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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子弹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唐卿有些猝不及防。
“取出来了……”
“做得很好。”慕北琛鼓励他，脸色越发煞白，汗如雨下，“继续取另外一颗吧。”
“好。”
唐卿这下有了信心，又开始取第二颗子弹。
一个小时后，子弹全部取出。
唐卿撕破自己穿在里面的衣服，用来包扎着慕北琛的伤口。
两人都累的精疲力尽。
慕北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总算缓过来了。
唐卿靠在墙上，四肢发软。
“北琛，我们再将就一个晚上，明天我就带你离开。”
可是该去哪儿呢？
小山村已经不安全了。
世界之大，唐卿突然发现自己的第三个家也没有了。
“唐卿……”慕北琛虚弱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
“我们回古洲吧！”慕北琛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他这一生的温柔，大概全部都是属于唐卿的。
“古洲？”这两个字戳的唐卿的心窝子疼，他神情苦涩，“北琛你是不是忘记了，古洲早就灭亡了。”
十年前就灭亡了。
“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慕北琛听出了他的悲伤，伸手去摸着他的手，道:“不，我们回得去，相信我，我带你去看。”
唐卿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心想慕北琛是不是太累了？所以脑子有点不清醒。
唐卿想了想，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了，不如回去古洲也好。
米德莱死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被追杀了，他可以回去他的国家，哪怕它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和慕北琛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好。”唐卿答应了。
——
次日。
慕北琛和唐卿乘着一艘小船儿，准备踏上回古洲的路。
机场是不可能去了，那里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
慕北琛不傻，他决定偷渡。
两人一路划船，划到了江河海洋的交汇处，慕北琛看到一艘轮船。
那是开往乌克丽兰的轮船。
乌克丽兰距离古洲不远，慕北琛决定就坐这艘船上。
将船划到轮船旁边，慕北琛趁着没人注意，带着唐卿上了船。
这船上有很多货物，慕北琛唐卿两人来到货物舱，两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坐下来。
到了晚上，轮船抵达境口，需要做出境检查。
慕北琛透过狭窄的窗口，看到了一堆警察，他眯着眼睛，看到了那天那个浑身正气的警官。
不好。
慕北琛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唐卿，醒醒，有警察。”
唐卿已经累的睡着了，听到警察立马惊醒，“哪儿，警察在哪儿？”
他慌乱的张望着，想要用耳朵去听声辨位。
慕北琛安抚他，“别慌，他们还没有过来，我们先躲起来。”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开始找藏身之地。
舱库里有大批的货物箱，慕北琛打开好几个看了一眼，里面都是装得满当当的。
与此同时，好几个警察已经上船检查了。
慕北琛急的心慌，他在货物舱里来回徘徊，打量。
忽地，他发现了个好东西。
棺材。
这里竟然有棺材。
数了数，总共有二十多口。
慕北琛选了一口不太显眼的。
打开棺盖子，慕北琛让唐卿率先躺进去，然后自己躺在了他身边。
两人齐心协力把棺材盖子拉上，两眼一抹黑，两人什么也看不到了。
舱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慕北琛和唐卿屏气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这些是什么货？”有警察问。
舱管点头哈腰回答，“回警官，是茶叶。”
“这些呢？”
“中药。”
“打开看看。”
“好的。”
警察和海关一起，让舱管打开了好几个箱子，检查了里面的东西。
都没有什么问题。
蓦地，有个目光敏锐的警察发现棺材的位置。
“这些棺材干什么的？”
“回警官，这些是拿去卖的。”
“外国人也用这玩意儿？”警察有些惊讶。
舱管笑了笑，“只要宣传到位，总会有人用的。”
“棺材里面有什么？”警察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怕里面装着什么不正规的违禁品。
“空的。”舱管回答。
“打开来看看。”
“哎，好的。”舱管使唤了两个舱员，“你们俩去把盖子打开。”
这种体力活他才不干，那棺材盖多重啊，搬一个下来人都累死了。
两个舱员一口气打开了三个盖，两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警察打着电筒看了看，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
慕北琛和唐卿感觉脚步声正在往他们这里靠近，心跳都骤停了。
他们憋着气，大汗淋漓，两人都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两名舱员走到了这口棺材的面前，准备开盖子。
慕北琛手心里全是汗。
不要打开，千万不要打开。
如果被发现他真的就完蛋了。
舱管见两个舱员也挺来的，好心的问了一句，“警官，您看还要继续开吗？”
警察和海关面面相觑，觉得查到这里差不多可以了。
“不用了。”
此话一出，慕北琛和唐卿都稍微松了一口气。
舱管也歇了一口气。
警察又问了，“船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舱管回答，“没有没有，坐我们这艘船的大多数都是正经的生意人，每个人都很守规矩的。”
“行，走吧。”
警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出了货物舱，慕北琛唐卿终于放心下来。
两人躺在逼仄的空间里，呼吸都是同频率的。
“害怕吗？”慕北琛问。
“不怕。”
唐卿坚定的回答。
只要是和慕北琛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等到以后我们死的时候，如果我们可以埋在一起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唐卿心中突然感慨。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会死的，你会好好活着的。”
慕北琛的声音空洞而又温柔。
唐卿问他:“那你会和我一起好好活着吗？”
慕北琛这次受了重伤，让他感到无比的害怕。
曾经他被追杀，是慕北琛救了他护他周全。
现在慕北琛也被人追杀，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