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鬼拍手之阴阳迷城 > 四 阴阳缝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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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院子里的异常动静和低沉的哭声里,我知道燕子的父亲恐怕已经过世了。

    我急忙下炕,也顾不上头疼的厉害,赶紧向大屋里跑去。

    燕子爸直直地躺在炕上,已经落草了。

    大屋子里站满了人,好像都是些邻居和亲房。一个个看起来面‘色’凝重,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心里隐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些人不帮忙抬死人,愣在那里干啥?

    我卷起袖子刚想上前抬尸体,突然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挡住了我,手的主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相貌威武,身材高大,有点那么正气凛然的味道。

    他看着我说道:“先别抬了,一会警察要来,我们要保护现场。”

    我一愣说:“什么?”

    中年人嘿嘿一笑,再没有说什么。

    这次出‘门’,我总感觉到凡事都有点不对劲。在农村,死了人第一个登场应该是‘阴’阳师,而不是警察。何况燕子爸也不是公家的人,也不需要派出所的人来现场开具死亡证明吧?

    我正在诧异,燕子妈踉踉跄跄、呼天抢地的哭着进来了,嘴里喊着:“老头子,你死的好冤枉啊!现在剩我一个人,不明不白的,可让我怎么活啊?”

    我急忙想去扶她老人家一把,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吆喝道:“让开!让开!所长来了。”

    话音未落,几位村民就簇拥着一个大胖子走进了屋里。

    大胖子一身便装,身后跟着两个民警。一个民警手里拿着照相机,一个提着一个工具箱一样的东西。

    大胖子朝着那个刚才拦住我的高个子中年人说道:“王村长,让这些人都出去!”

    我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阴’阳村的王村长。只听王村长说道:“马所长要勘验现场,大家都到院子里呆着去吧。”

    我也准备往外走,却听见那个马所长‘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个城里城里娃留下,我等会要问他话哩。”

    我虽然没搞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不是我,但心底里未免有些担心,想这所长说话怎么这样古怪?刚一愣神之间,感觉王村长向‘门’口挪动了两步,挡住了我的去路,生怕我要逃掉似的。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六个人:王村长,马所长和他的两个手下,还有我以及那具尸体。

    院子里的人都伸长脖子从窗子向正屋子里张望,而且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马所长挽了挽袖子,从‘裤’兜里掏出一双脏兮兮黑乎乎的白手套戴上,把脸伸过去让助手帮忙戴上一个口罩,鞋也不脱,一抬‘腿’子登到了炕上,两把扯开了死人脸上盖的一张‘毛’巾和一条被子,然后向身后的助手弹了弹二拇指头。

    助手赶紧打开了手里的手提箱,拿出来一把剪子,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将燕子爸的衣服‘裤’子都剪开了。

    马所长一把扒开衣服,人群里当即传出一阵惊呼。王村长急忙凑上前去观看,但扭头就捂住了嘴。我架不住好奇心,也垫着脚尖看了一眼!

    就连在恐怖电影上,我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尸:整个肚子就像孕‘妇’一样鼓了起来,几乎要裂开了;两条‘腿’子向内弯成了奇怪的内八字;大‘腿’根的‘肉’也没有了,‘露’出骨头牙子;命根子也被连根端掉了!

    一旁的那个警察端着相机咔咔地拍起照来,另一个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录。

    马所长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尸体,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头沾了一点大‘腿’根的血,放在嘴里‘舔’了几下,说道:“还是有点老。”

    两个助手一听就探过身子去说道:“现在新鲜的越来越少,而且,那边也查的紧!”

    “先不管这些,记录下就行了。”马所长对两个助手说道。

    然后,就听马所长口述:死者,年龄六十岁左右,面部青紫,脸部有淤青,颈部有掐痕,眼睛疑似有‘插’伤,肚子胀气,大‘腿’部有挖痕,宝贝丢失……

    做完现场笔录,有人端来一盆水,马所长洗了洗手,然后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接过王村长孝敬过去的一根烟,大吸了一口,突然问我道:“雅哥是那里人?”

    “北京的。”我急忙回答。

    马所长点点头,又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着死者是啥时候?”

    ……

    我听着怎么越来越觉得别扭,心想:这个所长该不会怀疑是我害死了燕子爸吧?

    马所长看见我不说话,突然‘阴’笑着说道:“小伙子不要怕,这里的每个人我都要问一问的,凡来过的人都有嫌疑,可能都多少吃了几嘴,不光是你。”

    我不明白他说话是什么意思,只回答说我下午三点钟才到‘阴’阳村的,什么也不知道。马所长再没问啥,又拿出一根烟自个儿‘抽’起来。

    一根烟‘抽’完,马所长就打算离开。王村长急忙凑上前去问:“所长,要不要剖腹验尸啊?”

    马所长听完一瞪眼道:“剖腹个屁!老子不是已经验了吗?怎么,你不相信?”

    王村长尴尬地说道:“哪里哪里,我那敢怀疑您。”

    “哼,这死人事情你们村里人是最清楚的!但我往上报就说是正常死亡,明白吗?”马所长又说道。

    “明白啥啊?”王村长问道。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怎么的?难道要我挑明了,大家谁没有搞过几口?装傻啊你。”

    王村长看了看我,急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您没有明白,如果不再验了,我可就要埋人了,不能老是架在这里啊!回头再让人给抢去了。”

    “埋不埋那是你们的事情,抢不抢是那边的事情,反正我已经看完了!”说完抬‘腿’就走了。

    王村长朝着胖所长的阔背誶了一口痰,骂道:“鬼所长!”然后就大声宣布道:“孝子请‘阴’阳了!”

    ……

    汪‘阴’阳很快就来了。他一手提着半瓶子酒,一手拿着一根马鞭,一进‘门’就装腔作势地喊道:“兄弟,老哥我来晚了,你一路走好啊!”

    燕子妈妈也立刻跟着在外面干嚎起来。

    王村长赶紧冲燕子妈喊道:“嚎什么嚎?赶紧把寿衣拿过来!”

    燕子妈一抹眼泪,急忙跑到隔壁,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身老衣,‘交’给了汪‘阴’阳。

    汪‘阴’阳虽然见过好多暴死之人,但这回大概还是没有调整好心态,一揭开被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尸体刚才还胀鼓鼓的肚子,这会已经爆裂开了,就像‘抽’屉被谁拉开了一样,肠子堵子什么的‘花’‘花’绿绿地撒了一炕;而且死人的脸面也变了,‘阴’暗青紫,七窍圆睁,呲着牙张着口怒吼着,嘴里的舌头就像是一根紫红‘色’的大‘棒’子,直直地指向天空。

    屋子里看见的人又一阵惊呼,齐齐向后退去,边退边议论纷纷:“这人可真凶恶,不得了!做鬼恐怕也要闹得大家不得安生!”

    “这算啥,你还记得不?上一次东北来的那个游客,比他还凶,死活不就,最后大家合力,才把他给‘弄’回来,否则就跑了!”

    “哎呀,那边的人越来越‘精’明了,以后碰到了千万要当心点!”

    ……

    说话之间,只见汪‘阴’阳一把盖上被子,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但不咽下,一口朝那具尸体喷了过去。

    酒气一时间盖过了腥臭。

    之后,汪‘阴’阳开始在地上绕着圆圈小步碎跑,口里念念有词说:“天地灵光,地府宽敞,有仇报仇,无仇莫回头!”

    一边将送灵鞭‘抽’得叭叭作响。

    一番做法之后,汪‘阴’阳才吩咐王村长,让人赶快准备大针麻线,和童子‘尿’拌的泥巴,以及鬼拍手——白杨树树皮备用。

    汪‘阴’阳的两个助手刚才进来时还是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这回衣服扣子也解开了,领带也松了,慌手慌脚,双手哆哆嗦嗦地死活穿不上线。

    汪‘阴’阳大声呵斥两个手下道:“怎么?没有见过死人吗?!以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看你们两个没出息的样子,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吃吃!早晚要给你们这些败家的玩意儿给吃光了。”

    汪‘阴’阳骂完,气狠狠地拿过一团泥巴,胡‘乱’捏了个男根,放在一旁,然后又用剪刀将白杨树皮一顿剪,剪出一副树皮面具。

    一切就绪,汪‘阴’阳戴上一副红手套,口里念念有词一番,又喝了几口酒壮胆,这才让两个助手揭开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凑上前去,屏住呼吸,将那些散落一炕的东西都掬起来,胡‘乱’塞到死人的肚子里,然后用麻线缝住了伤口。

    之后,汪‘阴’阳又将那根泥塑的男根安在了燕子爸的裆部,最后将白杨树做的面皮盖在了死人的脸上。

    就在盖面皮的那一刻,汪‘阴’阳只感觉被子下面有一只像爪子一样的东西突然挠他的脚心,然后看见白杨树皮盖住的那张脸面突然吹了几口气,似乎长叹了一声。

    汪‘阴’阳忍住痒痒没敢笑,装作啥也不知道,继续干完了自己的工作。

    做完这一切,汪‘阴’阳面‘色’蜡黄,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声不吭,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看着两个助手抖抖索索地给死人穿衣服。

    老衣穿好了,大家就从外面抬了一张又窄又长的大黄桌子进来,摆在正屋中央,然后将那具早已僵硬的尸体挪到了桌子上,身上盖上一袭青衣,最后供奉香蜡纸表,这才让左邻右舍亲房邻居等人依次祭拜亡灵。

    燕子家就她一个姑娘,所以也没有什么孝子贤孙,于是堂哥堂叔们都披麻戴孝,坐在地上刚铺好的草堆里代为守夜。

    ……

    川东人天生好打麻将,生病输液吊瓶子也不忘记与邻居们胡上几把。尽管大家依然心惊‘肉’跳,生怕那具死尸从长桌子上一蹦而下,找他们报仇,但很快还是支上了几张桌子,拿来了几幅麻将,大家霹雳劈啪地就玩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一直没有看见燕子,心里觉得好奇怪: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到底去那里了?!

    我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头疼‘欲’裂,也顾不上肚子饿,转身跑到西厢房里,坐在炕沿上直喘气。

    院子里的围观者逐渐散去,黑夜已然降临,除了打麻将的人发出声响,白天的热闹一扫而光。

    我心情难以平复。

    燕子妈端来一碗饭让我吃,我没有一点胃口,看着面前的一碗米饭,就像白‘花’‘花’的人脑子一样恶心。虽然满脑子挂满了大大的问号,但又不便发问,只是呆呆地看着屋外发愣。

    燕子妈又忙着去招呼守夜的人去了。我疲惫不堪,一头躺在炕上,伸手去扯被子,突然感觉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被子底下蹿了出来,吱哇叫唤一声,把我吓了个半死。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只该死的大黑猫,没有地方躲,就跑到了被窝里躲了起来。

    我躺下睡不着,就起身来到院子里走走。

    山里的夜晚黑得早,安静的得让人不忍视听。

    墙外面有几棵大槐树,几乎将这个院子整个包围了起来,枝枝丫丫将身子一起探进天井里来,似乎是在窥探什么,满身的树叶悉悉索索地拍着手,就像是在集体发笑。

    一丝弯月,不,就像是一只奇怪的泪眼,长在一张无边无尽的大黑脸上,透过密密麻麻的缝隙向下面悲伤地张望着。

    ‘门’口的那只大灰狗趴在地上,带着哭腔叫着,呜呜咽咽地像是极为难受。

    想一想此刻的的北京城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再看看这里,我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中国?是不是还在地球上?是不是还在阳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