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万族乐园 > 第八十七章 叫猪妖出来受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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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藏听悟空与老高争论得激烈,便插话进来道“悟空,你既与他做了之前那一场,便也不好半途而费置之不理。

    不过,听你刚才所说,那妖怪却不像恶类。

    虽然凡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佛家不甚认同。可咱们毕竟都是出家之人,此番却也不好贸然干预评判。

    这次你师父还在歇息,便由为师做主决断吧!

    此次那门儿你依旧不好去拆,那妖儿也不可以伤损!

    你且多动动脑子,再想想办法去!”

    行者咕噜噜转了转眼睛道“我方才那是试他一试,仅为了解些实际情况罢了。

    此再去,便可拿他回来与你们看看,且安坐等好了!”

    而后行者转头叫到“老头,你还好生管待我师傅,可莫累着他!俺去也。”

    说声去,便就无形无影瞬间消失,惊得众老者赞叹连连。

    待他跳到那山上,两步来到洞口,轻敲大门喝道“那馕糠的夯货,快出来吧!

    再畏缩不出,你那媳妇可就要被他爹许人成亲了!”

    那怪正喘嘘嘘的睡在洞里,听见敲门声本不想理会,又听见骂馕糠的夯货,也不甚挂怀。

    可听到自己媳妇要被许人,只一下便红了眼睛,恼怒难禁。

    只见他二话不说便拖着钉钯,抖擞精神,跑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无耻之极!

    我夫妻生活,与你有甚相干!你非得把我们拆散了才能如意?

    你且去看看律条,毁人家室,逼人丈夫,害人妻子,就是个杂犯的死罪!”

    行者摆手笑道“这个呆子,说甚胡话!

    人家,人妻,人事之类与你何干?你是个‘人’吗?

    别说其它,哪怕婚约,人家老高可也不准备与你认哩!

    就看律法,像你这般强占人家女子,才该问个真犯斩罪哩!”

    那怪道“这说得是什么话儿?当初我可有三媒六证,也有准备许多茶红酒礼,前后也依着乡俗规矩入赘他家,满庄上下皆可以为证!

    如今怎好食言反口,抵赖不认?”

    行者冷冷道“谁让咱是妖族?岂不活该!”

    那怪大呼“天呐,天呐!

    你,你……你这猢狲怎不将当年事情做好!累得妖族,妖族……

    可恶!着实可恶!吃俺老猪这钯!”

    行者脚下动也不动,随便伸手便生生抓住那钉耙,紧跟吼道“怨俺?怨俺!你哪来得脸!

    当初俺老孙反天,你便是作战主力,前后水战打死打残我多少族人?

    说我胡闹?说我累你?说我只为一己私利?我且问

    你那时高高在上,怎会怜悯我族生死?

    你那时作威作福,怎又在乎他族死活?

    你那时义正言辞,怎生便要斩妖除魔?

    你如今成了头妖,却怎不自我了断了?”

    见这昔日元帅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儿,悟空才缓了缓语气,岔开话头道“好了,好了,前事已过,不提也罢!

    只看你这钯儿,却不恰好与高老家做园工筑地种菜?

    你当天蓬元帅之时,却早料到有今日入赘不成?”

    那怪道“你错认了!这钯也是个无上宝兵?且听我道来

    此是锻炼神冰铁,磨琢成工光皎洁。

    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

    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

    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

    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

    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

    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

    名为上宝沁金钯,赠与玉皇镇丹阙。

    因我修成大罗仙,为吾养就长生客。

    勅封元帅号天蓬,钦赐钉钯为御节。

    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猛风飘瑞雪。

    天曹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

    人间哪有这般器,世上更无此等铁。

    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

    也曾佩去赴蟠桃,也曾带他朝帝阙。

    相携数载极少离,伴我几年区日别。

    唯因杀气有些重,恐惊翠兰夜寐眠。

    皆因仗酒却胡言,玉帝王八强撒泼。

    上天贬我降凡尘,下世尽我作罪孽。

    石洞心邪曾吃人,高庄情喜婚姻结。

    这钯下海便无敌,上山也捣虎狼穴。

    诸般兵刃且休题,惟有吾当钯最切。

    当年水战胜何难,征战之功不用说。

    倘若此刻在水里,何怕铜头铁脑一身钢,定将你钯到魂消神气泄!”

    行者闻言,回思当年征战过往,忆起这猪的确厉害。

    水中一战,仅他一军便足迟滞四十八路妖王三个日夜。

    其后倘不是自己敢去出手,出了数阵打退他们,那场战役可真结果难料。

    于是大圣收了招式,笑道“呆子不要夸耀当年事情!

    如今你成了妖族,那身神仙功法却还能有几分威力?

    即便俺老孙把这头伸在那里,任你狠狠筑他一下儿也是无妨。

    俺倒要看看,此番可能魂消气泄?”

    那怪真个高高举起钯,可想了想却道“罢了,罢了,你也是个英雄,我不杀你。

    只求你莫要拆散我夫妻恩义,便是天大的恩情了!”

    可悟空却是不依,直道“你打,你打!不打媳妇可要嫁人了!”

    那怪听他提到翠兰,便真有了火气。于是用了八成气力筑去,要给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一个教训。

    而后一耙子着实,只听咣当一下,钻起钯的火光焰焰,却不曾筑动一丝儿头皮。

    唬得这猪妖手麻脚软,连道“好头!好硬!不亏闹得天宫!”

    行者道“你是也不知。

    想当年俺老孙闹天宫,偷仙丹,盗蟠桃,窃御酒,而后被他们车轮战合围擒住,押在斗牛宫前。

    众天神把老孙斧剁锤敲,刀砍剑刺,火烧雷打,也不曾损动分毫。

    又被太上老君拿了我去,放在八卦炉中,用神火锻炼也没有殒命。

    直炼出来个火眼金睛,铜头铁臂。

    不信,你再筑几下,甚可以去水中练练,看看是你手疼还是我的头痛?”

    那怪摆手道“不用!在陆地我打不伤你,倘在水中也是无二,此番认栽。

    猴子,我记得当年你闹天宫时,尚家住在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里。

    此后被佛祖镇压便久不闻名,今日你怎么来到这里,上门子欺我?

    我那丈人不过就是一介凡人,又哪里来得本事,可以请你来援?”

    行者道“你那丈人道也不曾去请我。

    只因如来实在厉害,俺老孙便弃道从僧,入他佛门。

    这会儿正保护个东土大唐驾下御弟,叫做三藏法师,与师父一同随他往西天拜佛求经。

    恰好路过你这高庄借宿,那高老儿因话说起你的坏话,便要请我救他女儿,拿你这馕糠的夯货!”

    那怪闻听此言,却收了钉钯,唱个大喏道“不曾想你却是同行,如此这一路便更稳了!

    只不知那取经人在那里?还要累烦大圣为我引见引见。”

    行者奇道“你要见他怎的?莫非是见打不过俺,便要拿那取经人要挟?”

    那怪忙摆手道“你莫胡说,我先受观世音菩萨搭救,亏她指路劝善,又受她的戒行,才在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随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的。

    她说只要西行便得正果。教我等候,可这几年过去却不闻丝毫消息。

    我才以为那取经人遇险死了,下辈子投胎才能再来。

    今日你既与他做了徒弟,却没早说取经之事,否则便要少了先前那多麻烦!”

    行者想了想,却道“你莫非在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

    倘若你真是诚心要保唐僧西行,所说话语毫无虚假。你便以自己的修为性命朝天发誓,我才好带你去见我那师父。”

    那怪也是干脆,闻言便扑的跪下,望空似捣碓的一般,只管磕头道“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若不是真心实意,便教我法力全无再遭天谴,劈尸万段!”

    行者见他赌咒发愿不似做伪,才道“既如此,你这家儿却也无用了。索性点把火来烧了这儿,我方带你去。”

    那怪闻说,也没找借口推诿,只进去简单收拾一番,便搬了些芦苇荆棘,点着一把大火。直将那云栈洞烧得象个破瓦窑。

    而后,他转身对行者道“怎样,我确实不曾欺你,今已无家可归了,你该引我引我去罢。”

    行者呲牙一笑道“嘿嘿,怎好说无家?你不还有个娇柔妻……”

    哪知这话才说一半,那猪妖便“炸了”,跺脚大吼道“啊!你这猢狲,黑了心肝的弼马温!

    而今我便是死了,却也绝不会伤害翠兰一根毫毛!

    多说无益,要杀便杀!你若不杀也不为我引荐,我便去找菩萨说话!”

    悟空忙拦住他道“莫急!莫急!

    怎得一提到你家媳妇便要发狂?

    俺是说你这一去也不知要耗费多少时候,人家年纪轻轻一个黄花闺女,此刻也是最好的韶华年岁。

    倘日日等你,直到那年老色衰,可怎生是好?”

    那怪闻说便是一愣,随后目漏凄凉,呢喃“怪我!怪我!

    那时只以为取经人来不了,才与她有了这般尘缘因果。

    如今……如今唯有对不住她!

    唉……可惜洞府刚被烧个干净,否则也可以取出笔墨,留她份合离文书,好换自由。”

    悟空奇怪看着这猪头,疑惑道“人都说从一而终,你却奇怪得很!

    出去便出去,谁还没有个差事咋地?怎动不动便要合离?”

    那怪儿也是疑惑,转问道“事已至此,你是何意?”

    悟空挠腮笑道“说来也是简单,凡俗中有丈夫跑商从军的,只一去便也是一年半载不得见。

    像你我之类有些法力却就好过太多。

    偶尔登云随风,抑或分个分身回家探探却也不难。

    为何合离?要甚合离?”

    那怪儿更问“如此我便更糊涂了,你先前说我媳妇空待白头却是什么意思?”

    悟空摆手笑道“无他,无他,俺也不卖关子了。

    今世初见,身为师兄我却没甚好物,随身却只有路上偶遇的仙草一颗,不仅固颜,更可增寿二百余载。

    弟妹若愿意,便做个礼儿送她,好做见面。”

    那怪看到悟空拿出草儿便是一愣,虽想推拒,可身子却似不听使唤般接了下来。

    而后他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得对着大圣连连鞠躬致谢。

    行者哈哈一笑,却不以为意,只道“小事,小事。

    你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哪在乎朝朝暮暮’之语。

    此去虽然路远,却总归会有个归期。

    耗时虽然日久,可二百年却也够用。

    待到了无牵挂,你放心过活便是了。”

    那怪连连点头,转手把钯递与行者。

    行者见递兵器过来,便是微微一愣,似想到什么赶忙推拒“你那耙子不好,俺可用之不惯,快收回去,收去!”

    那怪却呵呵一笑道“师兄误会了,这兵器可是俺随身的家伙。

    你虽对我有莫大之恩,却也得涌泉慢报,不好竭泽。

    这兵器仅是暂交给你保管而已,只怕吓到那些愚夫愚妇,也恐惊扰咱们师傅。”

    悟空这才明白他的用意,收起钉耙后又拔了根毫毛,吹口仙气儿,叫声“变!”

    即变出来一条三股麻绳,走过去来,随便把这猪妖的手背绑剪了。

    这怪真个听话,果真倒背着手,凭他随意绑缚,全无丝毫挣脱之意。

    待到绑好,那颗仙草却依旧被他小心攥在手中。

    悟空见状笑了笑,转过去揪他那大耳一下,叫道“呆子快走!快走吧!”

    那怪儿道“哎呦,师兄可轻着些儿!

    你的手重,直揪得我耳根子疼。”

    行者笑道“轻不成,轻了他们又要不信!

    常言道,善猪恶拿,只为稳妥。

    等见了我师父与取经的三藏法师,由你说明白事情。等他们全都信了,才可放来。”

    其后他两个半云半雾,径转高家庄而去。

    有诗为证,诗曰

    金性刚强能克木,心猿降得木帅归。

    金从木顺皆为一,木恋金仁总发挥。

    一主一宾无间隔,三交三合有玄微。

    性情并喜贞元聚,同证西方话不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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