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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明桔梗印。”,曾德鸿觑起眼皮淡淡道。

    “就是那娘们儿!”,钱三指着对面船头一个盘着发髻吹奏横笛的和服女人喊叫道——那女子,模样看不真切,惟独一张脸似乎涂抹太多的脂粉,白得扎眼。

    笛声寂然,妖雾散得很快,又是月夜明朗,众人方才看清,对方一干人等已随着救生小艇托着箱子上了帆船,田中站到船首向他们挥手致意。

    关海山抢过曾德鸿的手枪连连发射,惜乎距离太远,气得他直跺脚。

    隆泰眼见到嘴的鸭子居然给飞了,等于割肉剜心,更是捶胸顿足,恨不能游过去,好在几个人牢牢把他摁住。

    “穷寇莫追。”,曾德鸿说道,转念一想,又不禁莞尔:怎么追呢?既然木已成舟,他倒并不着急——源自秉性,每遇大事,总能冷静处置,相信办法总比问题多。

    他在甲板上抱着双手,来回踱步,望着对面的帆船远去,心中盘算片刻,言道:“此处几近天津,日本人这时下手偷东西,必是计划从塘沽出海运回日本。”

    “狗日的小日本!操他姥姥,十八辈儿祖宗!”,隆泰奋力吐了口唾沫。

    “我们偷别人的,他偷我们的,一窝贼,原是说得通。”,关海山已然冷静下来,干巴巴地说道。

    隆泰扯着脖子叫道:“那怎么一样!咱们是中国人偷中国人,无非是左手换右手,家务事,东洋倭寇那可就是国仇了!啊——呸!早知道元朝那会儿就该铁心灭了他!”

    曾德鸿微微一笑,摆手道:“罢了,留两个看看有无过往船只,其余的回舱睡觉!”

    “那哪行!咱们得想辙把东西抢回来!”,隆泰说道。

    关海山讥笑道:“成,敢问阁下是飞过去还是扑通一下跳落水里游过去?”

    隆泰一时无语,可经他这么一挑,众人都已嚷嚷闹闹,骂骂咧咧。

    曾德鸿本意大家歇息,养足精气神,明日再做打算,从长计议。但看现在的架势,大家伙儿都没睡意,索性召集众人在甲板开阔处坐下会议。

    “前路暗礁多,帆船不抵事,他们定会前方上岸,换行陆路再乘铁甲轮出海,可惜咱们都不会开这艘船,哎——”,曾德鸿叹道。

    “那有何关系,明日咱们登陆,这走陆路总比水路快吧,不怕跟不上!”,隆泰道。

    曾德鸿点燃一根烟,幽然道:“此番遇到劲敌,那日本女人来头不简单,只怕是阴阳师。”

    “阴阳师?”,众人一怔。

    曾德鸿深吸一口,应道:“嗯,日本的阴阳道,好比咱们的道教,阴阳师就好比道士,不但懂得观星宿,演历法,测方位,知灾异,还会画符念咒,驱魔除妖,施行幻术。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也是样样在行。”

    “那不就是东洋跳大神?!”,刘胖子戏谑道,“嘿——我还不信,有那么神么?”

    曾德鸿微微一笑,咬破手指就地画出一颗大五角星,捏出一张黄符纸撕成小人状,问过刘胖子的生辰八字写上,摆放正中,“啪”地一声双掌击响,十指交合结下不动明王印,脸色肃然,抑扬顿挫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起——!”,只见小人随着剑指跳立起来,刘胖子也随着小人儿站起身,众人无不惊愕。

    “坐下!”,曾德鸿喝道,手指去处,刘胖子跟着小人一屁股坐倒。

    “疾!”——小人腾起火焰,片刻灰飞烟灭。

    “真邪了!”

    “爷!您是太上老君转世吧!”

    “咳,瞅见没,真功夫!”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议论。

    曾德鸿并不得意,说道:“这就是日本的阴阳术,与咱们的道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隆泰啧啧称奇,羡慕道:“大哥学会此等功夫,何事不成?五鬼运财,点石成金只怕也非天方夜谭吧?”

    曾德鸿知他心意,摇摇头说道:“非也,我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行家看了笑话,实则玄空秘术非具上根利器不能学成,我是祖上相传,到我这儿已是不济——修行跟不上,功力太差。你说的五鬼运财,点石成金之术,书中记载,确有其事,不过今天这个世界,未必有几人能办到,就算有,出家人堪破红尘,黄金白银不过狗屎一堆,只有在家人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才会妄念丛生,烦恼障惑。”

    钱三忽然奇道:“曾爷是如何识破?”

    “船帆所纹大五角星唤作五芒星,乃是日本阴阳道中祈祷咒符的一种,代表宇宙万物的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之无灾无邪,为平安时代安倍晴明所创,亦是晴明神社的神纹。”

    曾德鸿略微思虑,继续说道:“那女子多半与神社有所牵连,能祭起雾隐咒,算得上是有些道行。”

    “这雾隐咒原是三国诸葛孔明所创,草船借箭便是此术功劳,那笛声香气不过摄人心魄,催眠而已。”

    钱三疑惑道:“那我怎么没睡着?”。

    “露气凝重,没料你爬那么高罢了。”,曾德鸿笑道。

    “那何不下狠手,作法把我等全数弄死,以绝后患?”,隆泰问道。

    “因果循环,若是伤天害理,自会报应不爽,死后堕入地狱,受尽亿万劫折磨痛苦。”

    “身怀利器,慎而重之。”,关海山叹道。

    众人若有所思点头附和。

    “曾爷,还有储藏室!”,钱三把怪事一说,曾德鸿便让他带路,一行人跟在后面。

    连换几个人,确实打不开,钱三斩钉截铁赌咒发誓亲眼所见日本娘们儿从这出去。

    曾德鸿静看半晌,抬手从钱三的辫子上拔下一根长发,又摸出一枚铜钱,将头发在铜钱上缠绕十字结塞入到门缝中,捏决作符,口中轻念道:“破!”,说也奇怪,舱门咔嚓响动打开一道缝隙。

    关海山一脚踹开,打开壁灯,却见到室内正中安放祭坛,摆着香炉,一沓白色符纸,案几上钉着红线布成的五芒星,每个尖角一展黄旗,香炉兀自青烟袅绕。

    祭坛下方衔有楼梯,探头望去,楼下正中船底是个大洞直接连着江水,两扇暗门,一道正好连着隔壁货仓,一道连着桥楼船舱。

    “直娘贼!定是从此水遁!”,隆泰断言道。

    关海山怒极反笑:“我们会打洞,嘿,小日本也会开后门,不错不错!”

    第二日直到晌午,方才有船经过,钱三好说歹说,搭上一大笔银子,才求得上船,不过几日,又登岸换入海河抵达天津码头。

    人多眼杂,曾德鸿将众人安排到同盟会,思虑再三,只带了关海山,隆泰和钱三随行,算是精兵简政:关海山武艺高强,足智多谋,隆泰武功不弱,通晓清史,对于龙脉宝藏知之甚深,钱三走南闯北,八面玲珑,办事麻遛,一路上打尖行路能省不少麻烦事。

    四人一番计议,田中等人定是从塘沽出海回日本,查访龙脉一事须向东北行走,正好沿途顺道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