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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复印件，已经分门别类，重新装订为22套文件。每一套，都是一套完整的招投标文件。
其中包含文旅城的招标书，以及各投标公司的标书！
22套文件背后，是22次招标。
22次招标背后，都有一个供货商，名列排款计划表最高优先级结账目录！
白好说，公开签订的合同，不会有问题。
白好说，幕后达成的某些协议，不会留在明面上。
白好说，要揪出那22个供货商的问题，首先要查一查当初的招投标文件！
准确的说，要查当初供货商中标的价格！
她相信，既然结算金额、结算频率有问题，价格很可能也有问题！
我相信她的相信！
所以，我才让刘建明搞到这些招投标文件，完整复印了一套！
所以，我和刘建明在接下来的将近三个小时里，专门在招投标文件里查价格！
我们查得昏天黑地！
我们查得头昏脑涨！
我们查掉了十二盒烟、四壶浓茶……
很累。
很辛苦。
堪称身心俱疲！
但，最终查完之后，我和刘建明对视一眼，全都笑了。
中标价格，的确有问题！
中标价格，无一例外，都是最高价中标！
中标价格，普遍比其他公司报价高出30%！
“太猖狂了！”
刘建明咋舌道：“要说这22次招标背后没猫腻，打死我，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
我不信没有暗箱操作！
我不信没有利益输送！
我不信朱正初、韩立果、向秋芸他们这些人，都是干净的！
我怀疑，中标价格超出市场价的部分，一分为二。
其中一小部分，归供货商所有。
绝大部分，入了朱正初、韩立果、万林石他们的口袋。
所以，他们不让文旅城出面跟我交接！
所以，他们不允许我推动文旅城的审计！
所以，他们坚决不让我有机会触碰到他们的秘密！
但——
他们的秘密就在我眼前！
他们的狐狸尾巴已经在我手里！
尾巴在手，我要把他们撕个体无完肤！
我要让他们全都没好日子过！
我要让他们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全都给我吐出来！
他们想把文旅城吃光抹净，留一个烂摊子给我和白好？
做特么的春秋大梦！
文旅城，是我报仇之路的垫脚石！
文旅城，是我在东南集团彻底站稳脚跟的台阶！
文旅城，是我一步步强大，直到至少能和朱正初分庭抗礼的基础！
谁特么也不能阻拦我前进的脚步！
谁也不能！
送走刘建明和雷子哥之后，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再睡，也睡不了一两个小时，就需要起床。
干脆放弃！
我重新烧上一壶热水，准备泡壶浓茶。
窗外，弯月如钩。
我夹着烟，走到阳台上。
冷风拂面，却完全感觉不到冷。
发现前妻徐菲菲的背叛，已经足足六个月！
遭遇爸妈不幸离世的悲剧，已经足足五个月！
而我的报仇之路，走到今天——
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吴光明，被打落尘埃，滚去看工地大门；
朱正初依旧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陈九交代出来的万林石，远在国外，触不可及；
我最主要的仇人们，毫发无损！
偏偏，我还没有丝毫办法，伤及他们！
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蹦跶！
我只能无力的由着他们上蹿下跳！
我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我以为，我的报仇之路，注定一直要这般磕磕绊绊！
我以为，我的报仇之路，需要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艰难挣扎！
我以为，我的报仇之路，甚至都有可能夭折在文旅城！
万万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今天晚上，让我在文旅城的招投标文件之中，揪出了朱正初他们的尾巴！
老天有眼呐！
爸，妈，儿子总算看到一点报仇的希望了！
老张家列祖列宗，不孝子孙张一诺总算看到一点报仇的曙光了！
你们都别着急！
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仇人们一个个打落尘埃！
我要让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家破人亡！
曾经蒙受的耻辱、羞辱，已经深入骨髓！
曾经承受的痛苦、煎熬，已经融入灵魂！
我想起，第一次看见朱正初的时候，我攥紧的拳头……
我想起，爸妈葬礼上，我流不尽的眼泪……
我想起，元旦前在医院那个夜晚的恐惧、绝望……
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明天必将是崭新的一天！
我的眼圈，悄然湿润！
我的拳头，再次攥紧！
我的目光，锋利如刀！
又一阵冷风吹过来，我浑身一哆嗦，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二天一早，出门上班。
向秋芸从对门出来，上下打量我一眼。
眼神里，有狐疑，有不解……还有一丝丝探寻。
“张总，早！”
“昨天晚上后半夜，我听着你这边有动静。”
“好像是刘建明刘主任和张雷张师傅，从你这儿走吧？”
向秋芸欲盖弥彰的说道：“他们也真是的，这么晚才走，多耽误您休息。”
哟！
她这么关心我休息？
她这么孝顺老子？
她特么是对雷子哥和刘建明那么晚从我这儿走，有所警惕吧？
的确，我和她做对门邻居这么久，一直很安静。
最起码，从没有人后半夜从我这里离开。
这事，的确值得她警惕！
不过，她警惕也没用！
我昨晚，只是在门口送了送雷子哥和刘建明。
我们三个，一句重要的话都没提。
向秋芸就算再警惕，也最多只是胡猜八猜！
她猜她麻痹去吧！
她有这闲心，不如赶紧准备准备，迎接老子即将砸他们一伙头上的暴风雨！
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