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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绪下意识就顿住了脚步，她身子往门后一缩，露出半个脑袋一只眼睛盯着鹤十一瞧着。他真好看啊。
那样的鼻子眼睛，似乎就准准地长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模样。阿绪从懵懂有了感情开始，从未想过以后的“相公”会是什么模样的，或者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只鸡，总归是得自己喜欢的模样。
而鹤十一就这么出现了，仿佛自己心里头那个模模糊糊的人从混沌中一下子显现出来，她看清楚了，那人就是长得这样的鼻子，这样的眼，有着这样的风度，这样的气质……
心上人从一个单纯的三个字眼，变成了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一个人，她再没想过还有别人，能这样牵动她的心情。她觉着自己忽然就变得卑微懦弱，可又因着遇到了这个人而无坚不摧。
可惜，他注定不属于她。
阿绪吸了口气，冬日里凛冽的冷风倒灌进她的胸膛，她觉得自己被屋里烧得正旺的地龙烘得发烫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你敢点这个炮竹？”
“嗯。”
阿绪听见门外终于有了声音，她又探头去瞧，见一大一小两个蹲着的人对着那炮竹终于开了口。
“你不怕被炸伤么？”
“伤便伤吧，总归尝试过。”
鹤十一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样，他郑重地看了一眼手里燃了大半的香，再去看旁边的少年人：“你点么？”
何家大儿子仿佛真如何姑娘所说的那般，老老实实乖乖巧巧，许是读书上他比老幺要勤快努力，可面对爬树点炮这样的事情，他似乎着实有些不太乐意。
他摇了摇头：“你点吧，我不敢。”
鹤十一点了点头，伸出手，将手里香上那一点微微的亮光，凑近那小儿手臂粗细的炮仗信子上。
少年人瞪圆了眼睛瞧着鹤十一的动作，未等瞧清楚什么，便拉着鹤十一往后一跳，不管不顾扭头要逃。鹤十一并没有被少年人拉动，依旧蹲在原处，眯着眼看着那炮仗。
阿绪的心都揪起来了，想也不想冲出门，朝着鹤十一就喊：“傻愣着干嘛，赶紧让开呀！你也就这张俊脸还值得人留恋了，别再给炸坏了！”
院子里寒风吹过，少年人躲得老远，缩着脖子双手捂着耳朵，眯着眼往那边儿瞧了半天，却依旧不见有何动静，鹤十一依旧蹲着，手里捏着那香，抬头去看阿绪：“还未点燃，为何让开。”
“……”
少年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松了口气，可捂在耳朵上的手刚放下来，不想鹤十一便将香又一次凑了上去，顿时细细的火花炸裂开来，等鹤十一站起身，往阿绪这里走过来时，在他背后，那烟花啸叫着，带着一串金光银絮，一飞冲天。
“啪！”
“啪啪啪……”
烟花炸裂，在漆黑夜幕中绽放出一个绚烂的花朵，火光飞溅开来，又分别炸裂成无数细小火花，亮得人心尖儿发颤。
阿绪呼吸一滞，眼睛却全然盯着正朝她走过来的鹤十一，她是极想要看一眼天上的烟花的，可不知为何，眼睛却总也无法从鹤十一的身上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