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良将如玉 > 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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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容怕马斗斛与覃氏朝良‘玉’发难,终是开了口:“不知父亲母亲此番叫我回来所为何事?”

    不待马斗斛开口,覃氏便发了声,因‘摸’不到桌子,她只能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借外部响动来树立自己的威严:“这时候装傻充愣还有什么用!你二人肩负着什么职责难道心中不清楚?先不说你两人这肮脏关系,单说马肖容你乃是一军主将,擅离职守的罪名你担当的起么!”

    良‘玉’原本便对覃氏没什么好印象,此时从她口中听到“肮脏”二字,更是想大笑出声,但顾虑到她毕竟是肖容的母亲,是以做事前亦要考虑到英雄的心情,便没有开口反驳,只抬头瞧了她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去。

    肖容不动声‘色’将良‘玉’半个身子遮在自己身后,从容开口:“此番去播州乃是受播州土司杨大人所邀,我不敢不从,只是事出紧急,未及时同父亲说明此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但这营中大小事务走前我已与下属‘交’接,实不存在擅离职守一说。”

    覃氏见他打起官腔,说的又确实在几分理,如再要追究下去,那么她便要去找杨应龙算账了,当下将话锋一转:“我们本也没想追究你这事,此番叫你们回来,难道你二人心中不明白?”

    良‘玉’自然是不明白,她初始的确以为眼前这副阵仗乃是因她与肖容二人犯了擅离职守一错,但此下瞧来,个中因由好似还要更深入些,思及此不免开口问:“敢问夫人,我们应当明白什么?”

    良‘玉’的语气委实算和气,但马斗斛同覃氏却不这么想,此话一出后,覃氏一记冷眼便扫了过来:“你二人‘交’龙阳之好,眼下军中已人尽皆知,怎么?还想狡辩!”

    覃氏这番话说的良‘玉’甚是不服,她气得牙根直痒,高声道:“我同将军不是你们听闻的那种关系。”

    肖容之所以一直未开口,便是因为不想澄清两人的关系,此时听良‘玉’毫不犹豫的便出口否认,心当下一沉,此时才面无表情抬眼同马斗斛对视,眼中蕴着狂风骤雪,面上好似结了层冰:“军中有人胡‘乱’传话,是我管教不严。”

    马斗斛闻言面‘色’有所缓和,其实近些年世风日下,这龙阳之好亦是屡见不鲜,他原本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肖容于他而言,是左膀右臂,有了他自己便可高枕无忧,但覃氏便不同了,自打她听说了此事,便一直给他吹着枕边风,话中之意不外是,肖容他身为石柱宣抚使袭承之人,自然要品行端正,应无一点瑕疵才是,若这有龙阳之癖一事广为人知,那么军中必然大‘乱’不说,日后给外人也留下话柄,简直是有辱祖上之威名,损了马家百年根基。凡事要与家族扯上干系,那自然是要被重视的,是以便有了今日这么一桩事,如今马斗斛见肖容澄清,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腹中,但见覃氏尚是一脸忿忿之意,碍于夫妻情分,只能再和和稀泥:“你说是‘乱’传话便是‘乱’传话了?如何证明?”

    先前徐时同他说过良‘玉’乃不可多得之将才,眼下战事四起,留她在说不准便可立功,届时他马斗斛加官进爵便是指日可待,是以于‘私’于公他也不想除了良‘玉’的籍。

    覃氏听马斗斛语气松动,便知这事他是准备得过且过,心中不禁浮起一股怒气,她连眼皮都不抬了,直接道:“证明倒是好证明,我听说那‘精’兵营不是还缺人手么?不如将秦亮调去那,既然是人才,也应当有施展之地才是,如此才好为国献力。”

    先不说二人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见两人这副眉来眼去的模样,即便是还未有什么事,也是处在正要有事的路上,是以此次既然让肖容侥幸逃过,那么折磨折磨他也是不错的。‘精’兵营顾名思义乃是军中‘精’英所在之处,既然能获“‘精’兵”称号,营中训练强度自然也不是一般营可比的,她见良‘玉’那副单薄的身板,眼中聚起笑意,她断定,不出三日,这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肖容听覃氏开口,正要出声反驳,忽被良‘玉’拉住了袖子,她赶在马斗斛等人前开口,语气坚决:“多谢夫人美意,我这便去‘精’兵营报道。”

    马斗斛一早便不耐烦这事了,见良‘玉’都同意了此事,当下堵住几人之口:“好!那便这么说定了。”

    出了帐篷,肖容瞧也不瞧良‘玉’一眼,直奔自己营帐而去,良‘玉’见他虎步生风,周身寒意迫人,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碍于眼下二人关系正处在风口‘浪’尖处,她也不敢追过去问,只得悻悻搔了搔后脑,转身朝自己营帐方向走。

    良‘玉’被调到‘精’兵营之事眨眼便在石柱军中传开,有人惋惜,也有人骂她活该,良‘玉’懒得同他们说什么,只低头收拾着自己的包袱。

    张石坐在一旁,咂了咂舌:“你瞧瞧你瞧瞧,闹出这么些事何必呢?将自己送到了那‘精’兵营。”说罢探头朝‘门’口瞧了一眼,见无人路过,又朝良‘玉’凑了凑:“我跟你说啊,你可莫要往外说,这事我一般其实是不说的。”

    良‘玉’被他念叨的心烦,抬头瞟了他一眼:“爱说不说。”

    张石撇了撇嘴:“说!当然说!”他挤了挤眉‘毛’:“就是那个“营啸”,你定然听说过吧?“

    听这两字一出口,良‘玉’便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将包袱口一收,紧紧打了个结,一字一句道:“你不用搬出这个来吓我,我既然答应去‘精’兵营,便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营啸又如何?他们若敢惹我,老子见一个打一个。”

    话落将包袱朝肩上一甩,包袱重重砸上张石的脸,将他砸的身子后仰,张石捂着泛酸的鼻子朝良‘玉’的背影喊:“你这小兔崽子!我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届时不要被揍的抱着我大‘腿’求我要回来!”

    良‘玉’背对着他摆摆手:“自求多福吧你,老东西。”

    所谓“营啸”,其实等同于夜惊。眼下国不泰民不安,众人脑中那根弦时时处在紧绷之态,尤其是这帮晚上睡去便不知隔日能否睁开眼的军士们,长年累月的压抑之下,导致在夜半时,一声细微响动便足以让他们崩溃,继而处于失控状态,互殴、群殴这类事更是不在话下,‘混’战是时常发生的事。良‘玉’此番去的‘精’兵营,因强度更大,是以营啸更是频频发生,张石平日便想寻寻她的晦气,是以便借此机会吓唬吓唬她,未成想最后受伤的却还是自己,他表示不服。

    良‘玉’出‘门’正撞见徐时,对于良‘玉’,他心中还是欣赏的,是以便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良‘玉’也知道徐时正误会着她同肖容的关系,面上有些赧然,不甘不愿的走了过去:“徐副将。”

    徐时朗笑出声,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此番去‘精’兵营,也有我的功劳,怎么,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

    良‘玉’摇了摇头:“‘精’兵营也不是说去便能去的地方,我心中并无怨怼,反而要感谢副将提拔。”

    良‘玉’自幼便不太会虚情假意,这话也是发自肺腑,倭奴进犯,最有可能被‘抽’调到前线的便是各地‘精’兵,思及此,她隐隐有沸腾之感。

    徐时欣慰的应了一声:“将你调去‘精’兵营虽有我之意,但你同肖容的关系是如何闹的人尽皆知的,我当真不知情,想必此人也是有心之人,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也清楚,肖容他身份不必寻常嫡子,是不能出半分差错的,我说了这么多,不知你听进心中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