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九十八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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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盈萱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夏侯流冽看着她冷得结冰的侧颜,不悦地蹙眉。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像一个刺猬,竖起所有的刺来保护自己。

    “我……”余妃雪慌乱地望了望南祈豫,又望向南盈萱,心中如同一团乱麻。

    她爱南祈豫吗?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南盈萱见她不答,嘲弄地垂眸冷笑,继续逼问道:“你不爱他,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余妃雪沉默地凝望着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原来萱萱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是因为她昨天答应了南祈豫。

    余妃雪的沉默让南盈萱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其实她并不想对余妃雪发怒,只是余妃雪那一脸无辜的模样挑起了她隐藏的怒火。

    “恕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南盈萱心中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想法,你害怕失去师兄,所以你不敢接受他。但你想过吗?师兄不可能一直孑然一身守着你的,若你不愿做他身侧的那个人,他身边就会有别人,到时,一样不会有你的位置。”

    南盈萱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余妃雪头上,将她淋了个透心凉,脑中的思绪也清晰了些。

    这些天来,她无数次问自己,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有个答案隐隐约约地浮现在心头,她不敢确认。

    “你们昨晚在漫天萤火下那一个拥抱,我看见了,师兄也看见了。”南盈萱认真地凝望着她,沉声道,“你自己想清楚,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你不喜欢师兄,请不要再去招惹他。”

    语毕,她转身往前走。

    南盈萱这一番话让余妃雪的心微微颤抖,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昨晚他看到了?那他为什么不上来阻止她?他是终于死心了吗?

    她脸上早已留下数行清泪,她却未察觉,只神情呆滞地站在原地。南祈豫看见她这副丢了魂儿的模样,似乎听到自己胸膛中那颗心,碎成一块块的声音。

    当南盈萱走到南祈豫面前时,他不知为何伸手拉住了她,南盈萱极讨厌生人的触碰,当然,南祈豫在她的生人范围内。她几乎是立即便嫌恶地甩开了南祈豫的手。

    “你不喜欢我,对吗?”

    南祈豫的话中是难掩的失落,但南盈萱却没有丝毫的心软,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一向爱憎分明,从不会去掩饰些什么。

    南祈豫苦笑几声,他以为只要他对她好,就能让她忘记小时候的事,重新接纳他这个哥哥,但原来造成的伤害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夏侯流冽见南盈萱往远处走去,拍了拍南祈豫的肩膀,便也随着她离开了。

    前院只剩下南祈豫和余妃雪相邻而立,他们俩离得并不远,但南祈豫却觉得这一段不远的距离似乎隔了千山万水,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跨过去了。

    南盈萱没回疏影轩,她随意在花丛旁的一处石凳坐下。今夜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只有一弯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南盈萱望着那如钩的弯月,突然想起了师父的眼睛。师父笑起来眼睛就好似这弯月一般,让看着的人也不禁微笑起来。

    如果师父在就好了,她突然有些惆怅。刚刚她对妃雪的话似乎说得重了些,妃雪现在应该也很难过,如果师父在肯定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不像她,只会意气用事。

    她垂头喟叹一声,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惊诧地侧头,看见了夏侯流冽那一双深邃的双眸里略带责备。

    “不是说过石凳凉吗?”

    南盈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他怎么会来找她?她还以为她刚刚那番话后,他会就此认为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然后再也不理她了。

    “你不生气了?”

    夏侯流冽觉得她这话问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她先闹脾气的,现在却反过来问他。不过既然她问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你是指我为哪件事生的气?是指你昨晚不顾身子跟我动手,还是指今日你跟连慕臣抱在一起?”

    她愣住了,脸微微泛红。原来她跟师兄拥抱,他生气了…

    “师兄是哥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脸越来越红。“昨晚…我太生气了…”

    “哦?”夏侯流冽佯装不满地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地道,“你还说讨厌我。”

    “不是不是,”南盈萱立马就慌乱起来,在他怀中坐直,连连摆手,“那是气话…”

    南盈萱脸涨得通红,又手足无措的模样,彻底地取悦了夏侯流冽。他嘴角漾起温柔的笑意,在她额侧印下一吻。

    “爷……?”她有些惊讶,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他不语,将她头按入怀中,手覆在她的后脑上摩挲。

    “之前连慕臣说,他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离开我,现在我相信他说的了。”

    嗯?南盈萱奇怪地眨了眨眼,师兄对他说过这种话?她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却被他牢牢地摁在怀里。

    “别乱动。”

    “哦…”她软下身子靠在他胸前,喃喃道:“可是我又不会离开你…”

    她这句话如一股暖流注入他心间,他突然想起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聊过以前的事。

    “我究竟哪点吸引你,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夏侯流冽这句话在南盈萱心中犹如一道惊雷般炸开,她抬头惊讶无比地凝望着他。这么多年?他知道以前的事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是先生告诉他的?

    她突然有些害怕,这些事她一直不想让他知道,她怕他会觉得这份爱疯狂得让人无法承受。

    “不久前知道的。”他瞥见她眸中的俱意,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脸,“你在怕什么?这个有什么好瞒我的。”

    南盈萱摇了摇头,有些释然,窝回他怀里。两人聊着以前的往事,从青绵山聊到蝶宫,又聊到了蒙古,不知不觉就到一更天了。南盈萱脑中倦意来袭,迷迷糊糊间听到夏侯流冽在她耳边柔声解释道:“祈豫喜欢小雪很久了,他甚至想过上战场得了军功,让皇上赐婚,我没有办法阻止祈豫做他想做的事。这一切让小雪自己来决定吧…”

    后面的话,南盈萱都没听到,她已经扛不住困意睡着了。

    “萱儿?”

    夏侯流冽唤了她一声,见她不应,将她环得更紧,仰头望向阴沉的夜空。

    今日他跟夏侯靳臣商量过了,滴血认亲云原绝认为不准,那就只能请苍郁拿滴血石来了。但这滴血石是苍郁的妻子当年从秦音阁逃跑之后偷走的,若此时重见天日,不知秦音阁会不会因此追究。偏偏此事又不可秘密进行,要公之于众满朝文武才能够信服。

    他已经传信回青绵山了,接下来只能等着了。

    两日后,苍郁回信说他会亲自带滴血石下山,但未言明下山的时间。

    这一举将众人都吓了一跳,苍郁已有近三十年没有下过青绵山了,之前朝廷想将他收为己用,千方百计请他出山,他都置之不理,这次竟然要亲自来京都。

    “为什么啊?难道先生要保护滴血石?”南盈萱想了许久,仍然十分疑惑。先生完全可以不必亲自走这一趟的。

    “我也不清楚师父的想法。”夏侯流冽眸色微沉,又转头问徐又白:“郡主还是没吃东西?”

    自从那日南盈萱跟余妃雪说完那番话后,余妃雪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南祈豫和夏侯流冽去劝了几次,但她都不理会。

    “一点都没有碰。”徐又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南盈萱,“王妃,要不您去劝劝…””

    “…可我不知道说什么…”南盈萱无措地望着夏侯流冽,他也曾让她去劝妃雪,但她怕自己一见到妃雪就控制不住地冷言冷语,所以一直没去。

    夏侯流冽摸了摸她的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

    “爷,不好了。”前去邑王府传达苍郁要来的消息的应续一脸着急地冲入房内,“连公子他不愿滴血认亲。”

    “为什么啊?”南盈萱激动地站起,连忙追问道。

    “连公子原话是,”应续深吸了口气,模仿着连慕臣的神韵,“他们愿意相信就相信吧,现在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没意义啊!”南盈萱气恼地吼了一句,他们怀疑师兄的身份就是在怀疑师父的人格,当然要澄清了。她突然想起那日连慕臣在邑王府对她说的话,恍然大悟地呢喃道:“没有妃雪,他也不需要了……”

    夏侯流冽敏锐地捕捉到她这句话,他在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他握住她的手腕,让她转身面对他。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萱儿,你去找小雪劝他吧。”

    “可是…”

    南盈萱还有些犹豫,夏侯流冽的手下滑握住她的手,柔声劝道:“去吧,听话。”

    云原绝在这时候拿连慕臣的身世出来做文章,必定是要借此击溃夏侯靳臣,让夏侯靳臣无力插手西域通商的事。他还不知道云原绝是不是已经跟凌知著联手了,所以他更不能让夏侯靳臣在这件事上被牵绊。

    此事必定要快点解决,越拖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