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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栩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下意识地皱眉，这个号码她没有保存，但却很熟悉，就在不久之前她还给这个号码发过短信。「怎么，是萧霖城？」
「嗯。」
她点了点头，直接按下免提和接听键。
「喂……」
「栩栩你已经到了吗？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吧？」
隔着电话听筒也能听出萧霖城语气中的得意，果然如宋伊依所说的，萧霖城现在恐怕跟宋佑明谈成了什么。
但看沈桓一脸淡定的模样，她又觉得恐怕是萧霖城自以为是了。
「也没有，我也还没到。」
期栩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清冷，但此时一头闹热的萧霖城是完全听不出的。
「那你不用着急，我看了你发我的那个地点，我现在出发，大概也要二十几分钟到。」
「嗯。」
期栩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让萧霖城忍不住摇了摇头，期栩哪怕对他有一点心思，他也能利用起来，可……
算了，感情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到手的利益更实在。
萧霖城刚挂了电话，沈桓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上面赫然显示着「宋佑明」三个字。
在场没有外人，沈桓也不需要避讳什么，直接就接起了电话。
「喂……」
「沈顾问啊，你现在忙不忙啊？」
「宋总有事直说便是。」
宋佑明之所以这样问自然不是真的在问沈桓忙不忙，而沈桓的意思也很明显，现在方便交谈。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常仰之前有个离职的员工，似乎姓萧……」
「宋总不用绕弯子，而且萧霖城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
沈桓刻意把「有所了解」几个字咬得十分清晰，就算宋佑明再迟钝也能听出一些门道来。
「那好，那我就直说了，今天萧霖城专程上门到我这里来要谈合作，他的公司只不过是一家初创公司，而且远在望市，如果是寻常的情况，我甚至根本不会答应见他，可他递交邀约时用的是常仰前总监的名号，我也不好直接回绝……」
「也幸好没有回绝，刚不久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不知道沈顾问感不感兴趣？」
沈桓哼笑医生，宋佑明这只老狐狸，都还什么都没说呢，就问他感不感兴趣，这要是他说不感兴趣，宋佑明是不是就故意吊足了他的胃口不说了？
「宋总这是哪里的话，消息有没有价值不在于我感不感兴趣，而在于消息本身，更在于宋总的衡量，当然，如果宋总觉得没有价值的消息也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宋佑明眼中满带赞赏，不愧是第三格界的掌权人，既把他推到了高位，也没有让自己的身份掉价，顺道将「说还是不说」的难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若是选择不说，那这通电话就不是白打的问题了，而是他宋佑明的眼光不够明亮，气量也不够开阔了！
「萧霖城这小子似乎是搭上了国外某个势力，只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公司只是对方势力蔓延向南国的跳板知晓几分，宋某肯跟沈顾问联系，自然也知道一些有关南国和第三格界的事。」
宋佑明依旧是卖着关子，但也把自己的态度表达得很明了了，在南国和做生意面前，他定然会坚定地选择前者，而对于沈桓跟南国达成的某些协议，就算他宋佑明知晓得并不完整，但对于两方的立场却是清楚的。
既是这样，宋佑明乃至宋氏都不会成为第三格界的敌人。
「那宋总的意思是……」
「对方觊觎我宋氏的航海能力和制造能
力，我宋佑明自然也不会是他们板上的鱼肉，但仅凭我宋氏的单打独斗，就算最后勉强能自保，也免不了一些必要的损失，既是这样，何不选择一个可靠的伙伴一起应对？」
「宋总是想要跟第三格界合作？」
「没错！」宋佑明这次倒是没有再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认下，「当然，宋氏也绝不会让第三格界蒙受损失，据我所知，几年前第三格界内部似乎有极大的变动，但并不被外人知晓，其中有自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有外部因素的参与……不瞒沈顾问，萧霖城提到的合作第三方正是与郁氏有关的一家子公司！」
郁氏！
听到这两个字，沈桓和常广志几人纷纷皱起眉头。
但这对期栩来说却是陌生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向四人，只是这个「郁氏」似乎真的来头特别大，以至于四人都没有要开口给她解释的样子。
沈桓没有做声，这让宋佑明心里有些没底。
「不知沈顾问的意思……」
「不瞒宋总，虽然多年前的那场混乱有郁氏的参与，但这些年来我们第三格界跟郁氏也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摩擦，如果只是一家子公司……对见惯了风浪的第三格界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闻言，宋佑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看来第三格界跟郁氏之间的纠葛远远比他想象的水还深……
不过若仅仅因为这样就放弃，也不是他宋佑明的行事风格。
「不知沈顾问想要的是什么？」
毕竟征战商场几十年，他要是听不出沈桓的话外之音，那就白活了。
这头的沈桓轻笑，不愧是坐稳厦市海贸和旅游业第一把交椅的宋佑明，他要的的确不仅仅是郁氏的消息，在情报消息上，第三格界几乎可以说是在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
但第三格界也并非能够面面俱到，也会有盲点和顾及不到的地方。
「宋总也不用忌惮什么，对宋氏的商业版图第三格界并没有要分一杯羹的打算……」
听到沈桓的话，宋佑明不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便觉得有些脸热，自己的担忧竟然被这么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给看穿了！
当然，他的这种担忧也并非只是为了自己，如果只是为了衣食无忧，前两年他就已经赚够了，后半辈子安享晚年都不会有任何压力。
可是他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世无忧，他的身后还有一众跟着他闯出来的兄弟，以及受他的感召为了厦市和自己的未来奔赴的人，为了一己之私撂挑子绝不是他的做派。
而因为沈桓的几句话就做出触犯底线和原则的妥协更不是他会做的事。
「想必童先生已经跟宋总打过招呼了吧，宋总没有直接找我确认，其实我还挺意外的……」
沈桓所说的是跟童有才私下里达成协议的事，但童有才答应归答应，不会冒着风险隐瞒宋佑明这个「恩师」和「伯乐」，但对此宋佑明却没有任何表态，这也意味着宋佑明是默许了这个「私下里」的协议。
至于为什么……或许是宋佑明想借此给沈桓一个人情，亦或是有其他打算，这就不得而知了，但只要没有改变最终结果，沈桓也不会在意。
若说人情，他动动手指就能让宋氏欠他一个数年都还不清的人情，若是宋佑明有自己的打算，那也无所谓，现在第三格界跟南国的利益在某些方面是绑在一起的，即便宋佑明想做出损害第三格界的事也得有所考量——
毕竟宋佑明也算是半个知情人，但凡不傻都不会做错误的决定。
「呵呵呵……」自己的意图再次被沈桓看穿，宋佑明有些尴尬地笑笑。
没错，他就是故意没表态的
，卖沈桓一个人情是其一，而其二他也想借此知道沈桓在厦市更多的打算，跟童有才真正站在同一边是他宋佑明。
「其实我并没有特别想要什么，就算真的有，也不需要假借别人的手。」
沈桓这话可以说是豪气与底气十足了，但作为第三格界的掌权人，他有这样的资本。
「那沈顾问是想……」
宋佑明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但他还是想从沈桓口中亲自得到确认。
「目前的郁氏倒也掀不起多大风浪，但也不可不防，但我希望先解决个人恩怨，既然萧霖城上门求合作，不如宋总就答应他。」
宋佑明闻言顿时汗颜，果然是这样！
虽然他对沈桓和期栩之间的关系了解不深，但就凭沈桓能够放下一切从第三格界跑到南国来，事事都围绕着期栩这个姑娘转地行径……怕是见不得这姑娘受一点委屈吧！
他也年轻过，只是他的大半青年时光都付诸到事业中了，得亏他的妻子没有任何怨言陪他一路南下，多年来把家里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是知道的，当年他来厦市不久，京都那边就试图恩威并施让他的妻子劝自己回京都的，但他的妻子比他态度还要坚决，甚至不惜跟京都两家闹翻，却一直瞒着他，等他知道的时候，那些都成为往事了。
他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在妻子在世的时候多陪陪她，虽然在物质上从未亏待妻女，但在陪伴上他永远都是失职的。
所以这两年不那么忙的时候，他都是选择在家陪着宋伊依，哪怕被宋伊依无视也要尽可能多地在她眼前晃，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就算想要弥补父女两人之间的鸿沟都觉得力不从心，好在，他的伊依聪明又懂事，即便不理解也会时常顾着他的心情，这一次的吵闹不仅没让两人距离拉大，反倒……
据说还是期栩那个姑娘在旁劝了伊依的……
「我愿意配合沈顾问。」
他只思考了两秒，便沉稳应道。
「好说，那宋总就让秘书等着接洽吧！」
要把私人的事搬到台面上，也避免不了走正常流程，与其私下里做，还不如就光明正大地来。
萧霖城是吗？十个萧霖城也不在话下！
期栩看着已经挂了电话，眼里的幽寒还未散去的沈桓，有些神色莫名地问道。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