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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山寨晚于甲亥围垦建成,位于其东偏南的位置,依山傍水,各方面都更加优越。“己亥山寨的负责人是宋豹,实力白银下位,手下青铜卫十二人,黑铁卫超过三十人,户籍五百余。”一路上,莫红脂给队伍介绍情况。
杨镇奇道:“仅仅白银下位可以抵御兽灾吗?”
莫红脂叹道:“时弥狙坐镇甲亥,既有围垦四面开阔,不易防守的客观因素,也与公主直辖开拓点太少有关。
迄今为止,红石堡一共建立五十七各开拓点,直接归属公主的开拓点仅得六个;大王子派驻红石堡的金银卫总数不过两百,哪有足够的黄金卫分配到每个开拓点呢。”
“我们为何要乔装前往?”圣堂僧侣也把目光投向莫红脂。
“因为这是一次私下的求助!”
莫红脂面现忧色:“宋豹亲自通过传讯法阵联系到我,据说己亥山寨的魔灾已经控制不住,整个山寨都沦陷了。”
“如果魔灾爆发,红石堡没可能坐视不理?女使不解:“除非……”
莫红脂叹道:“除非有人养魔自重。”
圣堂僧侣目光一沉,凌厉杀气令空气中都仿佛凝结。
杨镇想起孙嫂、俞辉和王扬,也情不自禁地咬紧牙关。
队伍一时安静起来。
又行了一段,丙丁城寨的白银卫卢淼打破沉寂:“宋豹是己亥山寨的负责人,养魔自重的话,他应该是主谋,为什么又找你求助?”
“因为他怕死!”莫红脂哂笑起来:“根据红石堡收集的情报分析,在甲亥围垦外作乱的那个传魔使,就来自那里,因为甲亥围垦是距离它最近的开拓点。”
她取出一个小盒子,翻开盒盖,里面有一只形似乌龟的甲虫,甲虫的头部朝向与己亥山寨的方向相同。
“时弥狙最后射出的飞弹,是用特殊灵草熏制的跟踪弹,可以用龟甲虫追踪。”她收起盒子:“别看了,目标印记已经消失,龟甲虫现在确认的,是沿途散落的信息素。”
两天后,队伍接近己亥山寨。
卢淼散出手下的卫兵扩散侦查,杨镇也参与了任务,发现己亥山寨外围已经如死亡般寂静。
山路上看不到近期的猎户痕迹,鱼塘外看不到渔夫,更不要提种田的农民和砍柴的樵夫。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莫红脂最终做出决定,来自丙丁城寨的队伍后撤三十里待命,她带领卢淼和杨镇伪装成流浪武者,进入己亥山寨查探。
山寨背山修筑,仅有唯一对外的出入口,因此防御工事远比甲亥围垦坚固和复杂,即使真有迷途的妖兽行来,也很快就会在连绵复杂的路障中失去耐心。
寨门楼上站着数名青铜卫和十数名黑铁卫,为首的青铜卫是一名女子,远看身材窈窕,近看却也是充满压迫力的、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个子,背一把长弓,长发束在头顶垂过肩。
卢淼扔出信物,等了一段时间,寨门才缓缓打开,宋豹亲自迎接。
沿路上山,山道两侧的摊档林立,明显可以看到这里的物产,比甲亥围垦更为丰富,可惜摊档后没有人,走不了一会,一股子阴森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进入居民区,也是家家封门闭户,满地落叶无人扫,鸡飞狗走无顽童。
当三人走进议事大堂,才终于看到有人,但数量稀少,每个人都匆忙而沉默,仿佛失了魂。
当他们终于抵达宋豹位于三楼的密室,卢淼甩开斗篷,径直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宋豹靠在高背椅上,长叹了一声,这才问道:“卢副队长,莫队来了吗?”
“莫队正在快牛加鞭赶来,我奉命先进来了解情况。”
“莫队还真是小心谨慎。”宋豹抓起桌上的干果嚼起来,直嚼到嘴唇泛蓝,才继续道:“不会是不敢来吧?”
卢淼腾地站起,喝道:“宋豹,是你自己求救,队长才让我火速来看情况,你要是不怂,那么我们不如谈谈你养魔自重的事啊!”
宋豹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侧,推开窗户:“你们来得太慢了,己亥山寨已经彻底沦陷为源魔的试炼场了。”
卢淼盯着宋豹,冲莫红脂与杨镇使个眼色:“你们去看看。”
杨镇走到窗前,看到楼的前方是一个小校场,校场上有几十对人,竟然正在殊死搏斗。
场外站满观众,个个都眼中无神,梦游般站立,或者麻木的游荡。
小校场的中央有个小祭坛,祭坛下摆满石头,石头上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祭坛上方悬空着一个卷轴大的木质魔像。
杨镇把目光定位到两个互搏的人身上。
他们打得全是王八拳。
他们原本可能是农夫、渔夫或樵夫。
他们被打倒就爬起来,打倒就爬起来,到有一方爬不起来,身上就会浮出一点荧光。
当荧光落在打赢一方的身上,失败者就开始腐化,变成骨骸,化作飞灰……
腐化的过程中,有一些物质化作袅袅白烟,流入祭坛,最终融入木质魔像里。
与此同时,另一名战胜者在吸收了荧光后,走到该名赢家的对面,双方再次展开互殴;它空出的位置,则被两个迈着梦游步伐的场外人填补!
杨镇看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卢淼指着魔像问道:“那是什么?”
宋豹抓了抓头,忽然翻了个白眼道:“好像叫做疫魔兵,它通过吸收入魔者的恐惧、憎恨、暴虐以及生命精华来祭炼。”
莫红脂露出不思议地表情,猛然扭头冲卢淼喊道:“小心!”
晚了。
卢淼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下去了。
一道绿影撞向莫红脂,它快得杨镇看不清,只听到轰的一声,莫红脂已经落在小校场上,擦起冲天的灰尘。
宋豹舒展了一下筋骨,对杨镇嘿嘿一笑:“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给我的魔兵当肥料吧!”
杨镇甩下斗篷,刚要拔剑,眼前一花,宋豹砸飞他的配剑。
“武器对决太容易分出胜负了。”宋豹走出杨镇身后的视觉死角:“入魔以前,这将是我以为一星白银之力与人展开的最后一战……我想打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