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良将如玉 > 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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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这这是要做什么?”良‘玉’见肖容将她拉向‘床’上,老脸一红,说话亦结结巴巴。

    肖容一边解释一边有条不紊的解着两人的衣裳:“须做场戏,委屈你了,若是一会有人直接闯进来也好‘交’待。”

    良‘玉’拼死反抗,却发现不敌肖容的力气,两人一并倒在‘床’上。良‘玉’鼻尖登时盈满肖容身上的淡香,她有些紧张的揪着‘床’单,僵着身子不敢动地方。

    肖容在黑暗中朝‘床’外爬,中途不当心被单绊了一脚,身形一歪,覆上她的身子,但听一声闷哼过后,肖容嘴‘唇’紧贴在良‘玉’耳畔,两具身子叠在一起,他使劲眨了眨眼,努力忽略身下柔软温热的触感,生怕出现什么不该有的反应。

    堪堪将姿势调整好,‘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在杨应龙还算信他这个贤侄,并未让人直接破‘门’而入,而是先叩了叩‘门’:“肖容,歇下了么?”

    肖容嗓音暗哑:“唔,叔父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杨应龙沉默了片刻:“方才有人报府上进了刺客,我不放心便带着人来瞧一瞧。”外头静了下来,杨应龙声音带着犹豫:“你可听见了什么动静?”

    肖容将身子错开了些,答:“没有。”

    杨应龙身影在窗纸上晃动,他又站了片刻,而后抬了抬手,下一瞬那‘门’板便被人一脚踹开。众人手持火把闯了进来,在瞧见屋中情形时,却皆是一愣。

    ‘床’边散落着一地的衣衫,良‘玉’捂紧被子朝‘床’内靠了靠,脸上带着难堪。身前的肖容面‘色’也不好,手尚下意识的护着良‘玉’的身子,淡淡盯着杨应龙,也不出声。

    杨应龙生‘性’多疑,此时眉眼间亦带着不信任,口中没什么诚意的解释道:“我怕那刺客在你房中要挟于你,你不会怪叔父吧?”

    肖容笑了笑:“自然,只是……”

    他扫了眼屋中的‘侍’卫,杨应龙登时会意,开口对着众人怒骂:“还不滚出去!”

    今夜杨府闹的动静有些大,杨宛若在睡梦中被惊醒,听说杨应龙正带兵守在肖容房前,慌忙赶了过来。见肖容同良‘玉’一前一后从屋内出来,衣衫稍显凌‘乱’,急忙跑过去:“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一直等在外面的杨应龙见状呵斥了杨宛若一句:“你一个姑娘家同肖容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还不快回到你的屋子去!”

    杨宛若觉得委屈,嘴一撇眼泪便挂在了眼角,却也不敢同杨应龙顶嘴,不甘心的放开拉着肖容的手,哭道:“爹您大晚上的是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带人来抓千乘哥哥!”

    杨应龙见‘女’儿哭,心疼了起来,方才堆起的一脸严肃全数瓦解,扯过袖子给‘女’儿擦了擦眼泪:“爹哪有抓你的千乘哥哥了?这不过是场误会。”而后又对肖容道:“肖容啊,你同良‘玉’不会怪我吧?”

    良‘玉’抢在肖容开口前咬牙切齿道:“大人言重了。”

    杨应龙心中疑‘惑’未消,但也知今夜定然一无所获,此时见肖容面‘色’委实算不上好,心中顾忌着他羽翼渐丰,又不想得罪了他,遂对身后众人摆了摆手:“去查旁的院子!”

    临走前,脚步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瞧了站在一起的肖容同良‘玉’一眼:“外面风大,快些回屋子吧。”

    直到杨应龙的身影消失在院‘门’,良‘玉’紧绷的面‘色’才放松了些,动了动已然肿起来的脚踝,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怪那时逃的太过猛烈,并未照顾到它的情绪。

    肖容寒着脸将她打横抱起,察觉出她又有挣扎之意,面无表情盯着她:“再动我就把你扔湖里去。”

    良‘玉’深知肖容那说到做到的无耻‘性’子,他若说将她扔出去,那必然是会亲自动手的,她从善如流的窝回原处,小声道:“我方才去了宣慰司,瞧见杨大人杀了一个人。”想到那人死前的模样,良‘玉’叹了口气:“那人原本是去邀功的。”

    肖容对她口中之事也不在意,敷衍的应了一声,将她轻放在‘床’上,转身去柜中取来‘药’箱,翻找了好一会才挑拣出几个瓷瓶,打开瓶塞后,一阵清香漫延在屋中。

    肖容不喜人伺候,是以这屋中只有他同良‘玉’,上‘药’一事,也顺理成章由他来做。他将‘药’油倒在手心,双手‘交’叠‘揉’搓了一阵,有暗红‘色’液体从他指间溢出,染了整片光洁手背。

    掌心搓热之后,他抚上良‘玉’纤细的脚踝,边‘揉’边道:“疼了就吱一声。”男人手劲大,他又未伺候过人,是以也不知下手是轻是重。

    良‘玉’咬碎一口皓齿,强忍了半晌终于开口:“吱!”

    肖容动作一顿,抬头瞪了她一眼:“疼了?”不待良‘玉’点头,又没好气道:“扭的时候想什么去了?忍着!”

    良‘玉’吸了吸鼻子,身子不时疼的一颤,断断续续道:“他当时拿了一封……一封信,说是张氏写的,他瞧了那信的……哎哎哎!”良‘玉’‘挺’直身子闭着眼睛嚷嚷:“轻点轻点!”

    肖容不接话,手上的动作也未见放轻,问:“那信的内容你瞧见了?”

    良‘玉’摇头:“那信他给了另一个人,但那另一个人我也未瞧清容貌。”想了想,良‘玉’试探着说:“我听他们二人说什么举事之类的话,我总觉得杨大人不似你说的那么……那么……”

    肖容这次倒是没多大反应,淡淡道:“你是说他要叛国?”

    他这话说的直接,倒让良‘玉’一时答不上话,她挪了挪地方,不动声‘色’将脚踝收回一些,引导道:“我们来假设一下,我是说假设。若那次晚上我们在屋顶趴着时遇见的那伙‘私’兵乃杨大人手下,那么这前后事情便能串起来了。”她盯着肖容道:“杨大人想造反,便开始招兵买马,或许这些还不够他举事,他便开始引‘诱’各地土司为他卖命,龙阳‘洞’贫瘠,谭彦相定然愿意投奔到他的手下,那次夜袭时,我以为后来的那伙援军根本不是谭彦相的人。”默了默:“后来你又发现了囤粮处,他原不想留你,但大约是还记着你们两家的情谊,便将这事推到了同他关系一向‘交’恶的李化龙李大人身上,如此一来你们还是一家人,而他又能继续他的大业。”

    肖容手上的动作倏然停了下来,面上附上层寒冰,语气沉稳却带着些动摇:“不会。”

    良‘玉’不知他的“不会”是指杨应龙不会如此待他,还是杨应龙不会有造反之意。瞧肖容面‘色’实在不好,良‘玉’便识相的噤了声,屋中一时安静下来,连‘门’外下人蹑手蹑脚走路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肖容自幼便不得家中宠爱,是以杨应龙对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关怀在他瞧来便显得弥足珍贵。他紧抿着‘唇’,僵硬的重复着‘揉’搓的动作,心中已‘乱’成一团。

    往日同肖容相见,他皆意气风发之貌,良‘玉’未曾见过他如此失落,想也知是因方才她那一席话,正想着补救的措施,见肖容从‘床’边站起来,将‘药’箱放回原处:“明日我们走吧,离开这。”

    他一直不敢面对若杨应龙当真有反意一事,抱着能拖一日便是一日的逃避态度。良‘玉’知道这事也不是强迫的事,更何况眼下一切只是猜测,并未坐实。她点点头:“先离开也好。”

    杨应龙眼下对她二人已起疑,若再留下去怕是会出差子。

    隔日天不亮,良‘玉’出‘门’晨练,因脚扭了的缘故,她只能在院中做些简单的动作。清晨空气清新,百鸟齐鸣,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花’草的清香沁入心脾,顿觉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