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夜郎江湖 > 第十八章 天龙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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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滇候屯甲源出洪武十四年;

    黔中寓兵流长华夏千秋史。

    ——————天龙屯堡楹联

    夏氏三兄弟殒命,沈沐,络英,梦圆梦轩,木子青美,五人寻一沟地把他们掩埋后,继续前进。他们来到乌江边,站在的岸上,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吹拂着他们的衣服,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绿色,千尺绝壁从江中立起,乌江在春雨的滋润之下,已然变得有些浑浊,滚滚趋北而东流的乌江似乎永远也没有改变过它的航道,绝硬的崖壁也不得不在它坚韧不拔的毅力下屈服,深切的沟壑早已经历过沧海桑田。

    不老的传说在人们口头千万年的流传,世事变幻岂能如最初遇见的模样?

    木子青美,一个美丽的女子,梵净山雪如尘《乾元御龙诀》的传人,雪如尘是她的曾师祖辈,她曾师祖的爱情故事是她所向往的,也是让她最纠心的,因为她曾师祖和曾师母程梅香相别二十年才见面,最后相守一辈子(人物故事详见《乾元御龙》)。她现在肩负起贵州武林领袖梵净山的重任,是以不得不勤学苦练。现在她要和沈沐和,络英,梦圆梦轩道别回山了。

    木子青美道:“道长,沈大哥,梦圆梦轩,就此别过,青山绿水,后会有期。”四人与之道别,梦轩道:“青美姐姐,路上小心。”她说着在江边折了一枝碧绿的杨柳枝递给木子青美,继道:“青美姐姐,再见!”木子青美戏她道:“下次有机会来梵净山,我教你驻颜秘诀,哈哈……”她道别四人,飘然而去。

    络英亦和沈沐辞别,欲取道东行,然后回峨眉山,沈沐道:“道长,待日后定要天龙屯堡,我作东。”络英应之,作礼道别,还没等他移步前进,前方已焛出八个黑衣蒙面人,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一声“上”,八人便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乱攻络英。

    一个人干的事若是光明磊落,干嘛要蒙面?

    八个人,八般武器,却是八个一模一样的黑布蒙面,一招下来络英感觉得出这八个人并不是八个人,而是一个人,一个练得天衣无缝的八人阵法,不停的进攻,不停的旋转,挡住了上一个的进攻,下一个又纷沓而至,兵器不同,应对的方法也不同,单刀、枪、剑、棍、叉、钩、拐、判官笔不断的变换。络英一连遭到了八人两轮共十六次攻击,向后退出了三步,他虎口发麻。很显然,黑衣人是针对络英来的。

    络英凝神站定,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持剑法的黑衣人道:“要你命的人。”

    络英道:“谁派你们来的?”

    持剑黑衣人道:“拿人钱财,替人解忧。”言外之意,给他们钱的人就是主谋。

    络英道:“那人可是蜀山之人?”

    持剑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的道:“少废话,纳命吧!”

    沈沐在一旁听了半天,上前喝止道:“且慢,不说出买家,我保证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持剑黑衣人没有应他。

    络英问沈沐,道:“你可曾听说过蒙古汗王蒙哥?”

    沈沐道:“听说过,不是在川西被川民用流矢所毙吗?”

    络英道:“听说当年大侠雪如尘曾训练过一批杀手,这批杀手就是用八般兵器,后来在川西杀了蒙哥后就流落江湖,不知下落。”

    沈沐打量着眼前的这八个人,道:“时过百年,难道说这八人就是那八人的传人?”

    络英道:“十有八九是。”

    沈沐疑问道:“不知道是被谁收买了?”

    络英道:“这些人很明显是冲我来的,如果我没猜错,可能是……”没等络英说完,持剑黑衣人便大吼道:“认命吧!”狠话一下,八人便冲将过来。沈沐,络英,梦圆梦轩四人见状,纷纷拔剑在手。持单刀、剑者攻络英。持枪、判官笔者取沈沐。持棍、钗者战梦圆。持钩、拐者杀梦轩。十二人在乌江岸边你追我赶,短时之内那里会有胜负?

    络英道:“这八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手段毒辣,岂不可轻敌。”梦圆梦轩,沈沐三人闻声,自是当心。梦轩与那持钩、拐的人大战,她的剑被使钩者锁住,抽退不得,使拐者趁机用力夺在她的胸口处,她的身子受力向后一退,还没等她站定身子,她左肩胛已被那用钩者钩住,钩子已贯满梦圆的左胸,梦轩着痛,顿时昏厥过去。

    沈沐,络英,梦圆见梦轩受创,招式更加凌厉。沈沐挥动工布剑,斩断那黑衣人的枪,荡开判官笔,直奔梦轩,使钩和拐的人见同伴受创,遂丢下梦轩,来战沈沐,被沈沐挥剑砍断钩和拐,那黑衣二人也被沈沐所创,负伤在身。沈沐忙来探看梦轩,毫无反映,胸口处流血不止,沈沐顾不得男女之别,随身撕得一布料帮梦轩止住血。

    络英战使用单刀和剑的黑衣人,那二人刀剑齐至,欺身直取络英,招招要命,络英与之也是战得三十回合有余,不分胜负,络英感觉得出二人均是一流高手。络英此时见梦轩受创,遂催动剑身,舞起猿公剑法,剑圈直罩二人,二人连连倒退,手腕处已然多了一道血红的口子,刀剑当当齐齐落地。与梦圆大战的黑衣人有六人落败,意欲擒下梦圆作为人质,眼见梦圆就要到手,不料络英赶至杀退二人,那二人见其他六人均受不同程度的伤,心想凭二人之力要取络英性命,已不能,遂立定,不再动手。

    络英怒道:“回去告诉那个人,我会回去见他的。”八个黑衣人知如若再战下去,也讨不到好处,遂狼狈不堪的离去。

    沈沐抱着梦轩,久久没有声息,梦圆过来一看伤口在流血,伤得甚重,络英亦没有办法,只得护住其心脉,沈沐道:“道长,我看梦轩伤得不轻,不若先到天龙屯堡休养段时日,待梦轩姑娘好得差不多,再行回山,您看如何?”

    络英见状,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沈沐入得灌木丛中采了止血草,让梦圆敷在梦轩的胸处,毕,三人结伴抬着梦轩径往天龙屯堡赶来。

    明洪武十四年,梁王把匝刺瓦尔密不奉正朔,在谋巨的胁迫下,首杀大明皇帝朱元璋的使臣王祎,一共杀了四个使臣,最后举兵反叛。朱元璋大怒,终于下定了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决心,同年秋初,在南京点齐大军,命颍川侯傅友德为征南大将军,兰玉、沐英为副将。战船遮天蔽日,溯长江水道至武昌与湖广、河南、江西、浙江四兵马司军队汇合,三十万大军声威震天,立誓平定西南。傅友德精心策划,把大军分为两路,由四川永宁(今叙永)趋乌撒(今威宁)进兵。明军经过两个月抵达黔地,攻下普定,后又克普安(今盘县)。梁王听闻明军攻克了“滇之喉”的普定,大惧,聚集十万大军屯扎于云南白石江南岸,企图靠天堑阻挡明军。傅友德屯兵贵阳,后经安顺,取道水西进军,得奢香夫人之助,经过一番激战,消灭了梁王,梁王最后自杀,元灭。

    据《明通鉴》载:“弃昆明城而走晋宁忽纳寨,焚龙衣,驱妻子赴滇池死,遂与右丞托迪,鲁尔俱自杀。”

    明军胜后,朱元璋为保边陲之安,遂留兵于天龙屯堡(以前不叫天龙屯堡,名字威武,暂且用之),以防患于未然,战时作战,闲时种田,“三分备操七分种”,时日长久,兵的性质渐渐发生了变化,民的性质渐深。如今郑沈陈张四大姓成为天龙的主要姓氏。天龙屯堡在安顺境内,是以安顺素有“黔之腹,滇之喉,粤蜀之辰齿”之称。

    天龙屯堡在云鹫山下,这是一个石头的世界,脚下踩的是石头,伸手摸到的是石头,眼睛看到的还是石头,石头的房子,石头的街道,石头的墙,石头的台阶,石墙上盖了石头瓦,这个城堡四周的石巷子中还有枪眼,有哨堡。

    沈沐家在东门。沈沐,络英,梦圆三人带着梦轩来到天龙屯堡,沈沐背着梦轩直奔到家,沈沐的父亲沈济见到他背着一个姑娘进来,忙问其原因,沈沐道出原委,“爹,你快看看梦轩怎么样了?”沈济上前号脉,脉象极其微弱,几乎感觉不到,沈济号了半天的脉后唯有摇头。

    络英道:“沈先生,怎么样?”

    沈济回道:“回天乏术!”梦圆吓坏了,梦轩是她最好的师妹,她坐在床上握住梦轩的手不停的哭,泪如雨下。络英愕然,不知所措,梦轩是他从小带大的,就像他的孩子,他心痛如刀割,沈沐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办,“爹,真的没有办法吗?”

    沈济道:“你去把我收藏的千年何首乌拿来。”沈沐依言,急匆匆的跑去取来,沈济道:“切不可打扰她。”众人出门来,沈济拿何首乌去制成约,加了很多名贵约材,然后让梦圆端去用口对竹筒喂梦轩,待一碗药喂完时药几乎凉了。

    沈济对络英道:“伤得如此之重还能有口气,真是奇迹。服下这良药后就真的看她的造化了,不过道长还是先做好心里准备。”

    络英明白他的意思,谢道:“多谢沈先生!”

    沈济道:“不客气,我尽力而为吧。”沈沐问沈济梦轩的伤势如何,沈济回他不可多扰梦轩,一日最多可探望两次,沈沐从之。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盘,或许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顺其自然,妄图改命者,最终害人亦害己。命不可改,运却是握在自己的手中。遇贵人或是遇霉事,全由人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梦轩会遇到贵人吗?

    两三日不见梦轩醒来,梦圆心里自是郁闷,却又没奈何,独自走在青石板路上,她心里想着事情,那里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定眼一看时,天龙屯堡全在自己眼下又是另番景色,她来到云鹫山,在亭子里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发呆,蜻蜓低飞。

    春天的天气瞬息万变,阴晴不定,一会儿狂风,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空万里。刚才烈日曝晒,现在却下起了雨,幸好这里有一个亭子,梦圆才得以蔽雨,没着雨淋,但天上的雷声,她是怕得要命,她捂起了耳朵,企望避开雷声。她和梦轩一起长大,她怕雷鸣,梦轩恐高,她们努力试着改变,但还是改变不了,这就是每个人的命么?

    黔中之地,烟雨茫茫,山色空朦,春雨洗礼过的大地,一切是那么的新,绿树在放晴后的太阳下颤动枝条,叶间的露珠轻轻滑落,发出美妙的乐声,败落的花随着潺潺的流水不知道漂向了何方,天空飞过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着,田野间有几个调皮的小男孩在互相泼水,远山外偶尔又发出几声雷鸣,看着这一切,梦圆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就舒缓了许多,她缓缓的走下了台阶,慢慢的回到沈沐家,不料前言走出一个人,正是沈沐抱着雨伞赶来,他拿着雨伞出门来找梦圆的时候还是倾盆大雨,当他跑到这里时雨已经停了,他的下身很明显已经湿透。

    红男绿女在细雨中漫步是一种浪漫,在雨后天晴的的天空下散步亦是一种享受。沈沐问讯梦圆去了何处,梦圆回他,“去了那坐山上,在亭子里蔽雨”,沈沐知道梦圆没事,二人便缓缓的行走,不知道二人是不是没话说,有好一段时间是无声的,还是梦圆打破了沉默,“沈大哥,天龙屯堡里的人都这么开心吗?”她看着很多嘻笑的孩子道。

    “对啊,我们天龙屯堡里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从来都没有和外面的人有过什么冲突。”

    “我们峨眉山上的人也是,师姐妹们相处得都很融洽,梦轩和我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如今……”

    “别担心,相信梦轩很快就会本来的。”

    “但愿上天保佑她平安无事,”她怎会不知道沈沐是在安慰她,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梦圆道:“沈大哥,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是伯父教的吗?”

    “嗯!是的。”

    她知道沈沐的武功很好,却不知道其武功名字,遂问道:“你学的武功有名字吗?”

    “我学的《若水剑法》是我先祖跟随武当开山祖师张真人张三丰学道时悟得的,”沈沐道,“当年张真人从老子《道德经》里的‘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1〕及‘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2〕,悟出了玄奥无比的‘太极拳’和‘太极剑法’,而我先祖则在张真人的指导下自创了《若水剑法》。”

    “哦,张三丰与我们峨眉派祖师也素有渊源的,你们家以前就居住在天龙的吗?”

    “不是,我祖籍是……是周庄的。”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们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家中,他们进屋,屋里多了六个人,三老三少的男人,沈沐认得他们是大伯陈雲,二伯张旭,三伯郑澜,以及他的三个兄弟陈明,张鹫,郑燮,他上前行礼,以示欢迎,梦圆见有客议事,并没有和沈沐进去屋,而是谓沈沐道:“我去看梦轩,”便转身离去。

    “沈老弟,我们四大姓的祖先来到这黔中之地生根发芽,落地开花,亦算是素有渊源了,”头发并胡须花白的陈雲道。

    沈济道:“陈老哥说的极是。”

    张旭道:“如今我们生活在天龙屯堡,息息相通,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我们任何一个人亦代表着天龙屯堡。九月初九重阳之际,全省武林大会将在梵净山举行,我们今天来就是商讨派谁代表天龙屯堡的前往参加的,”他说得义正言辞。

    郑澜接着道:“张二哥说得对,我们老一辈已经老了,就派年轻人去吧。”

    沈济道:“郑三哥,我看陈明,郑燮,张鹫,沐儿都已经长大了,不如让他们去历练历练也好。”四个年轻人均看着沈济。

    那年长的陈雲道:“关键是谁代表我们天龙屯堡。”四老并四少闻言,均思索半天。

    郑燮道:“陈伯父,梵净山武林大会是以武会天下,不如我们四兄弟也以比武的形式来选择吧。”

    “郑燮侄儿,武功固然重要,但临机应变的能力也不可不察。”

    那郑澜见陈老大如此说自己的儿子,道:“大哥说的对,可这眼下也没啥其他好的办法。”

    张旭道:“我看就这样吧,先以武择出,而后再比各位侄儿的应变能力吧。”

    沈济道:“就依张二哥之言。”

    陈雲道:“好吧,你们四个下去好好准备,择日选贤。”

    四位年轻人齐声说道:“是。”四老四少难以都聚在一起,故而当日留下来在沈沐家一起吃饭。陈明,郑燮,张鹫,沈沐四人是自小一起在天龙屯堡长大的,小时候经常做些祸害别家女孩子的事,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陈明道:“沈大哥,好久不见,都去那里了?”沈沐回之,言自己去了一趟乌撒府。

    郑燮道:“沈大哥,近日武功有没有精进啊?来给兄弟们露一手吧。”

    张鹫附和道:“对啊,沈大哥,来一手吧,给兄弟们开开眼界。”沈沐也不好推辞,故把自己家传武功舞给三人看。

    梦圆辞别沈沐后径自去看梦轩,络英也正坐在床边发愁,师徒二人没有办法,只能是怏怏不乐。梦圆探望梦轩出来后恰好遇到沈沐,陈明,郑燮,张鹫四人在比划武功,遂在一旁观看,沈沐的武功造诣确实高,三人均拍手称好,沈沐看到梦圆,“梦圆姑娘”,梦圆应声走了过去,“沈大哥”,沈沐分别介绍四位互相认识。

    沈沐道:“你们不是要看武功吗?让我们梦圆姑娘给你们舞一段。”

    那陈明迫不及待的道:“好啊,梦圆姑娘,来一段吧。”

    梦圆道:“我那敢班门弄斧。”她刚说完,沈沐已经把剑递给了她,无可奈何,推辞不掉,只得应了三人的兴致,她手平举剑身,右手腕了一个剑花,是一式“百鸟朝凤”,一剑平划去,是一式“水面初平”,她身子转动,长发飞舞,看起来诚如一个舞女,在一旁的陈明张着嘴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梦圆舞完,郑燮才拍了拍他,道:“非礼勿视,”把他吓了一跳。

    梦圆把青鈺剑递还与沈沐,道:“献丑了。”

    陈明抢道:“那里那里,非常好。”

    梦圆那有心思和他们开玩笑,道:“沈大哥,你们先玩,我去照顾梦轩。”沈沐言可以,待会儿吃饭见。

    陈明看着梦圆进屋去道:“大哥,这姑娘不错哟。”

    郑燮道:“大哥,你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嫂了?”

    沈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峨眉派络英道长的弟子。”

    张鹫道:“不管是谁的弟子,我看就应该叫大嫂。”

    沈沐举起手,道:“讨打!”张鹫故作逃态,避开了沈沐,“日后咱们四兄弟还得比武呢,好好准备吧。”

    晚饭时分,五老四少一姑娘共十人并坐一桌,沈济坐主位,络英坐客位右随梦圆,陈明坐父亲左边,张鹫坐其父左边,郑燮坐其父右边,沈沐定副主位。饭前,沈沐介绍了在坐的各位给络英认识,亦通了络英及徒梦圆名讳,几位施礼,以示欢迎,络英还礼,几位看络英眉宇间略有愁苦,遂问讯其故,络英道出因梦轩受伤一事,众人皆道:“暂且吃饭,待会儿一起去看看。”

    饭毕,五老一起来看梦轩。却原来天龙四老闲时皆对岐黄之术略有钻研,故而一一为梦轩号过脉,却都是摇头示意,断是无力为之。

    陈雲道:“这姑娘伤及心脏,能活到今日已算是奇迹了。”

    沈济道:“以后能否醒过来,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络英听闻,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四老皆言无力回天,除非她自己醒来。络英原本落下的心又悬了赶来,满脸愁云,四老劝其顺其自然,皆道各有疗伤良药,待会儿可教自家小儿送来,络英言谢,三老辞了他别出来屋子,郑澜突然道:“我想起了一个人,若是他到来,或者能救她一救。”

    络英眉头微松,忙道:“郑先生,请问是那位高人?”

    郑澜道:“香炉山,素问素老先生。”

    络英道:“香炉山?”

    郑澜道:“对,他的医术高超,定有办法。”三老一听,这才醒悟过来,早些年间那素问到过天龙屯堡,只是事隔几十年,四老几乎忘了他,现在才忆起。

    络英心想,绕了一个圈子,又得回香炉山,真是造化弄人,道:“那明日我就前往香炉山,求老先生来救劣徒,”四老言唯有如此,四老辞出沈沐家,各回本家去了。

    当夜络英对梦圆道:“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可加倍照料梦轩,切勿怠慢。”

    梦圆推脱道:“师父,徒儿不孝,还是让徒儿去吧。”络英再三言不可,梦圆道:“师父就像我的父亲,如今颠簸流走,徒儿实不忍心,香炉山的路徒儿认识,我可以的。”络英看她不听话,欲发怒,还是沈济进来,看梦圆跪在地上,问其原由,络英道出,沈济道:“鸟呢迟早都要飞的,否则有一天你离开了,她却不知道自己怎么飞,你高兴啊还是难过啊?既然梦姑娘要去,就让沐儿陪她一起去吧。”络英一听,也只好作罢,况且沈沐的武功他见过,保护梦圆的周全自是不在话下。

    注:

    〔1〕‘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语出《老子》第八章,其大致意思为:最好的品行就像水一样,他滋养和造福万物,却不与万物去争任何东西。全文如下: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2〕‘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语出《老子》第四十三章,其大致意思为:天下最柔软的东西,却能驾驭天下最硬的东西。全文如下: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