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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帮他。”聂雨明在漆黑一片的办公室里准确找到了沈序言的位置。走到他的身边敲着桌子。顺手从上面拿起一个装满咖啡的水杯。喝了一口后轻轻问。沈序言在黑暗中倒是也回应说：“我不帮他。他也未必会输。我这个时候伸出援手。他好歹会念着我的情谊。以后不会明面上继续打着言若的注意了吧。”
“你觉得南宫烈是这种讲义气的家伙吗。”聂雨明摇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耸着肩膀。可沈序言却伸手拍亮了桌子上的台灯。那忽然亮起的耀眼让聂雨明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等他睁开的时候。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沈序言已经起身。穿上外套。朝门口走去。
沈序言的一意孤行。让聂雨明感到十分意外。
他不是什么会出手帮助陌生人的家伙。这种改变。应该是言若带给他的吧。十一点的公司。除了顶楼那盏亮着的微弱的光芒外。其余一片漆黑。整栋楼像是一个会吞噬人的野兽般。始终默默的看着街上走着的人群。它安静的等待人将它带走。开启。并且发挥能量。
“你去哪儿。”
聂雨明听见萨尔那边准备意大利人手的时候。赶到公司想要问问清楚。可沒想到沈序言会抽身离开。“沈诺今天回家。我老婆说要亲手下厨。我准备回家吃饭。”
“你家现在晚饭竟然改到半夜十一点吃了。”聂雨明指着头顶那一轮明月。调侃的问。
沈序言也无奈摊手。摇头说：“我在我家的地位。你也能够看出來。沈诺今晚十一点的飞机。言若已经决定我们这几天的生物钟按照沈诺的來。所以你來蹭饭。记住要跟加拿大的时间一起走啊。”
“真是够了。”
聂雨明对于沈家这种奇怪的生活方式也感到意外。可又由衷的羡慕。毕竟沈序言回到家里的时候。面对的是温暖的床。热乎的饭。还有总是会喋喋不休。开玩笑的言若。
而他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的是冰冷的床。沒有开的灯。以及永远是聒噪的说着话的电视机。
“言若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在家里给你留个床位。你可以在沈家别墅里住着……”沈序言走到电梯口。回头看着还在愣神的聂雨明。聂雨明听见这话。一脸看透沈序言的样子。说：“这是言若的意思。你的意思呢。”
沈序言点头。按下一楼的按键。说：“当然不欢迎。”
“那我肯定是要让你不舒服点儿了。”聂雨明快走两步。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挤了进去。故意气沈序言这么说着。
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沈序言倒是也沒有什么反应。
当初他决定跟言若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经历这些的打算。言若总是不设防备的去面对其他人。这样的性子也会让人生出不少误会。这就注定沈序言永远是在言若背后替她挡着那些冲过來的男人。
沈家别墅
言若忙里忙外的准备着晚餐。听见门铃响起。赶紧冲到门口。
“诶。”打开门的瞬间。言若微微有些愣。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高贵的女性。还以为她是走错门。刚想用自己有些忘记的英文打招呼。沈诺就从这个女人的身后窜了出來。
言若还沒反应过來。沈诺赶紧跳出來。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说：“这是我在国外的家庭教师。我爸爸给我请來的。她正好也要回国一趟。我就邀请她來家里小住。”
“朱蒂老师。这是我妈妈。言若。”沈诺给身后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介绍着。又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声说：“她虽然看上去会有点儿神经病。但是不用理会。她骨子里还是一个挺温柔的女人。”
言若听见这话。立刻举起手。眯着眼睛狠狠的在沈诺的脑袋上劈了下去。咬牙切齿的说：“我就是这么教你。对长辈说话的。”
“我说的是实话。爸爸背后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沈诺果断的在这个时候拉了一个人下水。看见他们相处的模式。朱蒂扑哧一笑。言若顿时感觉脸上烧的通红。
在外人面前。她这是丢脸到家了。
“我是朱蒂。听沈诺介绍。我跟你的年龄差不多。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朱蒂一口流利的中文。让言若也放下了心防。微笑着将她迎进來。轻轻拿出招待客人的拖鞋。说：“沈诺这孩子。在国外是不是给你惹了不少的麻烦。”
沈诺听见这话。有些不满的刚要反驳。朱蒂却抢先他一步。开口说：“沈诺很聪明。也很听话。”
“你不用替他说话。他是从我肚子里出來的。我自然清楚他是什么德行。”言若这么说完。又听见自己身边沈诺幽幽的传來两句：“我又不是真从你肚子里生出來的……如果论起來的话。我是从……”
言若听见他竟然口无遮拦的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怒气冲冲的指着楼上那扇关闭的房门。说：“找你生母去。”
顾雨晴正好口渴走出來想要喝水。猛的被指着。愣了一分钟。小碎步的跑回到房间里。平复两分钟心情后。才故作镇定的出來。问：“你们是在讨论我吗。”
“回屋里呆着去。”言若河东狮吼的样子。让聂雨晴立刻耷拉着自己的小尾巴。沈诺见状也知道自己戳到了言若的痛楚。
言若溺爱沈诺。也是因为他当初那段几乎是要夭折在腹中的经历。如果不是沐辰和聂雨晴。沈诺也许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沒有。而言若心里也对沈诺有着些许的愧疚之意。
“沈诺。我有点儿口渴。你能帮我拿杯水过來吗。”朱蒂开口说。沈诺也借着这个理由暂时离开言若。
朱蒂看着言若有些出神的样子。说：“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听沈诺提起你的事情。他提起你的时候。眼睛里会露出很自豪的感情。我偶尔看见。都会觉得羡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让他会时时刻刻跟人提在嘴边。”
“我不是个好母亲。”
言若终于坦诚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言若可以说自己是个好妻子。因为她在沈序言做出受人误解事情的时候仍旧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边。言若可以说自己是个好老板。因为她奋不顾身的保全着自己所有员工的生活。可她唯独不能够说自己是个好母亲。
她被沈序言宠的像是个孩子。被沐辰和聂雨明保护的从來不用考虑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张妈更是替代她去完成了关心沈诺和妹妹生活起居的职责。
早上。言若从沒端着一杯牛奶在沈诺的床边叫他起來。更别说送他去学校。每次想起这些。言若总是安慰自己。沈诺像他的父亲。喜欢独來独往。不希望别人过多的干涉他们的生活。
可偶尔看到沈诺那渴望关注的眼神。言若也会心里一痛。
“我听说过一点儿沈诺出生的事情。”朱蒂这么说着。言若有些警惕的看着她。朱蒂连忙摆手。指着还在厨房。不知道是在躲避外面。还是在找杯子的沈诺。说：“是在辅导功课的时候。他偶然提到的。”
言若这才放心的垂下眼。并不说什么。
“我想要跟您说的是。不用太过在意这些以前的事情。只要你记着。如今的沈诺正在非常健全的成长起來。就好了。”朱蒂轻松的笑着。说：“国外有很多家庭。孩子的出生都不是很光彩。甚至有很多也是艰难來到这个世界上的。可他们仍旧很阳光的面对每一件事情。”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况且在沈诺心里。你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你不用一直封闭着自己。”朱蒂说完。言若心情轻松了不少。她开玩笑的看着朱蒂。说：“你辅导沈诺的功课。一定不是理科吧。”
朱蒂点头。有些炫耀的扬起自己的头。一头金色秀发在她手中束在脑后。变得有些干练。说：“我是双修心理学学位的。”
“我猜到了。”言若也如释重负的看着还在厨房里磨蹭的沈诺。大声吼着说：“还不快出來。你是去工厂做饮料回來吗。”
沈诺听见这话。赶紧两手端着玻璃杯。小跑赶回來。战战兢兢的递到朱蒂和言若的手里。
“谢谢。”朱蒂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给沈诺传递了一个信号。
言若背对着她。沒有发现。她把自己的饮料杯递给沈诺。并沒有说什么。母子之间的默契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重要。沈诺接过來。一饮而尽。
其实朱蒂这次來。并不是偶然。
是因为沈诺的拜托。言若对沈诺的心结。是他一直都很清楚的。
当初的事情。言若沒有办法说服自己放下。沈诺更是不想一直跟自己的母亲伪装出这样和谐的样子。他又不能够直接跟言若说这些事情。就找了个帮手。
朱蒂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并且这位如同芭比娃娃一样的女人。沈诺也打算介绍给一个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