不言中沉淀得越发浓重。后来,尽管时辰良久,手臂早已是酸痛得厉害他们还是保持着这般举动,也没有谁愿意有半分松动。

    项矜惜是因为她贪恋这等了太久太久的时候。

    司空云澈却是因为这将会是他二人此生最后一次的相拥。

    后来,就是临近日暮的时候了,一切的聒噪都慢慢沉寂下来,连同他二人的呼吸声都似乎已经听不见。

    残阳如血时,光线还是强烈的,却又柔和而温润地射落在人声杳寂的宫里,在他二人身上打下明亮而清晰刻骨的印记。司空云澈似乎是被阳光照得有些许恍惚,于是缓缓松开手,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一脸明媚笑靥勾魂夺魄的绝色容颜,就如同是睡在梦境中一般甜蜜而呢喃地开口:“惜儿,你好久都未踏出寝宫了,陪我出去好不好?”

    “嗯。”她答应得如此爽快而欢愉,连吐出一个字都是含着幸福的生息。就像是与他在一起不论何时何地,她都一如既往地甘之如饴。

    司空云澈怕她夜里受凉,就拿一件厚厚的毛裘把她裹得像粽子一般相当严实。刚要领她走出却又想起了她受过的严重腿伤,可能尚不见大好,于是伸起手一把就将她横抱起来紧贴到怀里,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项矜惜只想把全身都紧紧靠着他,太久未见得笑到花枝乱颤,就像喜悦欢愉到天下无人能比。

    说是出去,司空云澈也并未抱着项矜惜走远,也因怕旁人打扰,就在玉锦宫门外的石阶上坐下来。但司空云澈想到日落后渐冷,石阶上更是带上夜凉如水的阴寒,再加上极为坚硬,怕她会不舒服。司空云澈考虑周全后索性就不把项矜惜从怀里放下来,直接仍是揽在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项矜惜见状尽管窃喜,还是伸手去摸着司空云澈的脸,故作关切地假意抬头问着:“这么抱着我,你累不累?”

    “嗯??累,很累??”司空云澈装作正经地思忖一番,点头答道,“抱你都这么久了,我的手都酸了。又酸又痛,累得很。”

    “那你,你把我放下来吧。”项矜惜见司空云澈真的顺着她的话应下去,着实有些失落,但还是体恤着他,柔声说着。

    “好。”司空云澈竟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装腔作势地抱着项矜惜就要将她放在身边的石阶上,可是连毛裘都未曾触到地面他就邪魅地笑着又一把猛地将她捞回怀里,嬉笑着伸手勾着她的下颌说道,“手再酸再疼,我就算抱一辈子也不舍得放下你这个小东西啊!”

    项矜惜被他不常有过的这般挑逗弄得笑语嫣嫣,早就喜不自胜地乐出声来:“我和你相识许久,还不曾发现过你竟也会这般耍赖!”

    “可是我告诉你啊,你不知道的我会耍赖,还多着呢!”司空云澈附到项矜惜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缠缠绵绵直绕到她心里去。

    “哦?什么?说来听听??”项矜惜仰起头来一脸烂漫地看着司空云澈,就像是等待着他给出一番再精彩不过的说辞来。

    “就是这个。”司空云澈又是妖孽般一笑,低下头来就冲着项矜惜的丹唇吻下去。项矜惜看似是稍有所抗拒,可是伸出去想要捶打司空云澈后背的双手却渐渐变成了环抱的姿势。司空云澈见状更是欣喜,更为深入而急迫地吻进去,似乎想要霸占掠夺她所有所有的温存和暖意。

    夕阳渐落,满是浓情和潋滟的暖色旖旎地落在相拥相吻的二人间铺散开,像是要把他二人就此禁锢打造为浑然天成的雕塑,长长久久,海枯石烂。

    过了多时,司空云澈才似有余味地从她唇上移开,却还是距离甚近,呼吸交缠,仍旧挑弄一般邪笑着问她:“你说,我方才,是不是耍赖?”

    “你??流氓??无赖??竟敢强吻本公主??”项矜惜脸上羞赧到红得几乎都要掐出血来,笑不做声却是言语断续地责怪起司空云澈来。

    “是吗?强吻?微臣怎么觉得,方才公主似乎是在主动献吻?”司空云澈玩味一般用食指轻轻挑起项矜惜下颌,考虑过后又渐渐出口,“微臣觉得,不如这样可好?公主让微臣再试一次,如若公主认定是强吻,也好惩治微臣轻薄公主之罪如何?”说着,他便又眼动秋波地垂下头再次落下唇去。

    “你??真是无赖!”项矜惜伸出手去挡住他即将落下来的薄唇,温婉又伶俐地狡黠一笑道,“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你这么傻的丫头,还能有何秘密,能瞒得住我?”司空云澈嗤笑一声,只是不信,却又转念一言,“不过多日不见,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长进,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