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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嚓一声抽出刀来

    要说这酒碗,虽然比海碗要小着许多,但每个碗口又都是足有马蹄大小。你想想,酒虽是鹿掌柜藏下多年的润泉涌烧锅上的好酒,但五六碗酒下肚,也让张树亭真有了种头重脚轻的醉感。一时间,张树亭便想结束这顿酒,早早去歇下。

    可也正在他思量间,就听鹿掌柜见劝酒不下,便轻轻放下酒碗,冲张树亭又一拱手,朗声问道:

    “我说东家,有句话,不知我老鹿当问不当问?”

    “鹿掌柜,有话你直管问,”张树亭一听,便又急忙点头道。

    鹿掌柜便又一抱拳,冲张树亭道:“我说东家与祁大掌柜此次一同来正定,莫非有什么大事要做?”

    说完又道: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说又该让我老鹿做些什么?”

    见鹿掌柜此时才问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张树亭又突然觉得这个鹿掌柜果真精明过人老于世故,又不由强压住心头醉意,将此行目的,他准备去邯郸看望老知事王琴掌,祁占奎准备去武定、济南一带开设分号的事,一五一十向鹿掌柜学说了一遍。

    不过,张树亭不说还好,这一说,就见鹿掌柜却是连连摇头。鹿掌柜摇头,又不是对张树亭准备去邯郸看望老知事王琴堂摇头,而是对祁占奎此时要开分号的想法连连摇头。

    说来这鹿掌柜摇头也不为别事。要知道,这时正值民国六年前后,大总统袁世凯正一心要做皇上,以至引得各路英雄不满纷纷站出,准备用武力讨伐他。于是,刚刚稳定没两年的时局,一时又是大乱。

    不但时局大乱,再加上这些年各地灾荒不断,以至各地匪患尤如遇雨疯长的野草一般,无比猖獗起来。

    就在几天前,鹿掌柜还听从顺德送酒回来的伙计讲,有几个南方人打扮的客商,就被杀死在从顺德来正定方向的途中。尸首扔在路边无人认领,而杀人匪人又早跑得无影无踪。

    “我说祁大堂柜,你也知道我老鹿是爽快人,有话不愿藏在心里,有句话说出,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就见鹿掌柜摇罢头,又不由冲祁占奎一抱拳道。

    祁占奎本也与张树亭一样,不但年轻和此时多喝了两碗酒,骨子里也有一股豪爽之气,见鹿掌柜如此说,便不由爽快地一挥手道:

    “鹿掌柜有话可只管讲来!”

    鹿掌柜便哈哈一笑,便将他所知道了眼下时局动荡,沿途匪患越猖獗的事说了。山东地面自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鹿掌柜不但说了这些,还告诉祁占奎和张树亭,正定分号的运酒的马车之所以从没有出过差错,还是仗着来往河间、顺德这许多年,对沿途情况熟悉,知道哪里会有路匪出没,早早避开,哪一路段又安全,可以直行。

    不但说了这些,鹿掌柜还把听到的南方一些地方准备打仗的事也说了。说罢,又是不由摇头叹气,大声慨叹世道真是大不如前了。

    就见祁占奎听罢,也是微微一笑,但不知是他多喝了几碗酒,还是想建分号心切,或是这些情况,在来之前,他都留心打听过了,在他眼里,这些又算不得什么。所以,一听鹿掌柜这样说,一时间,便有些不屑地冲鹿掌柜一抱拳道:

    “鹿掌柜所说这些,我来之前也有耳闻,但我倒觉得,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反要先下手做起来,等世道太平了,我们的分号也形成了气候,到时买起酒来,不也就顺畅了!”

    鹿掌柜一听祁占奎这样想,倒也有道理,便哈哈笑着去看祁占奎。知道这是个敢干和有胆识的年轻人,也许是以前自己小睢他了。

    这样想过,又拿眼去看张树亭,这时张树亭已喝得满面通红,坐在那里只听他们说,也不表示什么,便不由哈哈爽快一笑道:

    “我说既然祁大奎掌柜这么想,我老鹿就不能再说别的,一切均听祁大掌柜的就是了!”

    说罢,又是劝大家喝酒,喝罢又朗声表示,为了东家和祁大掌柜路途上的安全起见,待动身时,他会安排熟悉路途和身手好的伙计随东家和祁大掌柜一同南行的!

    祁占奎听了,又是连说不必。说罢,又突然觉得这样与鹿掌柜对话有些欠妥,所以,说罢不必,祁占奎又是歉意地笑笑,然后将自己与张树亭临行前的安排,又是一五一十向鹿掌柜叙说了一遍。

    祁占奎告诉鹿掌柜,他们第一站到正定,第二站要到顺德,第三站到邯郸,然后东家去拜访老知事王琴堂,他自己会由小罗陪着继继前往大名,然后再直奔武定和济南方向。而东家呢,待拜访罢老知事王琴堂,便也去大名分号,在那里等自己的消息,然后再妥善安排返程。

    说罢,又是冲鹿掌柜一抱拳,微微一笑道:

    “一路到邯郸,东家都由我和小罗陪着,鹿掌柜可尽管放心。至于回程,我们也会妥善安排。”

    说罢又道:

    “再者说了,你号上的伙计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的返程又不定,怎好一直耽搁着一个伙计呢?!”

    说罢,又半天玩笑道:

    “路上若真遇了匪,我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们也会丢财保命,把身上的钱财扔给他们就是了!”

    鹿掌柜听了,又是摇头。可正在他摇头间,就见门帘一动,有一女子闪身走了进来。待抬头看,就见这女子又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唤作的七丫头。

    “爹,既然你担心东家和大掌柜的安全,就不如由我陪他们一同去。我也老早就想去邯郸城看望多年不见的姑姑了,这样以来,岂不一举两得!”就听七丫头进得门来,看着都喝得微醉的张树亭三人道脆生生道。

    张树亭和祁占奎听了,望着七丫头就是一惊。惊还惊在,这七丫头不但长得好,原来竟还如此脆生生敢说话。

    “我说你一个丫头家,怎好随便出门。”鹿掌柜听了,便忙阻止道:“再说,我们只是喝着酒说说闭话,你还是快帮你娘忙活去吧。听话快去!”

    七丫头却没离去,而是站在了鹿掌柜身边,仍是脆生生道:

    “丫头怎么了,你忘了去年年前,一伙强人深更半夜来分号打劫,你和七八个伙计持着棍棒都没有吓走他们,最后不是还是我冲过去,砍伤了那伙强人的头儿,才把他们吓走的?!”

    鹿掌柜一听,又是摇着头,冲张树亭和祁占奎无奈一笑道:

    “我这个老丫头,又在出她爹的丑了!”

    “我出你什么丑了,事实就是这样吗!”就听七丫头说着,又是笑笑地望向张树亭和祁占奎道:“就这么定了,东家和祁大掌柜临行前,可别忘了叫上我呀!”

    说完,也不等张树亭或祁占奎答话,便一扭身脚步轻盈地走出了里间屋。

    张树亭与祁占奎见了,便望着她的美好背影一笑,以为一个女孩子家也只是说说而已,当然不会往心里去。所以,待七丫头走后,又是在鹿掌柜的劝说下继续喝酒,一直喝到天交二更,三人便在鹿掌柜的安排下,在喝酒的这屋睡下了。

    第二天,吃罢早饭,三人又是来到分号,与众伙计见了面,与伙计们一番交谈,又在鹿掌柜的引领下,在分号各处查看一番,这才牵了马,与鹿掌柜和众伙计拱手告别,又继续南行。

    待出了正定城,三人快马加鞭一口气跑出足有十里,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驿站,说是驿站,其实也是过去的驿站,如今早已人去房空。

    就见三人骑马眨眼就过了驿站,紧挨驿站,又是好大一片林子,可三人催马刚要穿过林子,就忽见从林子里突然蹿出一匹白马来。瞬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小罗一见,自是二话没说,第一个打马冲上前去。就见小罗在打马冲上前的同时,手也同时后来,嚓一声从背篓中抽出藏在那里的刀来。

    小罗在抽刀催马前来的同时,也拿眼细瞅挡在他们面前的马上之人。但不拿眼细瞅这马上之人还不要紧,待拿眼一细瞅,心中更是大吃一惊。

    小罗大吃一惊,倒也不是见马上之人年轻英俊,或座下马是一匹一点杂毛都没有的几乎有些耀眼白马,或与张树亭和祁占奎一样,背后也背了包袱。

    小罗大吃一惊还吃惊在,就见这马上之人看去格外眼熟,尤其见自己抽刀催马前来,英俊青年一笑,那微闭起的笑笑的眼睛,便让他当即想到一人。这人当然又不是别人,正是鹿掌柜的七丫头。

    关于鹿掌柜这个七丫头,昨天夜里喝酒间,在鹿掌柜与张树亭和祁占奎说话间。小罗倒也听到些。

    鹿掌柜说他天生就喜欢男孩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是能有几个儿子。只可惜他老婆子的肚子不争气,一个一个生下来却全是丫头。鹿掌柜说待生下第七个丫头,老婆子又无论如何再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