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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我有什么正事？”我下车，悄悄瞄了一眼在我背后不远处路边停下的两辆车。
那是白好派来跟着我的尾巴！
我在集团，他们跟着。
我到文旅城，他们还跟着。
我回城区，当然也少不了他们！
爱跟不跟！
我帮陈明霞把折叠小电动放进后备箱的同时，顺手把我的手机也放在了后备箱角落里的备胎中。
接下来的谈话，我不确定会不会有收获。
但万一有呢？
我不想我说正事的时候，有只耳朵在旁听。
把手机放在这儿，未必能完全根绝被偷听，至少应该有点用。
我们俩回车上，继续上路。
我装作很无意的问道：“小陈，你没住宿舍？每天都回家呀？”
“对啊！我住不惯宿舍，还是回家舒坦。”
陈明霞说道：“就是路上通勤时间长点，跑一趟得一个小时！”
“够远的呀！”
我故意咂舌道：“我要是你，宁肯辞职不干了，我不受这个罪。来回这么麻烦，挣个万儿八千的还行，就挣那点钱，不值当的！”
“谁说不是呢？”
陈明霞抱怨道：“其实我早就想辞职走人。不过，公司拖了我提成一直没给，我不敢走。我要走人，提成肯定赖下，不发给我。”
“真的假的？你还有提成？”
我继续刺挠她道：“我来这几天，没见你们卖过房子，还以为你们跟我一样，在这里混日子呢！”
“怎么可能？我们这种小员工，整天为了吃喝奔波，哪有功夫混日子？”
陈明霞严正抗议。
大概是这几天跟我混得比较熟，嘴一秃噜，接着说道：“不像您张经理，您是白总的……”
白总的什么？
关键时刻，总算刹住车。
她讪讪一笑，及时改口。
“其实吧，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没人来看房子，我们卖给谁？”
“原来饶总……就是您的前任，饶总在的时候，我们一直卖得很好！”
“尤其是去年秋天到今年三月份，我们每个人每月少了能卖个四五套，多的能卖十几套！”
她叹息一声，说道：“后来，饶总他们突然辞职，对外推广突然全面叫停，售楼处就冷清成了这样。”
什么什么？
原来她们一直卖的很好？
原来她们去年秋天到今年三月，卖的最好？
原来山清水秀主题不是因为失败而终止，而是被突然叫停？
这么说来，向秋芸这个小娘们果然骗了我！
山清水秀主题并没有失败！
恰恰相反，非常成功！
既然山清水秀主题是成功的，销售公司原来那帮人为什么辞职？
就算他们辞职了，也没必要叫停对外推广吧？
他们辞职走的是人，山清水秀的主题还在呀！
整个事件，更不对劲。
我心里暗潮汹涌。
我脸上故作镇静。
我调侃道：“小陈，你给我吹牛的吧？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还都是销售精英呢？”
我是故意的。
我想听听陈明霞怎么反驳。
我想看看陈明霞有没有话佐证她刚才的说法。
她有！
“张经理，您这是瞧不起人！”
“销售精英，我们不敢当，但只要有人看房，我们都会积极主动，想办法促成下单！”
“您不信的话，随便找我们售楼处任何一个售楼小姐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尤其是雪莲，她是售楼处连续五个月的销售冠军，公司现在还欠她二十多万的提成没给！”
“问公司，公司就说暂时没钱！”
陈明霞说道：“为这事，气得雪莲恨不能跟万胖子同归于尽！”
万胖子？
万林石吧？
万林石还真是个胖子。
不过……
我心里继续波涛翻滚，嘴上笑道：“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万总跟雪莲有一腿？”
“不可能！雪莲跟她老公特别恩爱！她老公怕她上下班太辛苦，每天都来接送她！我们都认识！”
陈明霞撇嘴说道：“肯定是万胖子对雪莲图谋不轨！故意说坏话，败坏雪莲！”
我懂了，康雪莲和万林石其实并没事。
我明白，陈明霞的说法大概率是正确的。
我想，吴光明不让我招惹康雪莲，不是怕我抢走万林石的人，是怕我抢在万林石前面，拿下康雪莲！
这事略过不提，我不理解的是，房子既然已经售出，公司为什么不给售楼小姐发提成？
我下意识的猜想，公司这么做，是为了留住这些售楼小姐。
我听人说过，有些公司惯用这种伎俩，故意扣住员工的一部分钱不发，让这些员工终日惦记，不敢随便辞职。
我刚才还听陈明霞说过，她就是因为这个，不敢辞职。
但，仔细想想，这个猜想站不住脚。
留住售楼小姐，唯一的目的，只能是做销售。
文旅城现在做销售吗？
文旅城连对外推广都已经叫停！
文旅城留下这些售楼小姐终日聚堆聊天？
毫无道理！
而且，以文旅城现在停摆的状态，这种手段也留不住人！
如果换了我，一旦熬到领了提成的那一天，立马走人！
果然！
陈明霞说道：“大家都是为了等提成才留下的！等哪天领了提成，别人不知道，反正我立刻辞职，再不来这个鬼地方！”
她接着抿抿嘴唇，朝我讪笑道：“张经理，我不是冲你哈！”
“我知道你不是冲我——你怕我把你扔路上。”
哈哈……
我们俩都笑了。
送她到家，我拐弯直奔廖郑凡定的餐厅。
廖郑凡还没到，我自己坐下，点上一支烟，捋了捋今晚得到的信息。
陈明霞的话，不难验证。
如她自己所说，我可以找售楼处任何一个售楼小姐打听。
当然，我还可以走其他渠道了解。
可以肯定，向秋芸这个小娘们果然不是好东西，一本正经骗人的本事，不在白好之下。
还可以肯定，销售公司集体辞职那拨人指定的山清水秀主题，没有问题。
同样可以肯定，文旅城销售工作变成现在这样，是文旅城房产公司自己造成的！
那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