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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到底，今天在舞台上发生的事情，也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把他弄进这个该死的舞台剧组，他又怎么会在舞台上骤然失控，丑态百出？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似乎完全忘了是他为了让陈暮野难堪，自己主动要去看排练的。
陈春之眼中闪过的那抹阴森的光芒对陈暮野来说再熟悉不过，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赶紧为姜澄说好话：“其实……不说谢谢也可以，只是我觉得你对姜澄可以更包容一点，她只是说话难听了点，但我能看得出她事实上是很关心你的。刚刚你在舞台上发神经的时候，她第一个跑过去抱住你……”
糟糕，陈暮野胸口一凉，他只顾着为姜澄说话，完全忽略了眼前坐着的人的感受。他竟然当着他的面揭他的伤疤，还说他发神经……虽然他自认为没有说错，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当着一个神经病的面说他是神经病。
所谓舌乃祸根，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了，仅仅是一言之差，他就将原本烧向姜澄的野火全部引向了自己。
他僵硬了许久才硬着头皮看向陈春之，却发现他愣愣地望着自己：“你刚刚说，那时候抱着我的人是谁……”
“姜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好不容易他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开，尽管有些对不起姜澄，他也只能和盘托出了。
“姜澄……”陈春之有些费力地挤出这个名字，脸上充满困惑。
就在上一秒他还以为，昏倒前那个温暖的拥抱，只是眼前出现了幻象。
他之所以这样想，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因为之前他也常常出现类似的幻觉。那个可怕的记忆过去了五年，只要他不刻意回想，会有一种总有一天会慢慢淡忘的错觉。然而他依然被恶梦缠身，而且越来越平凡，那些记忆生怕被遗忘一般，在梦中不断折磨着他，让他看清每一个细节，每一滴血泪，让那痛苦的感觉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每当他在睡梦中挣扎，却又半梦半醒的时候，总会感觉到有人温柔地拥抱住他，轻轻摸着他头发安慰道：“没事了春之，没事了……”然后他的痛苦就会慢慢消褪，再次进入梦乡。
他知道这是幻觉，甚至是自己强行制造出来欺骗自己的幻觉，他只是用残存在自己记忆里的那个温暖的拥抱一次一次地为自己取暖，简直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要可悲。然而就连那附着在上面的余温，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抽离。
而舞台上的那个拥抱，他也以为是相同的幻象，只是那个幻象有些过于真实了。
因为那个拥抱那样温暖，那样安心，简直就像……那个人给他的最初的拥抱一样。
所以刚刚醒来的时候，他感到很困惑，困惑到来不及为自己在舞台上的失态感到恼羞成怒，来不及去想怎样解释自己过度的反应，只是在回味着那个拥抱，并思考着它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