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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扭头怒目看瘦公人

    当然,这时候,他做梦还不会想到,疙瘩坨那伙人,正是两年前在安肃境和保定府再呆不下去,而不得不举家南迁,最终迁来这里的豁嘴麻脸老勾一伙。

    当然,他更不会清楚,就在昨晚,见杀他不成,还搭上了好几个弟兄的性命,当时,一直坐镇庄里等待消息的豁嘴麻脸老勾一见,知道他们的底细弄不好会因为此事被兜出,便当机立断,将几具被杀的同伙尸体就丢在庄上,并趁着夜深风大,一把火烧了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庄子和大车店,带了一庄老小连夜向山里逃去。

    正因为不清楚这些,听瘦公人这一叙说,张树亭就不觉头有些大。大还大在,按他当初从县公署书记小张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再过一天,也就是后天,就是老知事王琴堂五十七岁寿辰。

    张树亭颜然决定在这个时候南行,除了准备要向老知事讨教一些办实业的新思想和方法外,不能不说与王琴堂这个生日也有很大关系。但张树亭之所以一直没把这层意思说与祁占奎他们,还是因为他不想让大家误以为他千里迢迢奔赴邯郸县,就是为老知事过一个生日。

    不过,张树亭不说,最关键的还是考虑老知事在安肃任上时,就是一个对自己要求一向极为严格的人。张树亭担心,一旦自己把这层意思说出去,尤其是要传到外人耳朵里,会有污老知事王琴堂做官和为人的品质。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树亭又是再清楚不过,那就是依老知事的秉性,他又是决不允许任何外人为他过生日的。不过,他又从小张那里打听到,老知事本人,对自己的生日又是格外看重的。

    小张告诉他,那还是老知事来安肃任职的第二年,那一天,老知事突然要他告诉厨房的厨子老赵,他想要一碗面条吃。

    小张说,当时老知事要面时,他就觉得奇怪,结果事后悄悄一查,就很快明白了,原来这天恰是老知事他老人家的生日。而到了第二年的这一天,老知事仍是特意为自己要了一碗面条。

    所以,这一趟,张树亭也早想好了,他要准备装成不知情的样子,然后又是准备在不经意间,为老知事送上一份生日寿礼。

    可听刚才这瘦公人一番话,清楚昨晚疙瘩坨杀匪一事,可能惹上麻烦了,一时半会恐怕难以走脱。一时间,头便有些大,心里也是一阵发急。

    正因为心头急,听瘦公人讲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来答对这位瘦公人。可正在他踌躇间,就觉得身旁人影一闪,紧接着,就噌一步蹿下了台阶。

    待一步来到台阶下,那瘦公人面前,就见这人高声说道:

    “好一帮昏官,我们昨夜杀的分明就是一帮劫匪,怎么不快去抓匪,而来质问我们,真是招打!”

    就见随着这人话音一落,人也瞬间飞起,直奔瘦公人而去。

    张树亭见了,心中不由就是一惊,这时再看扑向瘦公人之人,又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七丫头。

    就见七丫头在飞身扑向瘦公人的同时,手也同时举起随身携带的长刀,刀不出鞘就朝瘦公人肩头劈去。

    应该说,这瘦公人也不是吃素的。眼见七丫头飞身举长刀向自己劈来,就见他身子往旁闪电般一躲,在身子快速躲开的同时,握在右手的锁链也同时蛇一样向七丫头劈来的长刀缠去。

    但七丫头又毕竟是七丫头,见锁链向自己长刀缠来,就不由将带鞘的长刀更加有力地往前一送。随着刀鞘瞬间被锁链缠牢,七丫头腾起的双脚也同时向瘦公人踹去。在踩去的同时,长刀也嚓一声,顺势从刀鞘中抽了出来。

    随着寒光一闪,瘦公人便显得更加愤怒起来。就见他跳开两步,再次躲开七丫头踹来的双脚,又顺手丢下锁链的同时,手也刷一下向腰里摸去。

    “你自己要找死,就怪不得我要下死手了!”

    就见瘦公人沙哑着嗓音吼出一句的同时,手也瞬间从腰里摸出一把撅枪来,枪口也是眨眼就对准了七丫头。

    见瘦公人掏枪,站在他身后的两位公人也刷一下将锁链交于左手,双双从腰间掏出枪来,也一同将枪口指向了七丫头。

    这时候,双脚蹬空轻轻落地的七丫头,距离瘦公人也有两步之遥,要想躲开瘦公人的枪口,七丫头也能够躲开。但见双脚蹬空,七丫头显然也是生气了,这时见瘦公人举枪要向自己射击,也不再躲闪,而是挥长刀就直奔瘦公人举枪的手腕子砍来。

    大家一见,心便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或者说,大家都再明白不过,如果是瘦公人一枪把七丫头打死,七丫头也是白死,但如果是七丫头这一刀,把瘦公人的手腕子砍下了,七丫头脱不了干系不说,在场的大家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因为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见瞬间出现的这一幕,只惊得大家都不由呆住。

    但大家被惊得呆住,张树亭却没有呆住。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若七丫头有一个什么闪失,他将无法向正定的鹿掌柜交待。或者说,人家的宝贝女儿都保护不了,鹿掌柜又该如何来看待他张树亭?!

    所以,也就在七丫头挥刀向瘦公人手脖子砍去,和瘦公人要向七丫头射击的那一刹那,张树亭也不由大声吼了一声。

    “七丫头快住手!”张树亭大声吼道。

    张树亭不好吼瘦公人,只能吼七丫头。但这时张树亭吼七丫头,倒也不是让七丫头只住手,也是提醒她快快躲开的意思。

    七丫头当然没躲,所以,张树亭吼罢,又见他不顾一切地向台阶下扑去。

    要知道,张树亭也是从小习武,身上有些功夫之人。这一扑,速度之快,也是可想而知。

    但也就在这时,七丫头的刀锋也几乎触到了瘦公人躲闪不及的手腕子,而瘦公人的枪口里也同时砰一声蹿出了一道火舌。

    大家见了,又吓得不由同时合了一下眼。而七丫头呢,见大东家张树亭不顾一切和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她的刀锋和瘦公人的枪口扑来,也是害怕刀口会伤到张树亭,见收刀已来不及,只吓得呀地一声扔了刀柄。

    这时再看张树亭,随着砰地一声枪响和七丫头呀地一声尖叫,人也像一头失了前蹄的壮牛一般,连带着瘦公人一同载倒在了地上,腥红的鲜血也瞬间从他的右手臂和左腿小腿处洇湿了开来。

    “快拿枪伤药来!”

    见张树亭先是不顾一切扑上前去,接着又是眨眼连带着瘦公人一同扑倒在地,接着又见张树亭手臂和小腿外侧很快洇出血来。一直站在台阶上正不知所措的祁占奎就不由几步奔下台阶,在查看了张树亭的伤后这样喊道。

    于是,就有伙计应一声,急忙跑回屋里再拿枪伤药,其他伙计便也呼啦一下都围上前来,探看究竟。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奋不顾身扑上前来的张树亭伤势并不很重,只在右手臂上有一条血口子,应该是被七丫头的刀砍开的。而左腿小腿外侧,又见有被瘦公人的子弹啃去的一块肉。

    不过,由于刚才的一扑,用力过猛,再加上伤口疼痛,几乎有好半天,张树亭才被祁占奎他们搀扶了起来。

    待被搀扶起,张树亭又是忍着伤痛,又弯腰搀扶早已吓得满脸没有一点血色的瘦公人。

    “刚才之事真是多有冒犯,我在这里特向公人赔不是了!”在大家七手八脚的帮衬下,待将瘦公人扶起,张树亭也顾不得包扎,又是先冲瘦公人一揖到底,息事宁人道。

    说罢,也是担心瘦公人再找七丫头麻烦,也是怕七丫头再生事端,说完又道:

    “公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冲我说就是了!”

    瘦公人经过这一折腾,也看出七丫头和张树亭都身手不凡。又见张树亭伤口也顾不得包扎,先低声下气与自己说好话,气焰倒一下小了许多,对刚才的事也不想再纠缠。看看枪一直在自己手里握着,便忙收起,接着又弹一弹身上的土,然后又是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锁链,这才看了看张树亭、祁占奎还有因为伤了张树亭一直愣怔在那里的七丫头,道:

    “吩咐倒没什么好吩咐的,你们若识相的话,现在就跟我们走,回道府把事情说清楚去!”

    “好说,”张树亭看一眼仍在流血的手臂,不卑不亢道,“你们可容我包扎一下,包扎完,就随你们走!”

    一时间,大家便忙着替张树亭包扎。好在,两处的伤都不难包扎,只不大功夫,也就包扎好了,血也瞬间止住了。

    “走!”

    张树亭看看包扎好的伤口,说了一声走,便率先朝院外走去。可他刚走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大声说道:

    “慢着,疙瘩坨的匪人都是我杀的,这事与别人都没关系,要去,我一人去也足够了!”

    再看这说话之人,当然又不是别人,当然又是七丫头。

    就见七丫头说完,迈步就朝院外走。因为张树亭腿上毕竟受了伤,走起路来有些困难,又是几步就被七丫头落在了后头。张树亭见了,又不禁皱眉,知道这个七丫头,果真是被鹿掌柜惯坏了。

    可他刚想说句什么,或者想办法劝下她,也免得到了道府再生事端。可也就在这时,就听那瘦公人又说话了。

    “——你,给我站住!”瘦公人沙哑着嗓音大声说道。手也习惯性一抖手中锁链。瘦公人让站住的当然又是七丫头。

    但听瘦公人喊和锁链响,七丫头也许以为是瘦公人想动手锁他,不由站住,扭头怒目看瘦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