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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我一诺设计公司原来的客户挨个打电话。我给他们推销文旅城的房子！
我邀请他们过来看看！
他们表示，恭喜我有了新事业！
他们表示，看好文旅城的发展前景！
他们表示，年前太忙了，年后吧！
我打一个电话，苦笑一回。
我又打一个电话，又苦笑一回。
我再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苦笑。
文旅城，地处西郊。
文旅城，最弱的一项就是交通不便！
文旅城，想要有发展前景，必须有地铁项目落地的消息。
我知道，我那些客户都是敷衍我。
我明白，他们说年前太忙，不过是托辞。
我相信，他们年后也忙。
当然，就算他们年后不忙，我也等不到年后那个时候。
我连元旦之后也等不了。
让我等到年后的，是我那些老客户。
让我等元旦之后的，是小谢。
小谢周四一早来找我签广告清样的时候，提了一个“元旦之后”。
“张经理，我看你最近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有啥事？”
“元旦之后放假，我回家的时候，给你带我妈做的坛子肉吧？”
“你说的，只要吃肉，心情就会好起来！”
我嘴上谢谢她。
我心里连连苦笑。
我元旦之前心情不能变好的话，元旦之后，也很难变好。
因为，我的销售任务就截止到年底，截止到元旦之前！
我必须要在那之前，完成销售任务！
不然，我终究没法验证白好骗没骗我。
不然，我终究不可能在白好身上，看到一点报仇的希望。
不然，我还能顺水推舟，转投向秋芸？
转投向秋芸的事，我仔细想过，理论上说，不是不可以。
我靠白好，不过是想跻身集团高层。
我靠白好，不过是想谋求接近朱正初的机会！
我靠白好，不过是想报仇！
转投向秋芸，其实也能实现这些目的。
文旅城房产公司的总经理，勉强也算挤进了集团高层的大门。
向秋芸和朱正初是一伙的，转投向秋芸，一样可以接近朱正初。
至于报仇，归根结底都是我自己的事。
真要指望，我巴望着指望乔保同，也不指望白好，或者向秋芸。
还是那个话，白好跟向秋芸、朱正初，本质上是一伙的。
他们相互内斗的时候，或许需要拉拢我、利用我。
他们关键时刻，绝不介意化敌为友，出卖我这个外人。
他们跟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我原来坚决抵制被向秋芸拉拢，是愚蠢的。
是，我恨朱正初睡了我前妻徐菲菲，给我戴了一顶顶绿色的大帽子！
是，我坚决要报复朱正初！
但，白好就是好东西？
玩我耍我利用我的那些事不提，她还背着制造我爸妈车祸的严重嫌疑！
我并不能确定，我以后一定不需要报复白好！
所以，我完成销售任务，有利。
所以，我完不成销售任务，未必有弊。
只不过，说句心里话，我在这个事情上的天平，终究还是倾向白好多一些。
毕竟，睡过。
毕竟，多少有点情分。
毕竟，我和白好，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上午，万林石过来找我签广告。
看见广告清单上没有我的签字，有些意外。
他问道：“张经理，上周你不在，我一个人签字，心里总不踏实。这次你看看，是不是你先过一眼？”
他不是要我先过一眼。
他是要我先签字。
签字这种事情，最关键的，就是明确责任。
你签了字，你就要负责。
你签了字，出了问题就找你。
你签了字，就是一份责任。
我今天不想签。
我今天尤其是没有签字的心情。
我点上一支烟，苦笑道：“这周末，离元旦拢共还剩三四天，打广告也未必有人来看房。”
“唔？”
万林石微微一愣。
万林石眼神渐渐亮起。
万林石试探着问道：“张经理的意思是，这周末咱们不搞销售活动了？”
“万总想搞，咱就搞！”
我不爱搭理他。
我不爱跟他扯淡。
我立刻抓起笔，准备签字。
“不用！”
万林石赶紧把我拦住。
“张经理，你说得对，这周末咱们搞活动毫无意义。”
“预定下的报刊版面不能不要，咱们这份广告费已经逃无可逃，没必要再折腾个活动浪费钱。”
“要我说，咱们不如做个恭祝省城人民元旦快乐！”
他严重附和我的意见。
他最后甚至还给了广告方向。
他这么说，我就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这周末搞活动，真的毫无意义。
元旦前最后一个周末，能来多少看房客的问题，本身就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零星散客，解救不了我的销售任务！
恰恰相反，只会制造我和向秋芸他们的正面冲突。
何苦？
倒是万林石，确认我认同了“元旦快乐”的主题之后，非常高兴。
连同向秋芸，也笑逐颜开。
傍晚下班的时候，还专门问了我一句，是不是真用元旦快乐的主题。
到第二天早上，看到报纸上喜气洋洋的“元旦快乐”之后，向秋芸还专门跑来送我两条烟。
我猜，他们是认为，我已经放弃跟销售任务死磕到底。
我猜，他们是认为，我已经背叛白好。
我猜，他们是认为，自己一方已经赢定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向秋芸高兴，廖郑凡犯愁。
她把我叫到一楼小会议室，愁眉苦脸的说道：“张哥，拱不动了。”
“不好找新客户？”
我苦笑问道。
“不是不好找，是几乎没处找。”
廖郑凡哭丧着脸，问道：“你知道，我原来那些客户，到底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