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过了两天后莫如打电话约我一同赴宴，我开车接莫如到了徐天浩庆功宴的酒店.实现我已经叫老左送了花篮给徐天浩，并且交待花篮必须摆在醒目的位置。

    徐天浩见我和莫如一起来的很高兴的招我们入座。宴上我遇到几个地产行业的朋友，便过去打了声招呼。

    阿英也来了，只是她身边不再是介绍郭董给她认识的刘总了，而是那天晚上一起那位李总了。这时我心里真是哭笑不得，我真为这种拉赞助不牺一切的精神所折服，这叫怎么回事儿啊？

    阿英见到我之后兴致匆匆的走过来牵着我的手，说要介绍一些朋友给我认识。我心里哪有兴趣认识她的什么朋友，想必是下次又要拉我去帮她充当门面。无奈最后随着阿英敬了一些陌生人的酒。阿英满场撒欢，跟在场的每个人都碰杯，酒会上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耳朵里满是她的娇笑。

    阿英今天一袭浅蓝的低胸吊带长裙，非常性感妖艳。阿英得意的拉着我在众人中间穿梭着，我则心有余悸的时不时望向莫如，莫如比较安静的坐位上，今天莫如穿得很低调，甚至有些老土，跟满场的袒胸露ru的女人比起来简直是格格不入。

    后来我和阿英坐到莫如一旁，莫如微笑着跟阿英打了声招呼。席间阿▲，..英刻意装作与我之间甚是亲密的举动，这使我很不安。我不时的偷看莫如的表情，莫如依然是一副小家碧玉的姿态没怎么说话。旁人并不能看出莫如有什么不愉悦的表情，可我却看到几分愧意。

    后来徐天浩过来敬酒时开玩笑道：“天总，今天可是左拥右抱啊。莫如和阿英都是行内的顶尖人物啊。”

    我笑了笑：“哪里，哪里，我们的熟悉还不是要感谢你？祝贺你，来，干了。”

    和徐天浩喝完酒后莫如表情开始严肃，她看阿英的眼神也开始像刀子。我心里也开始有些恐慌了，可一旁的阿英却更是无休止的表现出对我的热情，坐一起的人应该都会看出我和她之间有亲密无间的关系。特别是那个台湾人李总，眼睛不停的盯着我，似乎是我挖了他家的祖坟。

    酒会散之后，阿英挽着李总跟我们告别，我当然变现得很有风度，但是，李总却面有愠色。望着他们的车子远去，我对莫如说：“我送你回去吧？”

    莫如没有出声，把背朝向我，我便追问：“怎么了呢？走啊，上车啊？你不要这样，有人看着呢。”

    莫如勉强上了车，我没启动，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回宾馆去，我要去你家，你带我去你家里。”

    从前莫如是从来不会主动提出去我家里，今天她以这样的口吻提出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异常，我知道，她一定在猜测我和阿英之间的关系，是啊，想叫她不猜测都不行，阿英刚才在酒会上的举动实在令人会浮想联翩。

    我开着车行驶在川流不息，喧嚣匆忙的深南路上，两个人彼此都默不作声，仿佛空气凝结了。忽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曾美漪打过来的：“今天有空吗？找个地方坐一坐。”

    “今天不行啊，我今天没有时间，等我有空吧，我给你电话。”我忽然觉得这个电话太及时了，一下子就让我放松下来。

    莫如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只顾着开车，我苦笑了下想说些甜言密语，但还是应咽下去了，这个时候，主动解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莫如先开口道：“你是不是要说什么啊？怎么又不说了？”她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她的微笑却明显显得有些勉强。我说，“没什么，回家再说吧。”我此刻心里烦恼的不是如何解释阿英与我之间的关系，而是莫如的表情使我有些惭愧。

    进了门后，莫如没有像阿英第一次来我家一样，四处检查，看看有没有女人的痕迹。而是走到阳台上，默默的站在那里望向远处。我家对面就是香蜜湖，虽然很晚了，但是香蜜湖的景色依然美丽。

    我走过去将莫如抱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傻瓜，你今天怎么了？”

    莫如还是笑了笑：“没什么。”身体却有明显的反抗。

    “你好象不高兴，是不是在生气？”明知故问嘛。

    “没有呀，你怎么觉得我生气了？如果我有生气，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声音不大，但是绝对像尖刀刺向我的软弱。

    我伸过手去拉住莫如的双手放在我的胸口：“为什么？应该就是因为你看到阿英今天和我这样使你生气了，可是如果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呢？”

    莫如开始拉长了脸生气的说：“事情很明显了，阿英表现得你那么近，坐在一起的人都看出来了，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不知道阿英的为人吗？最近她在深圳，你是不是跟她有过什么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阿英在你们圈中是什么人？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跟她有过什么啦？”我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想说别人的什么事，我不是长舌妇。至于你跟她之间的事情，傻子都能猜得到。天佑哥，我不是小气，我是怕你因为她影响了自己的前程。”莫如将双手挣脱开然后又转了过去。

    “莫如，你别这样，其实有些事我心里明白，我也希望有些事情你也会明白，如果你也有看见阿英和其它男人在一起时的样子，就应该明白我不过也是阿英炫耀的一颗棋子，阿英的为人，我不讲什么，但是，你应该相信我的判断力。退一万步讲，即使我真的跟她有什么，那也是性，跟爱情无关。”我伸出双手捧着莫如的脸蛋很真诚的看着她说。

    “我也不是为这个事不开心，而是今天到那里感觉不舒服而已。你知道，我入行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是不是我一定要像阿英一样才可以成功？”莫如转过身来，轻轻的抱住我。

    “哦，那你就笑一个，笑一下，别这样子啦。”我尽量逗着莫如，“你是不是工作不开心，要不做点别的行不行？娱乐圈太复杂了，你要是觉得累就不要做了，好吗？”

    “不行，我不想做别的，这是我的理想，我想做一个能塑造完美艺术形象的人，我不能半途而废。虽然现在累点，但是我对其它行业又毫无兴趣，反正我现在还不想做别的，我想要坚持下去。”莫如很坚定的说，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刑场上的烈士。

    我接着说：“可是你在那里面并不好受啊，你看阿英为了一个女主角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啊？你还是听我的，我明天帮你找个其它的工作。听我的。跳出那个圈子，世界还是很大的。”

    “不要啦，真的不要啦，如果以后我真的觉得累了，或者我不想再在娱乐圈呆下去时再说吧。好不好？”莫如说完将脸埋在我的胸口低咽着。“我其实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人家有主角演，我心里虽然有时会难受，也会怀疑一下自己，可是想一想也就过去了。我也没想过一定要怎么样的，也不会象阿英那样子啦，阿英可能也只是性格好强了点吧？”

    “那你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问着。

    莫如从我怀里离开，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天佑哥，我知道你这样是为我好，可是，就让我这样离开这个圈子，我实在不甘心啊。至于人际关系复杂，勾心斗角之类的事情都不用说了，接受不同男人性要求就是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就说一个女演员，要想进入这个圈子，首先你要有人介绍，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老男演员就是这类。不过，他还是属于比较高级的，因为他能跟导演、制片人说上话，而绝大多数女孩子遇到的只是些常年混在拍摄场地和演艺圈里的男人。你要让人家你介绍你认识导演制片人，那肯定得上床，而且这一上至少半年一年的，等人家心满意足了再给你牵线搭桥。而遇到那些混混往往夸下海口说跟导演多好，跟制片人多熟，会明目张胆提出要求。等你跟他上了床，他顶多给你介绍个剧组杂务负责人。天佑，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

    我说，“莫如，每个人都有生存的道路，在这条路上行走都很不容易，我理解。”

    莫如流着泪，我递给她一片纸巾，她没有擦，任泪水恣意流淌，她接着说，“你进了这个圈子以后，还要跟剧务、副导演、导演上床。特别是导演，既然你想在剧中多露几个脸，希望在以后的剧中能够多发挥点作用，这导演就需要跟你深入“交流”了。可是，你要是跟导演好了，也就是多混几个角色就没问题了。可如果你想当女二号，甚至出演女一号，那光靠导演说了还不算，还要听制片人的意见。因为，在治理结构中，制片人那是董事长，导演不过是总经理。所以，为了成功你就需要抱着自己的铺盖卷，去跟制片人搞好关系，而且这必须得是鱼水情深的关系，你必须要做到无私的风险。”

    看着莫如痛苦的倾诉，我说，“莫如，你不要说了，我不愿意你在我面前这样揭自己的伤疤。太残酷了。”

    莫如哽咽着说，“天佑哥，我必须说，我不说，我就觉得对你有欺骗。你知道阿英现在为什么四处钻营吗？要想在演艺圈能够混出点名堂，你必须背后有后台背景。有的时候，女一号的人选需要背后的人来定。背后的人是谁？那就是投资商，也就是出品人。这个社会有钱就是大爷，所以有钱的投资商就是大爷，大爷们不出钱的话，编剧、导演、制片人都得没活干。所以你认识了你大爷，你就比一般的演员高一等了。一般情况下，你要是能够让你大爷在床上飘飘欲仙，心满意足，你大爷也肯定能让你很快出人头地。所以，阿英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脸皮薄，不敢像她那样做。本来，跟你在一起，我开始不是没有目的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有钱人，而你的权利也不那么大，所以，我就把你当个男朋友处。希望我们能有个好结果，可是，你要明白，阿英就不这么想。”

    我过去揽住莫如的肩头，我感觉到她的无助，我不能说太多，只是说，“莫如，我很感谢你这么对我，可是我还是要说，这演艺圈不是人呆的地方，这些人都跟牲口似的，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莫如无奈的说，“这就是演绎圈子里的规则，你只有当过牲口，才有机会把别人当牲口。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前功尽弃？那么，我吃过的苦不是白吃了吗？”

    莫如接着说道，“比较起当初开始北漂的时候，说那时侯为了一个一两句台词的小角色要去忍受剧组里制片或者副导演的骚扰，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甘心情愿被人叫在大冬天放在水龙头下淋，把每次的片酬一半以上上交给经纪公司从而经常没钱交房租。”她抬头看看我，接着说，“其实，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啊，总比开始去北京时好多了呀。其实，有时候很苦的时候，想想这样做是不是值得。有很多次，有大老板说要把我包起来，自己也不是没动过心。可是，我还是喜欢表演这门艺术。我不会走阿英的路，也许会很艰难，但我义无反顾。”

    看莫如如此坚定我只能打消继续劝她的念头，但是，很担忧的说：“莫如，听到你这些话，我更加尊重你了，只是那个阿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她已经好几次拉我去陪她应酬了，看她想出名应该是想疯了。上次还有朋友提起过阿英，叫我在她面前要留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