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恋君无殇 >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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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羽只得柔弱的靠在男人的身上,喑哑着嗓音只如蚊蝇般的声音大小,“带我走。”可是那低语却是无比的坚定,宁愿随着陌生人离去,也不要再被薛子殇带走。

    欣赏的望着身前再一次血淋淋的羽,楚洛鸿邪魅一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今生你再也逃不开我了。”霸道的宣布着他的所有,薛子殇,他只会是自己的敌人,抢了敌人的‘女’人,又是心甘情愿的随了自己而去,那种惬意是任何事情也无法比拟的。

    没有再伫足,一个起落,楚洛鸿立刻向着窗外的夜‘色’中而去,冲下绣楼的那一刻,羽依稀听得回廊里薛子殇的声音,一个王爷竟然如此的来到烟‘花’之地,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给她永无休止的报复?

    太快的起起落落让羽的身子愈加的痛了,紧闭着眼,只把自己更紧的贴在身边这陌生男人的身上,想让冰冷的身子再次感受一份温暖。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楚洛鸿停下来的时候,风声已住,四周一片寂然暗黑,一种尘埃的味道,隐隐闪现的高大的影子让羽知道了,那是一尊佛像,而这里是一座破庙。

    ‘摸’索着,楚洛鸿寻到了一堆稻草,这才把羽轻轻的放下去,他武功不敌薛子殇,可是他的轻功却是让他得意的,想那那几个人也未必能追上他来。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他是杀手,这些求生之物是时时都带在身上的,点燃了破庙里的一根火把,楚洛鸿这才蹲下来查看羽那本应好转而此时却是重新绽开的伤口。

    羽猛然一移,“不要。”自已的身子虽然脏了,可是她也容不得一个陌生的男人见过。

    “除了伤口,我哪里都不曾见过,你身上原本的‘药’就是我上的。”楚洛鸿试图说服羽。

    咬咬牙,那是她不清醒的时候,可是此时她清醒的很,“‘药’粉给我。”惨白的一张小脸上再一次写满了坚持。

    楚洛鸿不由得为着她的坚强而感动,“好,我给你。”

    从怀里掏出了那上好的金创‘药’,轻慢的递到了羽的手中,随即便人影一闪就出离了小庙,徒留羽默然倒在稻草上,不是他的狠然,却是因着她的守身如‘玉’。

    羽望着那一抹飘然而去的背影只自嘲的笑笑,她的身子又是要留给谁呢?

    其实不过是要留给她自己而已。

    一圈一圈的打开了那染血的纱布,深深的刀口不住的向外渗着血,羽白着一张脸将那‘药’粉慢慢的撒匀在刀口上,血终于止住了,人也虚脱的半卧在稻草中,半晌庙外传来楚洛鸿的声音,“好了吗?”

    “等……等……”纱布还没有缠好,她挣扎着缠了一圈又一圈,身子终于被遮住了,这才向外道,“你进来吧。”

    正‘欲’闪身而入时,突然天空中一道烟‘花’划过,只片刻的就在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楚洛鸿一惊,急忙冲进庙里,“缳儿,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许去,明天我会来接你离开。”他的身份本就不适合将她带在身边,可是他就是不忍把她一个弱‘女’子丢在这荒野之中,随手从怀中取了一块‘玉’佩轻轻放在羽的掌中,“这个给你,它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倘若明天我没有来,你便拿着它到漫蝶楼,霞姑自还会帮你。”

    再也来不及细说,楚洛鸿又随手抛来了一大包的金创‘药’,“这‘药’要记得每天换一次,否则你的伤根本就好不了。”再一次的消逝在夜空中,这一回却不是羽的拒绝,而是他自己不得已的离开。

    出奇的宁静,可是那静寂却让羽忍不住的颤抖胆战,她在害怕,长了这么大,从未如此这般的在陌生的地方过夜,更何况是在一座破庙里呢。

    漫蝶楼,无论霞姑待她有多好,那里总不是适合她的地方,况且薛子殇也已经盯上了那里,倘若她回去,便是羊入虎口万劫不复了,而无殇堡更是她最不屑的地方,于是她就只有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回雨国,虽然已无颜回家,可是总比流落在云国

    要好些。

    那么一切只待天亮吧,天亮了,她要离开这破庙,离开这处处透着危险的地段。

    一夜无眠,只与风声为伴,终于撑到了天亮,身子早已冷得发抖,幸好楚洛鸿临走时只把自己身上的那一件厚厚的衣袍留给了她,否则此时她的只一身白‘色’染血的亵衣又岂能出得这庙去,只怕才一出现,就被薛子殇抓了个正着吧。

    重伤的她本不适合步行,可是她不能待在这破庙里坐以待毙,她要脱离薛子殇的管辖之地,只要在云国,她便没得半点的安全,云是薛子殇的天下,无殇王,恋君无殇,除了云国当今的皇上又有谁敢忤逆于他呢。

    火把早已灭了,拄着它才终于站了起来,一步步,只不想扯到伤口,那疤痕是注定要留下的,一是因为深,二是因为她受了伤却根本就没得休息。

    迎着晨风,朝霞暖洋洋的洒在脸上,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清晨吗?

    那风是自由的,‘花’是亮丽的,连小草也自由的快乐的摇摆着身子,那份美丽感染了她,暂时的却是那久而未来过的快乐悄然在心中……

    四面,是树林,是山风徐徐飘来,只有正面的一条小路逶迤的向远处延伸着。

    拄着那燃了半根的火把,一袭不合体的男衫披在身上,她知道自己的怪异,可是羽已无从选择。

    真想摘了那野‘花’,闻着‘花’香,感受自由的欢畅,飘飘然中一只小兔子跑到了眼前,雪白的一只小兔子可爱的冲着她点点头又跳一跳,望过去时,那小兔子的旁边一双黑‘色’的熟悉的靴子展‘露’在眸中。

    身子顿时如昙‘花’开过般颓然而倒,终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又是一滴泪,砰然而落。

    刀刻一样的容颜就在她的眼前,两天的自由却是伴着她的无尽疼痛,手心里攥紧了那块‘玉’佩,生怕被男人不经意的发现再收离,只要留着,她相信那‘玉’佩的主人一定会助她逃离薛子殇的世界。

    逃离,为什么是这般的难。

    小兔子仰头闪动着那细细的长须,白无杂‘色’的‘毛’‘色’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张张手,它快乐的奔到羽颤抖着的手上,小身子在她冰冷的手上蹭呀蹭呀,仿佛连它也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冰冷。

    “送给你的。”温柔的笑意扫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仿佛他与她所有的过往都是一份温馨与甜蜜。

    不解的回望着他,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为什么他总是给她无尽的想象空间,却让她总也无法心生安然,她在怕,怕着他的一切,温柔的,狠戾的,他的一切都让她害怕,一如那碎裂的红嫁衣总是飘扬在她的记忆里。

    慢慢的后退着,手中的小兔子也随着她抖颤的身子重新向着破庙的方向退去,真想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面前的男人已风般逝去,可是没有,他依然还是‘挺’立如初,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牵手……

    这是怎么样的难堪,千回百转之后的这一刻,她还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那弯刀的刀光还在眼前闪烁,那冷寒让他的面容变得更加的狰狞,“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怆然的说完,只恨不得亲手杀死了他。

    “缳儿,你受伤了,我来接你回去。”又是温柔的话语送到她的耳中,仿佛那一刀并不是他的所为,而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可是,是吗?

    其实只有他的心里最是清楚。

    可是他什么也不说,此刻的他只给她无边的虚伪与假意。

    “又何必如此虚假,明明没有一丝的真心。”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小兔子,她得不到的自由她希望小兔子可以得到。

    兔子长长的耳朵翘翘的‘挺’立煸动着,一双红中带白的眼望了又望羽,然后便朝着一旁的草地跑去,许是饿了,它需要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