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余简 > 第三十三章 我们眼中所看到的不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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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半。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里,没人记得我的生日,更没有人会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疲倦的关上卧室的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床,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余简,别哭!你说过要活的比任何人要潇洒,眼泪不过是表现自己弱懦,我不需要别人同情。”

    手机颤抖了好久,屏幕灯不停的亮着,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我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手机那头传来顾言的声音。

    “余简,生日快乐!你今天去哪了?本来想给你过生日,结果到你家没人,打你手机也没人接听。”

    我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陷入沉思。他没听到我说话,声音中带着笑意。“我知道你人品不好,没人给你说生日快乐。但是你也不用感动到说不出话来,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并没有感动,因为一点惊喜都没有。”在听到顾言的声音,那种熟悉温暖包裹着自己,总是让我害怕有一天会失去顾言。

    “谁说没有,客厅桌子上有你的生日礼物。”

    我打开卧室门,走到客厅,拿起桌子上礼物盒包裹的礼物,走到卧室拆开。是一个玻璃雪花球,白色飘落的雪花很漂亮,让我想起了我来北京遇到的第一场冬雪。

    附有一张手写卡片,顾言的字体很漂亮,但祝福语却不那么让人满意。不过,也挺像他的做事风格。

    “喜欢吗?”透过手机,传来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说的上喜欢也说不上喜欢,可我嗓子像是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发出声音。一张口,滚烫的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难受到眼睛发酸。

    “嗯。”我艰难的发出一个声音,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没什么两样。在顾言要挂掉电话,我连忙说:“顾言……以后我每个生日都有你来陪我过。”

    “好!”嘟嘟了两声挂掉了电话。

    原来,在咖啡店里,顾言要对我说的话就是生日快乐。

    我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紧紧握着手机的手手面勒出青筋,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哽咽声。

    身旁的透明玻璃雪花球,在黑暗中闪着亮光,每朵雪花都像是真的一样,似乎很快就会融化。

    那个夜晚过得很漫长,长到让我大脑保持着清醒去思考每一个问题,脚边零零散散的堆积着各种信件,一杯接着一杯的咖啡让大脑保持清醒,空气中飘荡着细微的苦咖啡气味。

    夜里十一点左右,窗外的风呼啸的从窗口灌进来,吹起的白色窗帘,在微弱的光亮下像是鬼魅一样,飘飘然然。

    一阵电闪雷鸣,疾风骤雨洗刷着这个繁华的城市。我站起身,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户旁,脚下湿漉漉的一片,不少雨水渗透进来。

    关上窗户,将外界的噪音隔绝起来,大大小小的雨点急促的拍打着玻璃,发出“啪嗒啪嗒”声,寂静的夜里窗外的雨声响了一夜。

    翻开陈杂的信件,泛黄的纸页微微卷起,字迹开始逐渐消失不见,黑色水笔留下一圈圈水墨,在纸上渲染开。

    烟灰缸里燃烧着还没有烧尽的纸片,火苗无情的吞噬着纸片,留下灰烬。在还没有被烧的部分,清晰的能看到上面残留的字体,写着祁然两个字。

    我靠在墙壁沉沉睡去,醒来时雨已经停了,窗户下面的地板上还残留着半片水迹,窗帘下面同样被昨夜的雨水打湿了一大片。

    雨过后的阳光穿透薄薄的雾,将北京每一个角落洒满阳光。空气中飘散着雨过后留下的泥土的气味,清新芬香。

    走到窗户旁,推开被锁紧的窗户,阳台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狼藉一片,我突然想起昨天洗好的衣服忘记收了回来。

    将地上散落的信件和各种杂乱的纸灰收拾干净,钟表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今天可能要旷课一天。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手机关机,似乎不想让顾言联系到我,更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惨不忍睹,狼狈不堪的模样。

    反派不因该在意这些细节,只要尽可能的把自己变得毫无人性,去衬托主角光环,最后在华丽转身谢幕。

    走到橱窗前,玻璃映出的自己像是在看另一个陌生的人,本该骄傲嘲讽的笑始终弯不起来,画着的眼妆褪去只剩下浮肿的眼袋,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在刺眼的阳光下半眯着,身形单瘦的只剩下一副皮囊。

    曾经在电影院里看过一部美国的恐怖片,名字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里面的活死人脸色发青,泛着白眼球,没有思想,行动却和正常人无区别,靠吃活人生存。

    我总是拿奇奇怪怪的事物形容自己,在我看来,我和那些活死人似乎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我不吃人肉。

    自嘲的笑了笑,我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没有谁能左右我的感情线,我没有软肋,太过自大总是能让别人找到破绽。

    关于祁然,关于我的过去。

    那些充满污点的过去,是我一辈子都不愿记起的事,像是泛黄的老照片,永远都存放在相册的最后面,永远都会回翻到那一页。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哪里?当我抬起头时,站的位置刚好对应程慕的纹身店,在马路对面。

    她的独特欣赏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但又是时尚界的达人,国外新推出的某种产品她总是比任何都要了解,这就让她身边的美女比其他公子哥要多的很多。

    我推开门,一阵冷气扑面而来,阿诺懒洋洋的趴在针织地毯上,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象征性的摇了一下尾巴,很快又放下去。

    暹罗猫低低的叫了几声,迈着轻微的步伐在阿诺身边晃悠,躬起身子跳到我怀里。

    轻轻的抚摸它柔顺的毛发,视线很镇定的从门口摆放的人形骨架移到程慕的工作区,她正专心致志的为客人纹身,冰冷的机器声从耳边划过。

    程慕也有个特殊爱好,喜欢在店里摆放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物品,今天是人形骨架,明天就是拿着剑的勇士。

    我走到柜台后面的沙发上坐下,整个身子陷进去。将怀中的暹罗猫放在腿上,闭着双眼。

    等到我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坐在沙发的对面擦拭着手中的酒杯,我面前放着盈盈热气的花茶,香气四溢。

    “忙完了?”

    “嗯。”

    “我来拿戒指。”我低着头,看着腿上的暹罗猫,指尖摆弄着它的毛发。

    程慕知道那个戒指的重要性,当初我让她扔掉,她并没有,一直保存下来。放下手中擦拭的酒杯,抬起头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只说:“等我一下。我去拿。”

    程慕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抱走我腿上的暹罗猫走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戒指,也就是祁然口中的戒指。

    合上盖子,说了声谢谢。程慕抚摸着暹罗猫,嘴角挂着笑。“下次在寄存我这,我可真的给你扔掉。”

    我低着头看着手中黑色的盒子,不会再有下次,这个戒指也不会在出现。

    知道祁然的住所轻而易举,从他的朋友那里就能打听到。“不过他这人经常住酒店,女朋友从来没有带回家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我说了声谢,离开嘈杂的酒吧。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在别人那打听有关他的消息,以后,或许不会再见。

    把戒指用邮递的方式寄到他家,附了张字条。写着:你的命,我还给你。以后,我不在欠你的了。

    关于那个戒指,曾经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个雨夜,他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我面前,摊开手掌,躺着我曾在某塞车店摆放不售出产品货架上看到的戒指。

    那个戒指,是用比赛赢来的。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在多年后回忆自己称不上青春的那段回忆里,还存留着已经不重要的人的记忆。

    青春是宝贵的,而我的青春或许不完美,有很多瑕疵,但比任何人都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