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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着我了。——别再朝我走来。
——我不想再受你蛊惑，我即将离开。
……
一个烟花绽放的时间，仿佛渡过了一万年。直到屋里何家老幺尖叫声在耳边响起，阿绪才匆匆回过神来。
老幺一听门外的声音，便将手里的花牌往桌上一丢，人跐溜一下从床上滑下来，鞋子趿在脚上，歪歪斜斜往屋外跑，一边跑着，一边嘴里还叫着：“啊！”
“大哥你个混蛋！说好等我一块放的呢！娘！你看我哥！”
“好了好了，不就一个炮仗……”
“这都没到子时呢！”
“行啦别叫唤了，叫得娘脑壳子疼……”
“我不干！我哥都放了！我也得放！”
何家老幺小猴子一般窜到院子里，哼哼唧唧地从院子角落搬来各种烟花，撸了袖子就要点。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何家一家子都凑到了门口，嘻嘻哈哈地看着何家两个儿子凑一块儿点烟花。
仿佛是得了某种信号，原本还算安宁的夜晚，因着某一家孩子壮着胆子点了头一响，旁的人家的孩子也纷纷闹着要点炮玩儿。毕竟过年，总归不能在这个上面教训孩子，大人们也就半推半就地依了。
于是自这时之后，夜空上此起彼伏亮着各式各样的烟花，亮红的，金色的……就在这大年夜里，将漆黑夜幕点缀得无比璀璨。
鹤十一仿佛走了一万年，才走到阿绪的身边。他看着阿绪，先是皱了皱眉，而后蓦然笑了。
修长的食指伸出来，轻轻点了点阿绪贴着纸条的鼻尖儿，他的声音低沉悦耳，难得带着一丝笑意，好似暖阳融化了冰川，自坚硬泥土中破出一枚鲜嫩的小芽儿。
“丑。”
阿绪觉着自己绝对完蛋了，被他说丑，她都高兴得想傻笑。她用力攥紧自己的指尖，指甲微微掐进手心里，慌乱低头，躲闪着鹤十一的手。
鹤十一轻轻揭掉了阿绪脸上的贴纸，而后站在了她旁边，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眼睛里亮晶晶地，好似藏进了整个星空。
阿绪内心一片兵荒马乱，原本为抵御鹤十一而匆忙建立的城墙轰然倒塌，她咬住下唇，忍不住呻吟出声。
是不是欠了这个人的？
他俩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一旁偷眼瞧着的何姑娘眼里，她眉眼含笑，忽然清了清嗓子：“咳咳，阿绪小兄弟，来与我去一趟厨房，帮我瞧一眼火灭了没。”
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阿绪赶紧猛吸一口气，扭头朝着何姑娘用力点头。何姑娘拉过阿绪的袖子，趁周围全都抬头望着天上的烟花的功夫，拉着她低头钻进了厨房里。
厨房里很是暖和，食物的油烟气味尚未散去。里面灶台上座着个大锅，锅里咕嘟咕嘟煮着些开水。何姑娘回身将房门关上，而后看了眼阿绪，抄着手笑嘻嘻地盯着她瞧，却是不讲话。
阿绪看了眼灶台，有些奇怪地问：“火挺旺的，不过不是烧着水么，是要灭了还是作甚？”
何姑娘没回应她，却依旧盯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