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恋君无殇 >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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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冷冷一声喝,那冰凉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

    仿佛没有听见,羽继续着向前的步履。

    “站住。”又是一声喝,这一次却是韩奇如影随形般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男人伟岸的‘胸’膛就在她的眼前,羽妥协了,韩奇已经因为她而挨过了一百大板,这一次倘若再有什么差错,那么很有可能就不是一百大板的问题了。

    人,不可以太过自‘私’。

    清然一笑,“韩统领,你说吧,我不会走的。”

    “韩奇,她到底去了哪里?”那满屋子的酒气飘‘荡’在院子里,此时已无所不在了。

    “禀王爷,缳姑娘去了西北角的荒野中。”

    羽一惊,韩奇办事的效率真是惊人,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他已查得如此清清楚楚,那么楚洛渊的存在呢,凝眸注视着韩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她的生,她的安然……

    “爷,二爷也在那里。”

    “哈哈,看来那无霜轩也不适合她呢。”冷冷的大笑声透过那雾朦朦的烛光传到羽的耳中是那么的让人难耐,她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罚她,但是漫天的风雨‘欲’来已让她知道这一次她又是躲不开了。

    没有解释,解释了也没有用,她可以说得清,只是那听者呢,却永远不可能是他。

    可是,如若不在无霜轩,那又要被送到哪里呢?

    地牢,暗无天日的地牢吧,凄冷一笑,这是她为自己做的最坏的打算。

    屏风前的男人优雅的旋飞出来,风中独立时,衣袂飘飘,如果不是那一身酒气犹在,谁也不会相信此时的他就是刚刚醉酒的薛子殇。

    那酒,似乎只让他‘迷’离般的如星子一样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闪烁不定了。

    淡白的晨光悄悄的洒在恋君轩的周遭,天亮了,可是心却更加黑暗了。

    “给她服了十人份的断情丸,再送去思欢园,从此,我与她的恩怨便一了百了了。”冷冷的说完,这似乎是他对她的恩惠了。

    羽一喜,却仿佛不相信一样的又是重温了一遍薛子殇刚刚说过的话,他与她的恩怨一了百了,那就是再也不会报复她了,他是放了她给她自由了吗,不信,不可置信的望向薛子殇,怎么也想不到她与楚洛渊偶遇在一起的事情竟然带给她如此的好运。

    温润的一笑,所有的疼痛在此刻都化做了开心与喜乐一样,“羽谢王爷了。”

    韩奇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羽居然会这么开心,只冷声道,“姑娘请吧。”这一次他居然连碰她一下也嫌脏了手一样。

    转首,是薛子殇邪肆的容颜,“曾经,马车里,那点心上的粉沫便是断情丸了。”

    脚步刹那间顿住,不相信的回首,凄冷一笑,“如果是这样你便能放过我了,那么,我宁愿服了断情丸。”

    清晰的记得那点心,还有那点心上的粉沫,只是马车里的那一次之后她却睡得极沉,以至于让她没有任何关于断情丸的记忆,记得那一次醒来时她早已到了无殇堡。

    但是她知道断情丸所代表的意义。

    那是媚‘药’,断情而只要欢情。

    思欢园的‘女’人都是薛子殇弃之不要的‘女’人,留在那里,便只如妓子一样,任着薛子殇的手下或者各国的达官贵人来欺凌侮辱。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她的心已在瞬间冰冷。

    然而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要回头,她也不要薛子殇的怜悯,更不会去求他,这自由的代价虽然太高,却总比她永远也没有自由要好。

    无殇堡整体分为两部分,整个后院是如薛子殇的后宫一样的地方,只住着他与被他宠幸的‘女’子,而前院便是他与外界往来政事的所在,听说每天都有很多人前来拜访,那思欢园距离正‘门’也越发的近了,或者在那里她有逃离无殇堡的可能。

    然而当她想到些刻随之可能即来的事情,羽却心伤了,怎么办?怎么办?

    纤弱的身子只把她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孤寥的向前迈着步子,她不会回首,即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

    那背影送到薛子殇半眯的眸中是‘女’人的倔强,是‘女’人的不知廉耻,十人份的断情丸,那便代表十个男人的欺身而上,她居然不顾一切的要去扑火,难道那十个陌生的男人也强过了他吗?

    “韩奇,拿来。”怒气横生间让他甚至忘记了屋子里屏风上的芜儿。

    那一次马车里的是假的,那是粉沫状的,那是安眠的‘药’物,那是他故意要吓她一吓的,而此时韩奇递到他手中的却是真正的断情丸。

    一纵身,一条白影闪烁,刹那间就挡住了羽的去路。

    痞痞的笑,羽坦然面对,她知道,她的劫难来了,遇上他就是她的劫难。

    一揽纤腰,那不盈一握的纤弱让薛子殇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可是想想她刚刚的义无反顾,便一个使力让她横卧在他的怀里,钳制住她的下巴之后,十粒‘药’丸瞬间便被他硬生生的喂了下去。

    瞠目的望着他,这么想把她推到男人的火坑里吗,“谢了。”

    羽微笑谢过,仿佛她去的地方是她最向往的地方,慢慢的起身,男人没有再拉住她,拉住了,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便全部被她贱踏了。

    优雅的起身离去,甚至不在意那依然还‘裸’‘露’在外的香肩,那如‘玉’般的白皙醒目的刺着他的眼睛……

    前方,荷‘花’池里‘花’开万千,那哇鸣声是阵阵的嘲笑,嘲笑她的苟且偷生。

    死吗?

    总想一死百了,想过多少次了,可是这一次她偏不,死了便遂了他的心了吧。

    没有踉跄,也没有蹒跚,白‘色’的被单裹着她的身体倔强的离去,那‘胸’前的丰盈,那‘臀’的丰满看在男人的眼中是那般的刺眼,然而不用一个时辰,当那白‘色’的被单被褪去,那么那具‘诱’人的身体面前又会有多少男人的目光如炬的望着她……

    想象着那样的场面,他手中的拳头便握得生生的紧,却依旧伫足,只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韩奇慢吞吞的不情不愿的从他面前经过。

    没有阻止,也没有‘交’待韩奇任何的话语,这一刻当‘女’人倔强的背影闪现在他眼前时,他突然间为着他的决定而后悔了。

    不可以,回转身,快速的飞回进屋子里,守着他的芜儿,他就知道他没有错,他真的没有错。

    甩甩头,直想把羽那张写满凄美淡笑的容颜抛开,可是他愈是甩,那容颜愈是清晰的送到他的面前,让他抓狂一样的狂饮了一壶又一壶的‘女’儿红,那酒香却拗不过‘女’子固执的留在他脑海中的凄美。

    风中散落的红嫁衣,萋萋绿草上的点点落红,她的身子早已给了他,而此刻却偏要成为更多男人的玩物了。

    而那个送她前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不知道,只一颗心在揪痛,似乎是在为着芜儿,又似乎在为着那让他又一次醉酒的零落清愁中的娇颜……

    屏风上的‘女’人甚至也无法让他安静了,他的心在奇怪的翻起惊涛骇‘浪’,他的心始终飘‘荡’着羽那淡淡的仿佛走向死亡般的微笑。

    折了树枝,狂舞如剑,漫天的霞光万丈,却亮丽不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步步,没有回首,只有韩奇的脚步跟随,望一眼那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她的心也从未染过尘埃,她是干净的。

    而她的身子只不属于她,所以干净与否自有天知道,她只要她的心干净便是了……

    恋君轩,其实是永远也难挽回一颗心的。

    因为,心伤了已是难治愈。

    人影一闪,韩奇走到了她的身前,“缳姑娘,为什么你不回头。”那仿佛随时有被风吹跑的纤弱让韩奇没来由的又是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