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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车尾后备箱车盖上，车标两侧，分别被人写了两个“不要脸”。看字体，偏秀气。
看颜色，鲜红如血。
分明是用口红写上去的！
我猜，这肯定是向秋芸干的！
向秋芸来这边后，一直看我不顺眼。
向秋芸现在见了我，就把“不要脸”三个字挂嘴上。
向秋芸今天早上在我眼皮子底下，早几步跑下宿舍楼……
白好说得对，向秋芸的确是个冒牌文艺女青年！
文艺女青年，哪有她这么记仇的？
我上车抽了两张纸巾回来擦。
口红颜色擦花了些，但“不要脸”的字迹却擦不掉。
康雪莲主动请缨道：“张经理，你忙你的去吧！我去打点水过来，再帮你擦！”
“呃……”
我讪笑道：“这多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要不是您帮我们，猴年马月我们也领不到一分钱提成！”
康雪莲嫣然一笑，说道：“给您干点活，是应该的！”
这话听着淡淡的，却在我心里点了一把火。
“你们只要跟我，就是我的人！照顾好你们，也是我应该的！”
我上楼，进办公室，对苏静说道：“苏助理，早。今天外甥打灯笼——照旧，一会儿你记得去采购点零食。”
“好的。”
苏静问道：“张经理，还是直接送一楼大厅？”
“对，送一楼大厅。”
我点点头。
今天的我，并不准备继续去跟售楼小姐扎堆聊天。
我主要需要跟她们聊的，已经聊到手。
我其实没必要继续给她们买零食。
然而，咱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靠后。
再说，请她们吃点零食，花不几个钱。
再再说，我不去吃，更花不几个钱……
吩咐下零食的事，我抬腿去了设计部。
设计部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打扫办公室卫生。
我问他们：“你们电脑上有没有文旅城早期的策划案？”
顿了顿，我补充道：“越早越好。”
我想看看，早期文旅城的营销策划案里，对文旅城的介绍如何。
我想找找，这些介绍里，有没有集团当初决定做文旅城项目，最为闪耀的点——这是最吸引购房者的点，也是让集团决议启动这个项目的点。
我想确认一下，文旅城早期这个闪耀的点，现在还在不在。
两位设计师很快找出来一份三年前的策划案。
三年前，是销售公司四个月前集体辞职那批人，还没上任之前。
我眼神一亮，当即坐下，现场翻阅。
我很快看完，然后泄了气。
我觉得，这份策划案，跟山清水秀主题的策划案一样，让人失望。
它对文旅城的介绍，和现在的介绍相比，并无区别。
它也只是一个概念上的噱头。
它的噱头，吹嘘文旅城是省城西郊花园。
我尼玛是购房者的话，花几十万付首付，再每月背着大几千块的贷款，买套房子，就为了来大西郊看花园？
我尼玛有这闲情逸致，去一趟省城城区的植物园，不比来这边近便？
我尼玛有钱烧的！
我问道：“还有其它的吗？”
“我们电脑上，早期的策划案就这一份。”
设计师指指办公室一角，一些闲置的电脑，说道：“那些电脑里可能有。张经理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找找。”
“辛苦两位，帮我找找！找到了发给我！”
我嘴上对他们的寻找报以希望。
我心里却有一种预感，可能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的意思是，即便找到了别的策划案，也未必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告辞走人，我回我办公室。
在楼梯口，撞见了向秋芸。
向秋芸双手插兜，悠哉悠哉的上楼。
向秋芸看见我，继续黑脸。
向秋芸的口红，颜色很鲜艳。
“向总监早！”
我微微一笑，夸赞道：“向总监今天的口红真好看！”
向秋芸挑挑眉梢，哼了一声，跟我擦肩而过。
天可怜见，这次没送我一句“不要脸”。
不过……
我夸你口红，你哼一声什么意思？
你作为在我车上拿口红写字的重要嫌疑人，也是唯一嫌疑人，一点都不脸红的吗？
你这什么毛病？
你当我是你男人，惯着你呢？
我看着她进屋，关门。
我眼珠子转了转。
我接着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