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重生年代俏田妻 > 第2320章 这是走了什么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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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爹别说了,你别说了,咱们走,咱们咱们走吧,可不能在这继续给咱儿子丢人,走吧……”

    女人泣声劝着男人,语气里充满苦楚,听得人心酸不已。

    “好好好,我听你的,咱们走,可这些东西咱得留给狗剩,他自个不吃,送给同学也好。”男人哑声说着,听声音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人。

    “没人稀罕那些烂核桃破山枣,你们怎么拿来的就咱们拿回去,我还是那句话,别再来找我,按时把钱寄给我就成,

    要是你们不听我的,我保证说到做到,不会再回那破村子里,让你们找我都找不到。”

    年轻男子说的话听着很欠揍,叶夏唇角微抿,视线凝向左前方不远处久久没收回,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那年轻男子忽然回过头,一看到叶夏,脸色当即变了又变,最终嘴角强挤出一抹微笑,问:“叶同学你怎么在这?”

    年轻男子名叫丁鹏,和叶夏同系同班,初入大学校园,和众多男生一样,对叶夏心生爱目,但在得知叶夏已婚,

    又得知叶夏的爱人是在同校另一个系,得知两人就是双黄蛋高考状元,刚萌芽的那点爱慕之心立时收住,

    后面又亲眼看到陆向北的样貌和风采,受到的打击不要太大。可爱慕之心是有收住,且深被叶夏的另一半打击到,

    但心中的女神依旧是女神,此刻被女神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丁鹏只觉面皮被人扒下,生生吃痛的同时,

    心情糟糕到极点。可饶是如此,他却难阻止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朝他走过来,一时间丁鹏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立刻带着父母立刻,但这样做,用句不妥当的话来说,显然是做贼心虚,亦可以说是掩耳盗铃,因为直觉告诉他,刚才他们一家人间的对话,都有被那抹纤细的身影听在耳里。

    嘴角微抿,丁鹏想着一会如何应对叶夏询问,熟料,叶夏在其一家三口三步开外站定,准确些说是在丁鹏面前三步开外顿住脚,她神色淡然,浅声说:

    “我本不想管丁同学的家事,但不巧的是我走到这正好听到你作为儿子对自己爹妈说了些什么。”

    不急不缓的清冷嗓音自叶夏唇齿溢出,丁鹏的脸色异常难堪,而叶夏仿若没看到似的,续说:

    “常言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父母生下我们,供养我们长成人,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们身为儿女又有何资格嫌弃年老的他们?”

    “叶同学,你……”

    丁鹏眉头紧皱,欲出言反驳叶夏,却被叶夏抬手制止开口,只能站在原地硬着头皮直直地凝向叶夏,看叶夏还想说什么。

    “我不是在说教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可以有虚荣心,但绝对不可以忘本。家贫,咱们做儿女能做的是等大学毕业挣了工资努力去改变,

    爹妈穿得不好,咱们做儿女的可以等自己有了钱给他们买新衣服穿上身,根本没必要因为他人的目光觉得自己的过去丢人,

    难与人启齿,以至于父母大老远带着他们的爱来看望,担心被人看到,有损颜面。”

    丁鹏的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家人,听到叶夏说的,几度想要开口为儿子丁鹏说两句好话,以免儿子被同学真得误会,

    在学校抬不起头,可他们张了张嘴,很难插上嘴,直至叶夏音落,丁母方鼓起勇气对着叶夏连连摆手说:

    “这位……这位同学你误会了,我儿子……我儿子他很好,他对我和他爹很好的,你不要误会他好不好?

    是我和他爹不好,不该没提前说一声便跑到你们学校来,是我们不对,你千万别和其他同学说……”

    丁鹏脸颊滚烫,不知是被叶夏所言说得羞愧,无地自容,还是为母亲帮他强行挽尊感到自己无耻、卑鄙,总之,他蓦地截断丁母所言:“娘你别说了!”

    叶夏没去理会丁鹏的面部表情和心里在想什么,她微笑着看向丁父丁母:“叔、婶子,做儿女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你们就该说,不能一味地纵容,及没有原则的揽过错,你们这样做不是在爱丁同学,是让他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是在害他呢!

    我和丁同学一样,也是出身农村,我的家乡甚至在山里面,可我很喜欢我的家,很喜欢我的家人,可我却再难见到他们……倘若他们能够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哪怕他们衣衫褴褛,亦或是街上讨饭的,我都会义无反顾上前与他们相认……”

    静默片刻,叶夏唇齿间轻溢出一句:“因为没什么比有他们陪伴在身边更让我觉得幸福。”

    视线挪移,锁在丁鹏满是懊悔和愧疚的脸上,叶夏静静地看了对方片刻,淡淡的嗓音再度响起:

    “要想别人瞧得起自个,必须得自个先瞧得起自个,丁同学,你有一对很好的爹娘,要懂得珍惜,千万别一时不慎迷失自我。”

    轻点头,算是和丁鹏别过,叶夏继而对丁父丁母说:“叔、婶儿,我还有事,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语罢,叶夏提步继续前行,但走出数步后她又顿住,回过头望向丁鹏:“丁同学,叔和婶儿刚来咱们学校一路上怕是累得不轻,你要不带他们去学校招待所订间客房让两位老人好好歇歇。”

    收回视线之际,叶夏不忘给丁鹏一家三口吃个定心丸:“对了,我刚才没遇到什么人也没听到什么话,再见!”

    嘴角噙笑,叶夏洒脱地挥挥手,不多会,人已走远。

    半晌,丁鹏怀着满心复杂缓缓收回目光。

    “爹、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好!”

    丁鹏羞愧至极,说着,接过丁父手上的扁担,挑起一旁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箩筐,招呼父母跟上:

    “我们学校的招待所条件很不错,我这就带你们去开间房,你们今个暂且好好歇歇,明个正好是周末,我领着你们好好在首都玩玩。”

    丁父丁母怔愣了下,待回过神,两人眼眶湿润,连声说好。

    “爹、娘,是儿子不好,是儿子差点忘本,儿子让你们伤心了,你们打我骂我吧!”

    学校招待所某间客房里,丁鹏这会儿跪在父母面前,泪流面面,向爹娘忏悔他的不是。丁父丁母本在床边坐着,猛不丁看到儿子这样,两人怔了下,随之连忙起身,将儿子扶起。

    “狗剩啊,你不用这样,娘没怪你,你爹也不会怪你,快别哭了,娘和你爹好着呢,我们没事,我们怎么会怪你呢?你可是我们的命啊!”

    丁母用袖子抹着泪,劝说儿子不要哭,一旁,丁父别过头,用长满老茧的大手擦拭着眼角,心里又酸又胀。

    被儿子嫌弃,满怀欣喜,带着对儿子的思念,他们两口子从老家倒乘好几趟车,大老远挑着他们专门捡好的山货来首都看望儿子,

    却被儿子嫌弃,觉得他们的出现是在给他丢人,打发他们立刻回老家,那一刻,要说他心里不难受,那肯定是假的。

    家里穷,不是他这做阿爹的懒,是他们那个地方整体上穷,种啥啥不成,乡亲们至今每日都只能吃个半饱,

    就这还吃的是纯粗粮,眼下可是距离闹饥荒那三年过去近二十年,可想而知他们那地方有多么贫瘠。

    这趟出来,他和婆娘是把家里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全有带过来,然,儿子瞧不上,既瞧不上他和婆娘带来的东西,

    也瞧不上他们这做爹娘的,而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不用去想,他都知道婆娘和他一样,被儿子一开始看到他们说的那些话伤得不轻。

    至于那个女娃娃说的,是在理儿,可他和婆娘有怎么舍得斥责儿子?

    劳碌半辈子,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且儿子有出息考上首都的大学读书,村里乡亲哪个不羡慕他们老丁家,说他们老丁家祖坟山冒青烟,必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出了他儿子这么个金贵的大学生。

    叶夏本打算在宿舍看会书就去教室准备上课,可谁知推开宿舍门听到的便是句句斥责声。

    “王月娇你真不能那么狠心对待你男人和孩子,他们从老家大老远费尽千辛万苦跑来找你,你竟狠心到不认他们,这是人做的事吗?”

    “成日装清高,以为她还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呢,和这个男同学勾搭,和那个男同学勾搭,唯独忘记自己在乡下的男人和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女,做女人能做到你这么狠,我吴梅算是长见识了!”

    “月娇,我相信你男人不会拿没有的事来骗我们,你要是还有良心,还记得你是俩孩子的妈,真不能就那么撇下他们不管。”

    说这话的女同学名叫宋琴,和王月娇一样,同是一位下乡知青,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柔声说:

    “我男人和你男人一样也是在农村种地,听我说要参加高考,很是支持我,我来上学他亲自把我送到学校,如今虽说我和他有着身份上的差别,但我从未想过和他离婚,抛下两个儿子不顾,

    毕竟在我下乡那几年,如果不是我男人和他家里人帮我迁就我,我怕是很难在农村撑下去。你的情况和我没大的差别,甚至比我当初下乡过得还要好,

    你男人起码是队伍上专业下来的,在公社派出所上班,他心疼你,一结婚就让你什么都不干,只安心待在家里看书养身体,你倒好,人家支持你高考,

    你却在考上大学回到自个家后,直接当没那个人,一年多一封信不写,以未婚身份和男同学交往,这事实在做得不地道!”

    “你们知道什么?我不喜欢他,又和他没有领证,我是自由人,我想和谁好就和谁好,你们管得着吗?”

    王月娇冷着脸怼吴梅和宋琴,觉得两人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仅把她扯回宿舍说教,还把手伸得长,帮那个讨人厌的男人在招待所登记房间,并说什么会好好劝劝她。

    劝劝劝,劝她什么呀?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叶夏站在宿舍门口,想要转身离开,又觉得这样太没礼貌,

    进去吧,心里不自主生出反感情绪,于是,站在原地正犹豫着,就被舍友兼同班同学吴梅看到,两人视线相接,对方瞬间眼睛发亮,笑说: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今个有空回宿舍呀?快点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呀!”

    吴梅走过来,拽着叶夏的手就在她床边坐下,然后撇撇嘴说:“你应该听些吧,不是我瞧不上王月娇,

    而是她做的事实在让我瞧不上,明明都已二十四岁,却装得像个小姑娘,明明在下乡时有嫁人生子,却现在不认和她在乡下过日子的男人和孩子,夏夏,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叶夏是真不想发表什么意见,同时觉得今个不知走了什么运,先是撞见同伴男同学嫌弃爹娘丢人,

    不想认爹娘,要把人立时立刻往老家赶,接着又撞见女知青为上大学,为自己所谓的幸福抛夫弃子,想想心里就一阵烦躁。

    在她看来,不管是考上大学的农家儿女,亦或是考上大学的知青,都不该忘本,然,现实却历历在目。

    一年多时间,她没少看到做爹的做兄弟的带着女儿(妹妹)来他们学校寻夫,没少看到农家汉子带着孩子跑来寻知青媳妇,总之,每一个故事都令人无比心酸和心生不满。

    她就想不明白了,用伤害他人来成全自己的私心就那么理所应当,不觉得有丝毫罪恶感吗?

    “夏夏,你也劝劝月娇吧,他男人和孩子真得很可怜,他们离不开月娇。”

    由于叶夏在这个宿舍年龄最小,加之叶夏人品好,待人真诚亲切,舍友都亲昵地唤“夏夏”来做叶夏的称呼。

    “劝什么劝?我需要你们劝吗?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少管我的事!”

    王月娇很不喜欢叶夏,这不喜欢源于心中的嫉妒。本是个农村丫头,却有个教授父亲,又长得好,学习好,明明和他们是同届学生,

    入学便给外语系的学生代课,且丈夫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是学校不少女同学的暗恋对象,这叫她如何不嫉妒,不气恼?

    下乡前,她是父母捧在手心疼爱的明珠,是兄长疼爱的小妹妹,是大院里人见人夸的小仙女,结果家里陡然出事,她不得不下乡,为避免下地劳动,她不得不瞅准一个目标,用嫁人来过清闲日子。

    原以为一辈子就要那么在农村过下去了,不料,去年她考上大学,家里重新过上她下乡前的日子,

    这要她如何再接受有个在公社派出所上班的丈夫,哪怕对方是派出所所长,现在的她也瞧不上,何况结婚那几年,

    她不是没有付出,同时给对方留下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女,这样的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那个男人?

    “没人想管你的事,大家只是不想看到你把事做得太过分。”

    叶夏淡淡说。

    “什么叫做过分?我又没领结婚证,结婚七年,我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这还不够吗?”

    王月娇瞪眼。

    “你们之间就没有一点感情?”

    叶夏蹙眉问。

    “没有没有,那就是块冰,我能对他有什么感情?!”

    王月娇气呼呼地回应。

    “那你嫁给对方,只是为了过好日子,不想下地挣工分?”

    叶夏眉梢微挑。

    “要不然呢!如果不是看他长得凑合,又专业到派出所上班,每个月有工资拿,我能傻乎乎地给他生儿育女?”

    王月娇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何不妥,一旁吴梅和宋琴却听得反感。

    “你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合情合理,但对方能找到学校来,显然是对你有感情的,你就算对对方没感情,难道对你生的孩子也没感情?”

    叶夏静静地凝视着王月娇,闻言,王月娇咬唇,一时间陷入沉默,良久,她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说:

    “有感情又能怎样,那个人又不会把他们给我。好了,你们也别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反正不会和那人继续过日子的,再说,即便我答应凑合过下去,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既然不想和人维持夫妻关系,那你就好好和人坐下来把话说清楚,毕竟人家男同志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就因为你们没领证,你便一走了之,现在见面还不愿相认,我说句公道话,你的做法很渣。

    若不想你的儿女长大后恨你,最好和那位男同志把你们之间的事和俩孩子日后的安排全谈妥,不要以为把孩子丢给人家男同志,你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可以告诉你,在法律上,你对自己孩子不闻不问,是要被定为遗弃罪的,只要俩孩子起诉你,你想要脱罪完全没有可能。”

    “有这么严重?”

    王月娇惊愕。

    “孩子是夫妻双方生下来的,养育他们成人是做父母的责任,你要和那位男同志撇清关系,又不打算把孩子带在身边抚养,那你就必须得支付俩孩子的抚养费,直至俩孩子年满十八周岁。”

    其实遗弃罪目前尚未被写入刑法条文中,往前点说,到明年才能在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室通过,而后再过十多年经过修订才被写入。

    心里明白这一点,但叶夏不想王月娇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过得太顺心,让其给俩年幼的孩子掏抚养费,这没错。

    “我是不会领你的情的。”

    王月娇思索片刻,气呼呼地走出宿舍,随手把门“嘭”一声拉上。

    “神经病!”

    吴梅对着门翻个白眼儿。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大可不必为他人犯的错气到自个。”

    叶夏看眼吴梅,笑说一句。这姑娘二十出头,心直口快,没什么歪心思,她对小姑娘的印象还不错。

    “我实话实说,月娇她是真得心狠。当初下乡为过轻松日子,就选择嫁人,去年考上大学,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要和人分道扬镳,这简直是利益至上,不配为人妻,更不配为人母!”

    宋琴如是说着,眉头几乎拧成疙瘩。

    “人各有志,王同学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况且她和那位男同志如果真没有领证,那他们的婚姻在法律上就没有意义,

    不会受到法律保护,她要真铁了心不认那位男同志和俩孩子,只能说道德上有缺失,法律不会拿她怎样的。”

    叶夏实事求是地说了句。

    “我知道,这结了婚没领证,算不得真正结婚,我就是可怜那俩年幼的孩子。”

    宋琴叹气。

    “那能有什么办法?”

    吴梅愤愤不平说:“他们妈要和他们爸分道扬镳,不是咱们一两句话就能将两人拴在一起。”

    “是这个理儿。”

    叶夏轻点头,浅声说:“婚姻不是儿戏,那位男同志和王同学当初结婚时,就算一开始王同学年龄不够领证的年龄,

    后面完全可以去补张结婚证,这样他们的婚姻就有了法律效力,如此一来,今日王同学也不会否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对了,你老家所在的大队有没有知青为回城,为上大学抛弃在农村的家室?”

    吴梅一脸好奇地问。

    “好像没有。”

    叶夏回应。

    “真没有?”

    吴梅不太相信。

    “起码在我来首都上学前没听说过,至于后来有没有,那我就不清楚了。”

    叶夏说着,眉眼间染上抹笑意,看着宋琴说:“对待感情要认真,说实话,我很佩服宋姐对待婚姻和家庭的态度。”

    宋琴脸庞微热:“我哪里值得你佩服,我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选择,娶我那会,我男人不嫌弃我做不了农活,

    我要参加高考,他和家里人全力支持我,我男人甚至说……如果我想离婚,他会答应,绝不纠缠,也不阻止我日后去看俩儿子,这样的男人,我觉得嫁给他不亏。

    即便他只有初中文化水平,但他人实诚,待我好,我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和他一起把我们的儿子养大成人,

    看着他们娶妻生子。我出来上学前就想好了,等我毕业,就把他们爷仨接到首都来,哪怕是租房住,我们一家四口也要团团圆圆在一起。”

    “你娘家不是就在京市,家里没多余的房子给你们一家四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