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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皇商

    第八十五章借袭人薛蟠说宝玉提贾兰凤凰**心

    薛蟠这个人,无论认不认识的都得承认他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能玩爱闹,放荡不羁,不拘小节。没惹到他的时候就像窝在人膝盖上的花猫一般和顺。不过这人的气性也如同花猫一般大,稍有不顺意便张牙舞爪的闹僵出来。标准的你不让我痛快,我就让大家都不痛快的阎王爷性格。此点从他刚进京时对南安郡王府不依不饶的追究就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京中王侯显贵过多,薛蟠有意压制了自己的性子。且这两年生活顺遂,被人顺毛顺的极为合意,倒也低调了许多。有些人便有意无意的忘了他这纨绔霸王的性子。

    只是再怎么随和可亲,骨子里的傲气依然存在那里的。从前世到今生,敢明晃晃说他不是的还没有几个。即便是当年瞧他各种不顺眼的庄先生,在劝他读书的时候还要哄着来。今日却被一个连姑娘都称不上的奴才秧子当面臊了脸面,可想而知薛蟠心中有多不自在。

    因此他话一出口便没有好听的来。不仅宝玉和袭人两个呆了,就连他自己都有两分不可置信。稍后看到袭人陡然臊红了面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也隐隐有两分后悔――

    不论怎么说≤,..,自己一个大男人,给女孩子掉脸总归没了三分气度。何况袭人这话在他看来虽然不合身份了些,但归根结底,也没有到他大发无名的地步。思来想去,不过是之前便一口闷气憋在胸中发不出去,袭人也不过是运气不好撞上枪口了。

    薛蟠想到这里,越发的讪然起来。

    一旁愣神的宝玉回过神来,连忙拍了袭人后背一下,开口斥责道:“糊涂东西,往日里你们小性儿骄纵,拿我做筏子编排胡闹也就罢了。今日怎么还将脸面丢到外头去。薛大哥哥什么身份,那可是正经有袭爵资格的小侯爷,岂容得你这个奴婢排揎他来。这也就是薛大哥哥往日里不同你计较才愈发惯得你轻狂起来。还不给薛大哥哥磕头认错,难不成还等着我通知老祖宗和太太撵你出去不成?”

    袭人这才醒过味来,连忙跪下磕头,口中赔罪道:“薛家大爷人品贵重,千万不要将奴婢的话放在心里。看在奴婢往日里伺候尽心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顿了顿,又道:“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猪油蒙住了心,大爷绕我这一次,今后万万不敢了。”

    袭人一番动作,更让薛蟠觉得不自在了。连连摆手笑道:“袭人姑娘不必如此,快些起来就是。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犯错的道理。何况我也是脾性大了些,原不是冲你的。”

    袭人听薛蟠这么说,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一些,又抬头看了看贾宝玉的脸色,这才讪讪的起了身。束手站在一旁,默默不语。如同落水狗的模样看起来倒可怜见的。

    薛蟠见状,轻叹一声,开口劝道:“依我和你们家二爷的关系,你便是再言语冲撞,我也不会拿你怎样。可你好歹也收敛一些罢――你家二爷也不是早先那厮混内宅一个外男也不识得的小孩子了。这人来人往的拜访厮见,若是冲突了别人,连带坏了你们二爷的名声。到时候才无你容身之处了。”

    贾宝玉听薛蟠这话,立刻问道:“薛大哥哥话里有话,其中可有什么缘故?”

    薛蟠淡然笑道:“我能有什么缘故,只是奉劝袭人姑娘勤奋守拙,守好自己的本分。千万别越着性子随意编排就是了。”

    听他这么一说,袭人陡然想起中秋夜宴的时候和添香搬弄一些林姑娘的是非,当即讪讪的红了脸面。

    贾宝玉原本还不信,这番察言观色之下,反倒悟了三分,当即也冷淡了面容。长叹一声,挥手撵人。“你如今妆容已花,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不太适合留在这里了。你出去唤晴雯进来伺候。”

    袭人面色愈发红了。双唇颤了半日有心想说些什么,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微微欠了欠身,低声应道:“是。”

    出了书房到外间的时候,冲着靠在门槛子上绣花的晴雯低声道:“二爷唤你进去伺候呢!”

    晴雯打量袭人半日,冷声笑道:“早就叫你收敛些别做那轻狂的模样。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充个贤良主子模样给谁看?今儿幸好是薛家大爷过来,傲气虽大些但还不至于和我们这些丫头们计较。他日换了旁人,仔细你这条小命。”

    说的袭人愈发的无地自容。

    晴雯见状,也不好再说。随手放下了绣了一半的针黹,蹑手蹑脚的进去伺候。瞧见茶冷了,立刻端了茶盘出去换滚滚的热茶来。

    贾宝玉这才倒出功夫问道:“大哥哥适才说袭人的话,究竟有什么缘故?”

    薛蟠将人说了一通,就不愿再做挑拨离间之事。当即笑着说道:“哪有什么事儿,不过是你们袭人在我的院子里充大头,得罪了我们院子里的姑娘。我敲打她两句罢了。”

    贾宝玉冷笑道:“大哥哥这话太小瞧我了。按照大哥哥的傲气脾性,若单单为了这点子小事,岂能大发无名的。我只求你今日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别叫我凭白得罪了人都不知道的。”

    薛蟠见状,轻叹一声,只得将袭人编排林黛玉的事情三言两语避重就轻的说了。末了,还嘱咐贾宝玉道:“我和你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你可别由着性子闹将出来,反倒让林妹妹没脸。”

    贾宝玉恍然大悟的说道:“怪道中秋家宴后头的时候,雪雁和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林妹妹和宝姐姐神情也淡淡的,原来应到了这上头。该死该死,终究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又道该挑选礼物亲自上门赔罪才是。

    薛蟠说了好一通话才给劝住。又说林姑娘不是气量狭窄的人,早就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贾宝玉闻言,叹了一口气又道:“总归是我的丫头没规矩,得罪了姑表妹妹。即便是林妹妹不放在心上,我若不知道也还罢了,现如今知道了什么都不做,岂不良心不安。我就打着探望林姑父的名号去府上拜见一番,悄悄的陪个不是也就罢了。这样既不碍妹妹声名,我心里也好过一些。大哥哥看着可好?”

    薛蟠见状,皱着眉头说道:“也罢。林妹妹好歹是一品大员的嫡长女,身份贵重,岂能受你们家丫头的闲气。按理说合该老太太和太太出面最为礼数,可你院子里的事情,也不好叫外人知道,你既真心如此,少不得礼数周全的去陪个不是。林妹妹心里面子上都好过一些。”

    贾宝玉连连点头称是。

    薛蟠见话头聊到此处,忍不住开口劝道:“既然说到这里,宝兄弟就别怪我说话唐突了。”

    贾宝玉立刻说道:“大哥哥有话直说,你我情分,岂用这般强调。”

    薛蟠清了清嗓子,谆谆劝道:“你小孩儿心性,又生来风流,骤然尝了这风月□,且袭人又是头一个,平时难免不由自主的伏低做小了起来。可好歹还记得主子的身份。左不过明公正道的开了脸放在屋中,对她来说也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可这屋里的其他丫头,你还是收敛一些罢。你这般纵容惯着,处处留情实则处处无情,将来真有一天闹将出来,凭白坏了屋子里所有丫头们的名声不说,若是老太太和太太真心动了怒火将人撵出去,你可有毅然站出来护花的担当?”

    贾宝玉闻言,不由得哑然了。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薛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索性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我知道你平日最喜脂粉女儿,平生最厌须眉浊物。可这喜欢也得分个方法吧?好比春日里开满园子的鲜花,你折下来插在瓶中每日看着,精心照料把玩是一种喜欢,让它好端端的长在那里你远远的看着也是一种喜欢。后者岂不比前者更美?”

    贾宝玉不由得狐疑问道:“这话是怎么说呢?”

    “好好的花长在那里,你愿意瞧着赏心悦目自然是好的。你若是不愿意瞧了,留在那里自有后来人去珍惜品味。你若是越着性子将它折了下来,总有照顾不到鲜花枯萎之时。到时候岂不更加伤悲了?”

    贾宝玉想了一会子,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再者越是真心喜欢,你越要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前途才是正经。你若是能给的,你便直接给她。你若是不能给的,你也别哄骗她们最终却撒手不理。这便是好的了。”薛蟠轻声说道。瞧见晴雯端着填漆茶盘走了进来,便住口不语。

    晴雯将两杯茶盏送到贾宝玉和薛蟠的跟前,小心翼翼地笑着说道:“回薛家大爷和二爷的话,这是刚刚泡好的枫露茶。我们二爷说得泡三四次才出色的。我想着若是泡了滚滚的茶来,这日头正盛,没得憋闷。不如这种温温的茶来的解暑解渴,两位爷看着可好?”

    贾宝玉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晴雯姐姐说的有理,我看这枫露茶就很不错。”

    薛蟠也点头符合。

    晴雯面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连忙笑道:“既然如此,奴婢在外间儿守着,二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奴婢立刻进来。”

    说着,十分恭谨的欠了欠身,端着茶盘出去了。

    今日看来薛家大爷的心情不太好,适才袭人那般伶俐都受了挂落,何况是她这个本来就粗手笨脚不会伺候也不会说话的?还不如守在外头紧紧盯着,若是里头有吩咐她即刻办了,若是没有她也省得晃在眼前,一个没注意再吃挂落,岂不是犯不上?

    想到这里,晴雯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袭人的房间。这人呐,最怕的就是摸不清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宝玉跟前怎么撒娇使闹都好,宝二爷生就是个绵软的性子,拿捏他还是容易的。可那薛家大爷虽然笑嘻嘻的也不怎么摆架子,心里头却傲气得很。瞧着他刚进京时候大闹南安王府的一场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因此薛家大爷但凡来找宝玉,她轻易不往跟前凑的。今日果然应验了吧?

    仗着和二爷有了几场鱼水之欢便想借着此事拿捏住二爷,岂不知男人都是一样的脾性。没得手时自然是百般都好,一旦得手新鲜过了也就那般。为了眼前竟不顾以后了,凭白坏了名声,即便将来有了名分也叫人轻瞧两分。还不如她这般掐尖吊着二爷的口味,也好叫二爷时时尊重捧着,左右老太太将她放到二爷屋里就有了那个打算。她着急什么,将来自有老太太做主呢!

    晴雯想着,一边美滋滋的拿了那半幅针黹继续绣了起来。耳边时刻注意着书房里的动静,心情甚好,甚至还微微哼起小曲儿来。

    书房里头贾宝玉和薛蟠自然不知道晴雯的打算。一时间倒惊异起晴雯的乖巧来。贾宝玉笑着说道:“看来大哥哥这番无名发的也有好处,至少我屋子里头的姑娘们都收敛许多,正经有几分规矩的模样了。”

    “你们荣宁二府本来就乱,你这屋子里头更是乱上加乱,你不以为耻,反倒自在的很?”薛蟠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女儿家不比须眉浊物,自然要骄矜小性儿一些才有意思。姑娘时候的天真烂漫更是千金难买,我纵着她们就好像眼见着花园子里的百花齐放,我就是那个辛勤刻苦的护花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为了我百般思量,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不好呢!”贾宝玉抿了一口枫露茶,摇头叹道:“大哥哥不懂,这才是情趣呢!”

    “但愿你别惹火烧身才好。”薛蟠摇头说道。这个时代的富家公子普遍都有这样的恶习,宝玉也不过是其中翘楚罢了,他还真不好多劝什么。

    毕竟他房里头的丫头不也是这么宠着?只不过他当初就明言再如何也不会收房里的人断了她们的念想,且忠信侯府规矩森严,她们都晓得身份体统罢了。

    若真说起来,他和宝玉也就是半斤八两,谁也甭说谁了。

    薛蟠一时间腻味了这个话题,立刻清了清嗓子问道:“添香和我说晌午的时候你派茗烟小子给我请安了,平白无故你叫人去那么一遭,别是又有什么想头吧?”

    贾宝玉闻言,立刻正色说道:“你若不说我还忘了。叫茗烟过去不过是看看大哥哥方便否,若是方便的话倒想求大哥哥一件事儿。”

    薛蟠挑眉笑道:“何必这么麻烦,你有话直说便是。”

    “这件事情牵连到老祖宗和太太的心情,我倒不好冒然行事。最好办妥贴了再告诉她们为妙。”

    薛蟠轻笑道:“这般郑重,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贾宝玉道:“我听说你将你表兄弟薛蝌打发到太白书院去了?”

    “什么叫打发?”薛蟠瞪了贾宝玉一眼,强调道:“那叫安排,费了很大劲儿的。”

    “我找大哥哥也是这件事儿。”贾宝玉说着,微微沉吟片刻,开口问道:“我大哥的遗腹子兰儿,大哥哥知道吧?”

    “贾兰?”薛蟠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他怎么了?”

    “我看我这侄儿是个读书进学的料子,想请大哥哥帮忙给找个先生。”贾宝玉笑道。

    薛蟠闻言,诧异的坐直了身子,开口问道:“贾兰才多大,五岁,六岁?”

    “六岁了,正是进学的年纪。前两日我看望大**子的时候正瞧着她手把手的教兰儿写字。我突然想到这一点了。”贾宝玉笑着说道:“老爷太太总巴望着家里头能出个科举的料子,最好像林大哥哥和甄大哥哥一般金榜题名才是好的。最近愈发看着我读书了。我不耐烦,就想着寻个好的给他们管管,也好将我自己个儿摆脱出来。寻来寻去,就觉得兰儿不错。”

    “你不是吧!”薛蟠一脸鄙视的看着贾宝玉,“为了将自己摆脱出来,六岁大的孩子你也不放过?”

    “吾之砒霜,彼之蜜糖。你又安得知道这举措没对了人家的脾胃?至少大**子对我还是感恩戴德的。”贾宝玉摇头笑道:“束的事情你也不必在意,尽管挑个有能耐的**来。我荣国府虽然个方面糊涂,这种规矩还是不会差的。毕竟尊师重道,国之体统。何况能人本该受人受人敬仰。只有一条,千万别找些功利心太重的,才学什么不拘,最好品格像庄先生那般光风霁月就好了。小孩子要言传身教,你也知道贾家族学是那副模样,我也不多说了。”

    薛蟠听了贾宝玉一席话,摇头笑道:“看不出来,这会子功夫倒有些当叔叔的款儿了。”

    贾宝玉轻声回道:“他们都说我糊涂纨绔,岂不知我心里头明白得很。不过得过且过的混日子罢了。世人汲汲于功名,我看不惯他们,自谓众人皆醉我独醒。自然他们也是看不惯我的。如此一来,我糊涂些也就罢了,他们心里明白,也就不会抱太大希望。我若是一旦明白起来,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所以啊,我还是糊涂一些的好。”

    薛蟠自然也知道贾宝玉的道理。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和贾宝玉做生意了。

    贾宝玉随口说了两句,便觉没意思的紧。当下也不深谈,转而笑着嘱咐道:“我的这番相求,大哥哥着紧放在心里才是。”

    薛蟠点头笑道:“行吧,我先张罗着。不过好师傅脾气都大,我顶多拜托我**牵线搭桥,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你们家兰儿是不是那样的。”

    贾宝玉回忆道:“还不错吧。反正我听大**子的意思,兰儿三岁的时候就给他启蒙了。大**子本就是书香门第,见解不凡。如今过了三年,兰儿虽然不至于神童一般,相比其他同龄的孩子,应该还算出色的。”

    薛蟠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开口笑道:“别和我王婆卖瓜,行不行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在书房里头窃窃私语,且说贾母那头送走了请安的尤氏后,突然想起前日有人进献来的上用的时令瓜果。因为都是最南头上供来的,东西较少且金贵,一直没舍得吃。便用冰镇了保存起来。

    今日薛蟠突然到访,贾家又有事情相求。若是凭白无故的送些贵重礼物,倒好像他们贾家没有门路上赶着巴结一般。不如就将这果子送过去与宝玉和蟠儿吃了。一来显示出自己对蟠儿的看重,二来也叫蟠儿知道荣国府圣宠不衰,不能轻瞧了去。

    思前想后,果然觉得这主意不错。当下吩咐鸳鸯用盘丝白玛瑙的盘子装了果子送到宝玉处,并再三嘱咐鸳鸯说些好听的话来,一来哄的蟠儿开心,二来玩玩不可坠了荣国府的威名,显得过于奉承。

    鸳鸯得了指令,恭恭敬敬的应了,便端着盘丝白玛瑙盘子往宝玉处走。

    普一进了院门,就觉出不对来。往日里莺莺燕燕,喧闹无比的院子陡然沉静下来。院中不见半个疯闹的丫头,一路进了屋子,只看见晴雯守在外间儿低头针黹,袭人麝月碧痕等俱都不见身影。静悄悄的,掉根儿针都能听到。

    鸳鸯蹑手蹑脚的将盘丝白玛瑙盘子轻轻放在了桌上,走到晴雯跟前,轻声问道:“袭人他们呢,怎么都不在跟前伺候?”

    晴雯正聚精会神的拨针收尾呢,冷不防听了鸳鸯的话,倒是吓了一跳。缓过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抬手拍了拍胸口,一面拉着鸳鸯在矮榻上坐了下来,一面轻声埋怨道:“姐姐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吓死我了。”

    “你还说呢,我瞧见满院子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进了屋里也是鸦雀不闻。哪敢出什么动静来,不要命了不成?”鸳鸯说着,狐疑的打量了空旷的外间儿,开口问道:“怎么袭人麝月他们都不见身影,按理说就算是偷懒也不至于都没了踪影吧?”

    晴雯摆摆手,指了指书房,悄声说道:“适才袭人言语不妨头惹怒了薛家大爷,这会子避在屋里,指不定哭成什么模样呢!其他的丫头们鬼精鬼灵的你难道不晓得,这会子都找了借口躲出去轻闲呢。只有我得了宝二爷的吩咐在外间伺候,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鸳鸯闻言,心下一惊,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会得罪了薛家大爷,老太太很是看重呢!”

    “谁说不是呢!”晴雯符合一句,到底也没说别的。

    鸳鸯沉静一会子,又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看薛家大爷身份虽贵重,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也不像个骄矜难缠的人。且袭人又是最稳重不过的性子,他们两个怎地会冲突起来?”

    晴雯撇了撇嘴,开口说道:“我虽然脾气不好,当面儿如何骂口就算了,但也不是个暗地里编排人的主儿。鸳鸯姐姐这话我是不好回答的。不如姐姐先去袭人屋里看看吧,她若是和你说了,我也没说的。她若是不和你说,我更没说的了。”

    鸳鸯听到这话,反倒诧异起来。你道如何,原来这袭人和晴雯原本都是老太太屋里的丫头。只因一个本分忠心一个颜色正绣工好才被指到了宝玉屋里。那袭人和鸳鸯是一个时候到的贾母房里,平日里也就更为亲密一些。晴雯本就是后来的,且仗着自己颜色好颇爱掐尖卖弄,整日里打扮的妖娆狐媚,又总是看不惯这个听不惯那个,府中十个丫头倒有七个不喜欢她的。

    袭人往日间也和鸳鸯说起过晴雯仗着宝二爷的喜欢如何如何骄纵,鸳鸯本就不喜晴雯掐尖卖弄,如此一来更是观感不好了。平日里见着也不过是淡淡打了一下招呼,并没有更深的往来。

    岂料今日晴雯行事却让鸳鸯颇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先别说这晴雯虽私底下争强好胜,但大体规矩总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能得了贾母的青眼。就说这份光风霁月,荣国府的下人本来就嘴杂,惯会私底下说嘴编排的。袭人这事儿又是个难得的说口,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早当说书一般说给她听以来取乐。晴雯和袭人这般的不对付,却也忍住了口舌之快。不免让鸳鸯刮目相看起来。

    当下勾了勾嘴角,难掩敬意的笑道:“我今日过来却是奉了老太太的令给宝二爷和薛家大爷送果子吃的。天气燥热,冰镇的果子若是暖了岂不是辜负了老祖宗一片心意。我先去书房里头送了果子出来,之后再和妹妹闲话吧!”

    说罢,便起身端了果子要进去。

    晴雯原本和鸳鸯不熟,且颇有些看不顺眼的趋势,今日陡然瞧见鸳鸯的亲密形状,倒有三分不适。不过她向来是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性子。当下沉吟再三,开口提点道:“宝二爷和薛家大爷刚为了袭人的事儿恼了,你进去后千万别充装拿大,也半点儿别提袭人的事儿。送了果子就尽快出来,若有好听的话以后再说也不迟,免得一时不妨得了挂落,岂不是无妄之灾。”

    鸳鸯冲着晴雯感激一笑,轻声说道:“多谢妹妹提醒,我省得的。”

    说罢,端着盘子进了书房。不知鸳鸯进去之后,又是怎样舌残生花全了贾母的叮嘱,薛蟠听后如何反应,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走剧情嘎嘎~~

    其实对于荣国府的各个丫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袭人,晴雯,鸳鸯和平儿四个。

    除了鸳鸯立志不嫁贾赦外,其余三个都是想做姨娘的主儿

    但宝玉房中袭人和碧痕等都和宝玉有了那种事儿,唯有晴雯还能把持清白到最后

    还是比较欣赏她这一点的。

    虽然晴雯也是个不怎么守本分的人,借着宝玉的宠爱更是争强好胜,动辄打骂宝玉屋里头的丫鬟

    但总归比袭人打着规矩的旗号却行不规矩的事儿,且借着王夫人的手铲除异己要光明磊落许多

    所以虽然算不上喜欢她,但到底是不讨厌的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