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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薛蟠抬头,看见这人的模样,先是惊喜的扯开嘴角笑道:“你怎么出来了?”

    顿了顿,又觉得这句话意思不好,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向来事务繁忙,怎地有闲心出来逛逛?”

    徒臻自然是没有时间出来闲逛的。若不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到薛蟠的影儿,徒臻也不至于丢下一大堆公务琐事的跑了出来。不过既然出来了,也就不再寻思那些个麻烦事儿。当即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的轻笑道:“没有闲心出来逛。那自然就是有心出来寻人的。”

    因他的声音极轻极细,旁人一时间倒也没听清楚。

    只有薛蟠听在耳中,傻兮兮的裂开嘴冲着徒臻直乐。伸手拽着徒臻的衣袖往房内走,直接安排在了庄先生的下首让他坐下。这才冲着众位书生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你们直接叫四爷便是。”

    然后又给徒臻一一介绍着众书生。在座众位俱都是心思通透,才思敏捷的尖尖似的人物。瞧见徒臻举止间难以遮掩的敬意,还有旁边庄先生立刻恭敬起来的态度,心下也有了三分明悟。

    只是徒臻既然微服而来,众人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趣。只得故作不知的含笑热络,意有所指的将自己擅长的东◇,..西展现在徒臻面前。

    徒臻自然也是耐着性子做出一番礼贤下士的态度,寒暄了一会子,才回转问向薛蟠道:“适才在门外就听你张罗着什么招标的,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之前倒也没听你说起过?”

    薛蟠开口笑道:“这倒也不是我有意瞒你,不过是这半个月的功夫才想到的罢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的。”

    徒臻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现在倒也说说看罢。”

    薛蟠闻言,先给徒臻倒了一杯水酒,这才开口说道:“这一段日子薛家弄了不少的营生。其中经营大到土木工程,小到笔墨纸砚,倒也杂乱的很。我又怕事情牵连多了,家中下人难免有一时不周到之处,怠慢了宫中贵人,岂不是莫大的罪过?因此便想着弄一个招标会出来,将这些个营生全都下放给竞标成功的商人们,确保能有最低廉的成本,最好的品质完成替宫中朝廷采办的任务。”

    徒臻闻言,冲着薛蟠温颜笑道:“还是蟠儿有办法,这么说来,不光是商人经营,朝中每每多有修葺河道,堤坝以及各种冰炭花费之举,自然也可以用招标的形式来解决了?”

    薛蟠自得的勾了勾嘴角,翘着尾巴笑道:“然也。”

    顿了顿,又凑到徒臻的耳边说道:“不光如此,其实招标的时候也可以贩卖一下座椅票号,入场券,甚至竞标成功之后也能收取一些手续费等等……这又是一笔银收益呢!”

    徒臻看着薛蟠洋洋自得的模样,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其亲密的程度看在他人眼中,不免心思微动。

    而一旁淡然不语的庄先生手持酒杯将这一幕幕景象看在眼中,也不免悄然叹息。

    若光以公心而论,薛蟠这样的做法是最合适的,其忠心耿耿自然也无可厚非。只是薛蟠光顾着经营商道,却忘记了人心叵测。如此一来,事情办得自然是光鲜漂亮了,可其余商户以及商户背后的靠山们为了得到这些个营生,更是会拉拢薛家了。届时薛家好容易菜才有的门可罗雀,又要变成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了。

    到时就不晓得,这位钻营阴谋诡计的小皇帝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许是庄先生的心思过于外露,徒臻下意识转过头看了庄先生一眼。眨了眨眼睛,也没说话。

    薛蟠倒是没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只顾着张罗席上众人喝酒吃菜,顺便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报纸的理论说给众人听。毕竟下个月初便是伏羲八卦第一次发行,有些东西虽然强调很多次了,但在没正式登场之前,还是多辨析几遍的好。

    因为忙于此事,倒也不知不觉的冷落了一旁坐着的徒臻。徒臻等而来一会子,便有些不满起来。不动声色地插了几次话后,众人眼明心亮的看出了眉目来,便压下了心中的热络,推脱突然想起有事儿,一个个俱都作揖告辞了。

    因徒臻的突然搅局,薛蟠也没了心思与人玩闹。众人随意吃过了酒饭之后,便也散了。薛蟠瞧见天色尚早,不由得拉着徒臻的胳膊开口问道:“你今日出来,可带了人了?”

    徒臻挑了挑眉,开口问道:“怎么,你有事儿?”

    薛蟠抓了抓脑袋,开口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外头庄子上已经开始动土修建了,虽然大半精致未曾告竣,可后花园子以及温泉等等也都建好了。你若是有时间的话,我想领你也去逛逛。”

    顿了顿,薛蟠有些羞赧的说道:“毕竟,那也是我们两个的地方。”

    徒臻定定看了薛蟠一眼,眼中神色越发柔和。他淡淡的应了一句道:“好。”

    顺着北门一路打马出了神京城,只觉得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就连拂过发丝的清风也都比城内的清爽起来。视野里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有些已经被庄家人收割了,也有的放在地里头,被秋风飒飒吹过,卷起一**的浪花。

    薛蟠朗声笑道:“其实这城外的房屋土路虽然没有城中的繁华似锦,整齐光亮,但也别有一种风味。叫人看起来便觉得轻松自在,心旷神怡。有些烦乱纷扰,也都慢慢的忘了。”

    徒臻点了点头,心有所感的应道:“着实如此。其实达官显贵看着光鲜,不过真的论起来,其中烦恼也不少。倒也不如这些个庄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饱穿暖了,倒也没什么别的麻烦了。”

    薛蟠闻言,不禁又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四爷这话倒也有些左性了。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世家显贵虽然烦恼多,可这些个农家平民也都要日日惦记着柴米油盐的,哪能容易就清闲自在了呢?”

    徒臻也不过是想到了自身才有些感叹罢了。听见薛蟠这么一说,也不由得轻笑道:“这么听来,蟠儿才是有大智慧的人,看得通透啊!”

    薛蟠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什么叫通透呢?不过是知足罢了。凡事都有利弊两面,你站在外头觉得好,人家本身也未必顺心遂意。就好像围城一般,里面的人羡慕外面的,外面的人羡慕里面的。所以总觉得别人的日子比自己的好。其实想明白了,总不过是知足二字罢了。羡慕别人永远是没用的,只有想方设法让自己过舒服了,才是正经的呢!”

    徒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薛蟠笑道:“想来蟠儿定时那个最舒服自在的人。可也教教我才是。”

    薛蟠勾了勾嘴角,说道:“其实舒不舒服,自不自在,都是自己的事儿。旁人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要你心里过得去,你便是安然的那个人。你若是心里有芥蒂猜疑,自然处在庙宇也觉得心不安宁。有一首诗说得好,心远地自偏。就如四爷来看,若四爷觉得这天下太平,人心安分,那自然便是如此。可四爷若觉得周身都是鬼蜮算计之人,那自然难安。”

    徒臻心中一动,定定的看了薛蟠一眼,抿嘴不语。

    察觉到徒臻灼灼的视线,薛蟠回头,冲着徒臻轻轻的勾了勾嘴角。那神色,了然中带着两分理解,淡然中带着两分疏离。叫徒臻看了,心里怪不舒服的。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只听见马蹄哒哒的声音敲击在官道之上,偶尔还有清风吹过秋草时候的沙沙声,气氛安宁静谧。只是徒臻却没有了适才的惬意黯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吊着,忐忑不安。

    过了约有半日的功夫,徒臻才轻声叹了口气,闷闷说道:“你都知道了?”

    这话问的突兀不已。薛蟠闷闷的心却仿佛被锥子扎了一下似的,憋闷的闷气抑郁总算是慢慢放了出来。他也叹了口气,低声应道:“原本还没注意。只是这半个月来,父亲想方设法的找借口不让我进宫,今日举措又与往日习性大相径庭,这才有些怀疑罢了。”

    顿了顿,又有些憋屈的说道:“四爷,我只是不精通庙堂算计罢了,但并不代表我是个傻子。你若是担心什么,自可同我说个清楚明白。我自会想办法处理的。可你现下这样的举动,让我觉得十分不自在。倒也不是埋怨你,只是我心里不痛快。说句托大的话,为了您的事儿,我们老薛家上上下下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不少。现如今您即位登基,坐稳了龙椅,还没喘口气儿就弄出这些糟心的事儿让我父亲怎么想?我薛家八房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您又让另七房的人怎么想?何况我薛家一家也就罢了。现如今我薛家对于圣上功劳最大,圣上依旧如此处理,那其他的世家官宦们看在眼中,心里又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陛下不能容人,心量狭窄?”

    徒臻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还带着一点子的狼狈和难堪。他抿了抿嘴看着身旁马上的薛蟠,嘴唇嗡动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先就听人说起过薛家大爷牙尖嘴利,说话向来戳人心窝子。他没见识过,自然也不以为意。可今日明明白白的听着薛蟠说了,而且还说着这般直白,毫无顾忌的撕下了华丽的外衣露出里面的不堪和龌龊来,徒臻一时面子上下不来,想要生气,可回过头来想一想,原就是自己理亏在先。即便是想法脾气,也没什么可发的。

    毕竟薛蟠和旁人不同,徒臻总不至于拿君臣之礼来挤兑他吧?恐怕他来不及将一句话说完,恼怒的薛蟠便会一个打马直接回了金陵,从此再也不叫他看见的。

    而且在徒臻的心中,倒也真的说不清楚。究竟是蟠儿重要,还是江山更重要一些。

    想到这里,徒臻轻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马匹挨近了薛蟠,一个翻身从另一匹马上越了过来,牢牢坐在了薛蟠的后头,伸手搂过薛蟠柔韧的腰肢,下巴也搭在薛蟠的颈窝处,声音低落的叹道:“我也是关心则乱罢了。你若是不痛快,我改了便是。”

    “你改不改的,不与我相干。你是皇帝,你自然有你的一套行为准则和理论依据,我没坐到你的位置,不知道你做的究竟是不是对的,也没立场叫你改了如何。只是我们两个这样的关系,我不希望你将对付别人那一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东西用在我的身上。你若真的不安,我可以叫父亲放下薛家大半财产,只回了金陵老家去养老,自此再不出来便是。”

    徒臻心中一紧,双臂下意识搂实了薛蟠,骨骼相压的痛楚让他微微有了些安心的感觉,只觉得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愣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不行。”

    顿了顿,稍微思路清晰了,这才闷闷的补充道:“你总得考虑考虑我的处境。你我这一代自然是无妨的。可今后怎么办,你我都没了,忠信侯届时也没了,剩下的人会如你我这般交心相契吗?如若不会,今日薛家的盛况便是将来朝政不稳的最大威胁。”

    “所以你就为了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和不安,大肆打压我们薛家一脉,甚至不惜做出捧杀的事情来?”

    徒臻一时语噎,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地方错了。毕竟古往今来,帝王之家都是如此做的。他的祖宗如此,他的爷爷如此,到他的爹也是如此。何况他的手段较之其他祖宗来说,已经最是温柔和煦的了。怎么蟠儿还是很生气的模样?

    徒臻有些莫名,不过看着从来不会和他发脾气的薛蟠也是一副气氛难当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有些闷闷的撇了撇嘴,搂着薛蟠哄道:“是我的不是。今后改了便罢,你别生我的气就行。”

    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回去之后我便拟旨,将你父亲提为忠信公,如何?”

    在他想来,蟠儿之所以生气,是不忿他出手打压薛家一脉。如若他立刻改了,并将薛家提升为国公之家,想必蟠儿就不会生气了。毕竟大雍朝建国以来,除了当年因战功封赏的老人之外,还没有新晋的国公爷呢!他此番做法,虽然于朝廷中有些非议,但只要蟠儿气消了,其余的事情都好处理。

    薛蟠摇了摇头,徒臻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因此薛蟠也轻而易举的看透了徒臻心中所想。不由得越发气闷了。

    你若是和一个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死不承认的人讲理,说不准能讲明白。可你若是和一个根本都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的人掰扯,只能是越辩驳越生气的。

    因为他不明白你的想法,所以只能用百般伎俩将你的思维水平拉到和他同一个标准之后,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和理论来打败你!

    薛蟠想到这里,越发郁卒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皇桑不论如何喜欢蟠桃,可他的实质依旧是生长在皇宫大内的争权夺利为本性的天家之人

    因此他的想法自然和后世而来的薛蟠不一样

    因此

    蟠桃,为了乃滴终身幸福,表大意的继续调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