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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曾是大栎城中最明亮的光。是小时候在小时候的大栎二公主带在身边偷鸡摸狗的好朋友。

    同样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轻轻地拥抱住了林笙,是他毕生的奢望,然后拍了拍林笙的后背。

    “天地规则从来都是真的。天界之上尚有天道。我献祭了百世余生,也是真的。可是有人救回了我。悍然不畏生死的划开了地狱之门。我才得以重见天光。可是,重回来了,我却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谁。在这天界游荡了许多日。也没有任何的头绪。老大,如今你来了就好”。

    无数的人都不希望林生回到这天界当中。包括靳望也一样,如今在回来之后林声只听到这一句,欢迎他回来,真心实意地欢迎他回来,便是眼前的明英。

    这个重新活过来的明瑛,他说回来就好。

    “我在虚无山曾经守了千百万年。守着你的根骨。从来都不敢离开一步”。

    彼时的林笙还不明白。明英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老泪纵横地,扯着人就往这凌霄宝殿里走。

    “看你不像是失忆的样子,来给我讲讲,这以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苑的仙侍,慌张的跑去禀报。

    “君上,君上不好了。那条龙回来了。”

    “不必惊慌早已知晓”。

    比这更悲惨的事情还在后面。比这还惨烈的结局还在后面,现在都着急什么呢。

    靳望扯着嘴的苦笑。喉咙里灌了一嘴的甜汤,却压不住心头泛出的苦涩。

    真苦啊,这世间。

    人是被带进了北苑里面,凌霄宝殿的北苑。以前明英也是经常来的。

    不是说这凌霄宝殿的北苑,单单这一个北苑,而是整个凌霄宝殿明英都是长客。

    林笙拉着她的手。饶有主人家的架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来,坐一坐”。

    后面跟着的许许多多的小伙伴们,一个一个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的看着明英

    听她说,“可别这样看我呀,当时在人间的时候我显身的时候,也很想去告诉你们,我还活着,叫你们不要如此的伤感,可是没有办法呀。我虽然是从地狱被拉了回来,那极渊之门被打开,可是也终究是有了诸多的限制。这副躯体日后恐怕是要将养许多时日。这天气灵气丰富我才得以幻化成人形。可是如果离开了这个地方,我便只能以原型存在了,如果那时候我在天上朝着你们喊我就是明瑛的话。你猜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显而易见的救的人,与被救的人,都没有捞到太大的好处。

    明英说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救我的人,究竟是谁。不知道他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找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这神仙的世界神鬼莫测的手段太多,怕她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后来自视一番,不知道是因为我,修为不到家,还是因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而且并没有人要要挟我威胁我,或者是以此要让我去干什么,好像自救了我之后就消失无踪”。

    林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你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会替你去找。你放心,这样救你的大恩大德,我们都会替你去报。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去挡,可莫要再像以前那样为了一个劳什子天书。”

    说起了这老什子的天书,林生又把这天书翻了出来,甚至连问问明英之前的事情,都被排到了最后

    直接放在了明英的面前

    “靳望说,这天书是天道所写,自己成书。你怎么说”。

    彼时的明英,拿过这本天书。他在大栎的第一本天书,可是豁进去了,百世千代的性命,差点没有活过来。默默的说道,

    “我在大栎的时候,祈求的第一本天书。尽管内心知道不是天道所写,可是与神仙做交易,当时因为没有天家的记忆,还觉得诚恐万分敬佩万分。可如今看起来都不过是笑话而已。你命我去追小先生,可是我追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好像是自从回到了天界之后,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这本天书着实是先代帝王就存在的,从来没有任何人去添加过一笔,至于他是自己有没有折被这天界的灵气所滋养。养成了自己独立的意识,那么我也不知道。天书只归天帝所有。很多年前,你也曾经拥有过它。所以这个都是我们这些小仙参不透的”。

    林笙无可奈何的收起了天书,总觉得这天书里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古怪。

    算了,算了,等日后再作研究吧,甚至亲自给明英倒了一杯茶水

    这天界的茶也不知道沙宝花从哪里搜罗来的,甚至找到了北苑的小厨房

    天界的神仙向来都是辟谷的。可是北苑的小厨房里面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好像是特地为他们准备的。

    鲨宝华一句感谢也不说,甚至没有对林生咽明。直接搜罗了食材就送了过来。

    这天街上的茶,林笙给明英倒了一杯,然后又自己细品了一口

    果不然,回味无穷。

    入口苦,入喉咙更苦。

    所以还呲着牙的对明英说到

    “你们这天界喝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还不如我在大栎皇宫的时候喝呢,就连大栎那些行脚商喝的也比这个金贵一些吧”。

    所谓茶水不应该是入喉绵远回味无穷吗。

    明英掂量掂量了手中的茶杯,是一口都不想喝,

    “这茶,当然苦,天界所有的茶都苦比这更苦的还有很多,这已经算是最不苦的一种了”

    “你们神仙是不是都有毛病,为何要喝这么苦的茶”。

    彼时见明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再次的叹了一口气。

    “有毛病的不是我们是你。你自心性大变以后,把这天界的规矩,改了很多,所有的香茶一样全都回去,只剩,只剩这些苦不堪言的茶”

    神仙吗,喝茶的习惯由来已久。日日守着这苦茶也是苦不堪言。

    “我心性大变,我把这茶都弄成了这样?”。

    林笙简直不敢相信。

    “这书上你看见把我写成什么了吗”

    再次又把天书掏了出来,来来回回总觉得为自己要讨一份公道,回顾自己有记忆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昧着良心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彼时见明瑛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很多年前的你并不是这样的,被所有的天界神仙所爱戴,大家拱着你做了坐上了帝君之位。可是后来,可是,后来,靳家没了,慕家也没了。等到捞回了靳家的小公子。你就完全变了模样。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你心性大变,开始变着法儿的折磨着六界。折磨了很久很久。反正这天上的神仙是没有一天日子好过。再后来,你在虚无山陨了命,靳家的小公子登上了帝位,这天界才平静许久,如今你回来的这波涛的浪花,如今又要翻涌,他们都说你是深渊的手,带着鲜血淋漓要爬上来,找他们复仇。我也曾经逼问过无数的神仙,是不是知道里面的内情,可是他们全都摇头不知,即便是用怎么样的酷刑,都没有任何办法。可是。我也曾经问过你,你从来都不肯回答过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短短的几年的时间内便能叫一个帝君心性发生如此的变化。后来找回来的靳望也不说,你便失了记忆,我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笙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总结来说,就是不知道

    就是,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十分受人尊敬爱戴的帝君,这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突然就变成了魔鬼,开始折磨起了大家。

    后来说不定被大家举旗反抗,死在了虚无山上。

    如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所以他应该是整个仙界的敌人吧,大家肯定不希望他这样魔鬼一般的帝君,活着回来

    都说他是深渊里爬出的鲜血淋漓的血手,是要找他们复仇来着的。

    怪不得从来不肯开门,怪不得怎么喊都不行。

    谁见了这样的仇人回来,尤其是在知道帝君的修行应该是全天界最高的时候,还愿意出来做出头鸟被枪打了。

    终于可以深刻的理解到,神仙们为什么如此的龟缩,原来都是因为自己不是个玩意儿。

    可是到底还是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儿,“你到是细与我说一说,我究竟是如何将这六界折腾得不得安宁的,以我之心性,总不至于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吧”。

    林笙是万万不可能相信自己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她说

    “明英你细细与我道来。我心性大变之后,这天界究竟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英严肃认真的问道,“你真想问,真想知道”。

    “我真想问,真想知道,你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住。”

    林笙从来都觉得自己心理强大无比,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事情,经历过礼梅殿的那场大火,经历大栎的突变,来来回回这么多年,还有谁比他更知道这世事的艰苦。

    “那我与你细细说,你可要屏退众人”。

    “不需要了,这些人都是我从大栎带回来的旧部,你又不是不认识。”

    林笙甚至扯了扯嘴的笑道,“即便是我是爆仄君王。你猜他们会不会远离我”。

    比时间还没等着这些个远道而来的小伙伴们表忠心的时候,明英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鸿蒙旧卫里呆了许多年,怎么还能不明白他们的心性。如果要是走了的话。如今也不可能随你来,如果他们认定你是残暴君主的话。可能跟着你一起变成残暴的侍卫。既然如此。我便同你讲一讲这些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回来,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应该知道这仙界里面的小仙,是如今已经不是很久之前了的他们,都是在近千年之内才飞升上来的。或者是修炼过来的,老的仙侍,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了,你心性大变的那些年,基本上是屠戮了整个仙界,六大星君死于你手,无数府邸得这些个小仙,全都没有熬过那些艰难的酷刑。整个仙界数得过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大部分都是重新换了个遍。有的甚至是被你废掉,修为,重新修炼上来的,当时仙界空空荡荡。六界被搅得翻云覆雨,谁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最后为了活命,怨念而起。一起联手反抗你。后来靳望站了出来,以旧时之姿成为了领头人,声讨你最为严重,于虚无山将你剥皮拆骨,陨你性命。登上帝位。所以如今才得众臣子如此的爱戴。虚无山山那一年,鲜血漫遍了整座大山。原来盛开的不败花,全都在一夜之间枯萎,所有的生灵,一时间全都消泯。如今变成了血红的模样。我守在那里很多年,很多年等着你的回归。这世界之上的帝君,那这掌管着六界的帝君呐,没有一任死的像你这么惨,我总觉得你还会回来,所以守着你的根骨一年又一年。本想着去找靳望复仇的。可是,你也应该怪我,技不如人,一次又一次输得没头没脸的回来。又不敢明目张胆。后来,虚无山发生了变化,如若不是我日夜守着,可能都会察觉不到。那埋藏你骨肉的地方表皮,慢慢的变浅。我觉得是你重生要回来,他指了一个方向变就是大栎。我脱身下去便见到了二公主的你。只可惜我失了记忆,与你不得相认。直到后来回了天庭才想起这段过往。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你会心性大变,屠戮整个天界,若当时,众仙没有奋力反抗。那么整个天界,也不知道会凋敝成什么样子。六大星君到现在至死未归,连一抔灰都没有找得到。想当年,他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呀”。

    林笙听故事跟听天书一样。

    “你说的是我心性大变,屠杀,众人,难不成我修炼什么不同反常的禁术,走火入魔。连累你们至此”。

    明英摇了摇头,“不,并不是的。您与修炼之事并不热衷。你可能不知晓神仙修炼都是有自己独特的法门,所有的仙术都是自己独家创作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民间会流传那么多的画本子,每个人都独成,你们有独自的绝技,开山立派成为老祖。诚是因为你本身体质就与常人所不一样,上一任天帝走之前,浑身血脉都延续于你。五识具开,跟骨俱全,你根本就不用努力刻苦的修炼。那些个天地灵气,就跟追着你喂的一样。甚至连打坐都不用,每每呼吸之间,都代表这天地的一员。所以这边是小时候,即便如此调皮,但是只要心性还会变坏,根本没有立过什么,不世之功,也能够坐上天帝宝座的,天帝宝座向来不是有血脉传承,而在看功德的。你看看这世间还有多少高贵的公主,你看看这仙界就会有多少高贵的公主,都是普通神仙,一代一代的亲戚部族,可唯独到了你这里不一样,因为大家知道你的身份,因为大家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才推了你做天界之主。你哪里会认真修炼些什么,一切都是天道追着你喂而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喂来喂去,在他们口中把你喂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损毁了这天道,损毁了这六界,你走的时候天下相庆,六界相庆。敲锣打鼓的送着你走,你回来了,如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不希望你回来,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暗自筹谋,再送你走一次,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哪。如今我护佑在你身边,可是你应该知晓,我也伤痕累累,修为减半。咱们身边的这一群小伙伴一个一个,还都是凡人,一点修为都没有,被人碾死就会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容易。尊上,我们在这里比较在大栎还要难过”。

    林笙听着明英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的过往,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自己心性大变,每个人都说不知道。

    可是靳家是怎么消失的,慕家又是怎么消失的,如果是一模一样的姓氏。那么消失的慕家会不会是慕扬。

    充满疑问的看向了明英,只见明英心领会神的点了点头。

    “至于是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能知晓可能,如果你自己想不起来的话,只有去问靳望”

    只有去问现在的君上,才能知道,即便是恨之入骨,明英对靳望恨之入骨,可是在大栎的时候,在大栎的时候,那时他还没有天界的记忆,总是能够亲眼看到为了林生一心一意的付出,全然不顾后路,

    可是从来却没有得到半点回报的靳望。

    那时候无比的感慨呀,无比的感慨,这样无私的奉献,看着天底下还能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到吗,没有

    他从来没有见过,尤其是他算计靳望,让靳望损去半身根骨,再次从生死边缘将林笙拉回来的时候,本身就对靳望心里充满着抱歉。

    如今捡拾回了记忆,再看见已经升为君上的记忆。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君上为什么会下凡,一直守护在尊上的身边。

    要知道,即便是下凡,那也是神仙的根骨啊,怪不得为什么总觉得他不一样,为什么一心一意地觉得他能开通另一个世界,去替林生打通一副生的通道。

    失了半身跟骨的神仙,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如今看着靳望还是健康,明朗的样子,实在是看不清楚

    于是,只能跟林笙说道,我“并不知晓你跟靳望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恩怨,幼时着实形影不离。可后来也着实是他将你剥皮拆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记起,我也不敢置否你们之间究竟恩怨何时,你现在记不起来的记忆,都会成为日后的拖累,我想带你去看看虚无山,你要去吗”

    虚无山,虚无山,那是即便是没有进制,这些个神仙也不敢踏进一步的地方。

    林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想知道我被剥皮拆骨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虚无山离凌霄宝殿那么近。开了凌霄宝殿的后门儿,便能看见影拓的影子,在云山雾绕当中。

    明英化成一条巨大的龙,驼着众人而去,他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很近,其实很远。我带你们去,

    于是头一次,坐上了龙,飞了起来,原本是欢呼雀跃,原本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可是当虚无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扑鼻而来的血腥,与沉寂一片的死寂,让人心下沉重。

    虚无山顶,明英变换成人的模样与众人负手而立的时候。

    林笙站在这里,根骨疼痛的很。

    这浑身就像被凌迟一般。强忍着蹲了下来,摸摸这片深厚的土地,如今都是猩红的颜色。

    明英说“这是你浑身鲜血染就的”

    整个虚无山承接了上一任帝王的每一滴鲜血,直到干涸而死。

    “你可知道我的骨头埋在哪里”

    林笙终于知道为什么那镯子,会画化成皮肤贴在自己的身上,原来剥皮拆骨便是这样的意思。

    至于竟忘为什么要拿着他的皮肉,重新回到大栎。

    靳望藏着的往事太多,是林生问不出来,也想不明白的。

    原来自己生来就带着对他的刻骨的怀疑。都是前世所留下来的累积,要不是伤痕太过谁,还能生生世世的记得。

    本来以为是一句就能问明白的事情。毕竟剥皮拆骨据明英所说,是谁都能看得到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明英摇了摇头,“我以为我知道,他剥皮拆骨,随手一扔,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在虚无山待了这么多年,反反复复,连石头缝里都翻了个遍,每一寸土地都被我拆分开来,想找到你能够重活的希望,可是,这里除了一抔杀,除了一盆土,除了这满目疮呢,什么都找不到,如果你想要找到自己的根骨的话,恐怕只有去问靳望了”

    到头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到头来所有的原因,所有的问题,还都在靳望身上。

    可是林生已经问过两次了,大栎的时候问不出的答案。天宫的时候也问不出的答案。

    林生摸了摸着满地的鲜红,抬起头,抬起手来入手的泥土,都是一股子血腥。

    这都是我的血,都是我的血。

    纵使我曾入魔,杀人如麻。可为何幼时伙伴,竟能痛下如此杀手,一剑毙命,给个痛快不行吗,为何非要剥皮拆骨。

    这是有多大的恨意。因为没有听明英表述明白,所以产生自我怀疑。

    实在关于靳望,他总是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出源头,想知道当年自己有没有先对不起他。

    “所以在我心性大变之时,靳家是由我一手屠戮,留下了这么个儿子找我来复仇的吗”。

    明英摇了摇头“靳家的消失,是在你心性大便变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靳家全都消失了,还能剩下小公子一人。本来我们也以为慕家一个人都不胜了,可是现在想来慕家不也剩了慕扬一个人吗”。

    真的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站,在这腥气无比的虚无山上。

    林笙想着总该认认真真的去同靳望探讨一番。这个跟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这个自己曾经认为自己也可以倾心相爱的人,这个现在想起来,恐怕从一开始靳望就知道事情真相。

    从头到尾每一个世界,不管是四九城,还是大栎,靳望从来都是带着记忆存在。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你将我剥皮拆骨,却又带着我的皮肉而来。

    护佑我在大栎一生,却不想我回到天界。

    如果我不问,如果我不跟从,是不是我以后再大栎也能过得像人上人一样,一辈子和和满满。

    至于六届容不容我,至于我有没有来生,那都会成为后话。

    可是如今我追随着你来到了天界。你未曾同我翻脸,却一样的什么话都不告诉我。

    回到了南苑,屏弃了众人。小仙侍们都不敢上前。

    林笙找到了靳望,开口就是一句“我去了虚无山。镯子变成了皮肉已经回来了,我想问你拿回我的骨头。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背着身的郡望站成了一根刺。如若不是还有那满腔的恨意顶着,都不知道如今该瘫软成什么样子。连回头都不敢。

    他说。“你知道了将你剥皮拆骨的是我”

    “知道了”。

    “所以你恨我吗”。

    “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原因。如果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尝试理解你,究竟为何如此恨我。非要那般折磨于我”。

    不敢回头的靳望,颤抖着问他,“如果我说我并不恨你,你可相信。”

    “我也相信,要不然不会这般安然地站在你的面前,四九城护佑我的那么多年,大栎站在我身后的那么多年。我相信这些都不是虚情假意,能够做得了的,明英说,我们是幼时的好友。神仙的幼时也应该长长久久吧。我们应该年在一起很长时间吧。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肯告诉我,别人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应该怎么找回。如今站在这里还能正经的同你说两句话,实在是不想跟你翻脸。你把我的根骨还给我,我想她是不是带着我记忆的一部分。等我记起了往事,如果我们有恩怨。说不定囿着大栎那些年的情分。也能相互的抵偿一番呢”。

    靳望从来都没有想,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知道了,将她剥皮拆骨了的是自己的林笙,还能如此冷静地同他探讨以后,同他探讨将来,而不是跟他不死不休

    所以那些在大栎,那些在四九城的深情厚谊,终究也像温润的溪流一样,润过了他的心脉,让他看见了未来吗?

    为此,为此无比的忐忑,甚至还像是略微的看见了曙光一样,却依旧的不敢回头

    因为他还不了她想要的东西,所以依旧身形笔直,“如果我跟你说,我确实不知道你的脊梁哪去了,你可曾能再信我一次?”

    可惜从头到尾,林生林笙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在四九城一样,在大栎一样,如今回到了天界,因为林林笙刚刚的几句话,所以他觉得赌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要再问一遍,你可能再信我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根骨究竟哪里去了,你可能再信我一次,你可能再信我一次。

    这是孤注一掷的话语,包含着无比的真心,兜头入洪水巨浪而来,泼在了林笙的脸上

    林笙想想自己有记忆以来,认识的靳望这么多年,她可曾相信过靳望,她可曾相信过靳望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因为剥皮拆骨的记忆太过深刻,所以一辈子,一辈子的影响。

    她从来不能说,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

    长久的没有得到林林笙的回应,所以靳望背对着林笙,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知道自己心生妄念,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要别人相信他

    将林笙拆皮剥骨的人是他,将林笙掩埋的人,也是他,整个虚无山心血染红成那个样子,都是因为他

    带人剿灭林笙的都是他,如今又有何脸面要求林生相信他?

    所以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如今林笙还愿意站在这里,同他好言相劝,恐怕就是为了要回自己那一副骨头吧

    可是林笙,可是林笙,我真的不知晓,我真的不知晓,我替你天上地下的找了这么多年,我本来以为我亲手埋葬的地方,我应该一清二楚。

    可是后来,可是后来,我只找到了这一把皮肤,幻化成了镯子生要带来,死要带走

    我不知道你的骨头哪里去了,就像是我亲自弄丢了你的性命一般

    长久的得不到林笙的回应,慢慢的心冷,是不是终有一天?终有一天,如果我们能够将光明重新拉回到你的眼前,把这世界还给你,然后以命相偿,你也会开心一点

    可惜如今我这副性命,是不敢给你的,即便是你要,也不敢给你的。

    该做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完,该还给你的东西,我都还没有找到。

    林笙,你再等我几年,你再等我几年,你看如今我已经是帝君了,如今我已经有能力,如今我已经有能力了

    可是想想如今我已经是君上了,每个人都称作一声的君上,又能怎么样呢?

    想当年还不是这天界众人都臣服于你,这六界都臣服于你,诚心实意的称你为一声尊上。

    可是我的尊上啊,我的尊,上看看你如今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啊?

    被我们众叛亲离,被我们诛在虚无山上身陨。

    林笙这个世道太坏了,坏到的是你我看不到的黑暗,坏到的是在大栎我们想象不到的黑暗

    我不知道,这天道究竟是真是假,就像你问我这天书究竟是谁所书写,我只能告诉你,是它自己所写,这是我亲眼看到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背后还有一双翻云覆雨手,就像神仙可以执掌人间一样。

    其实天外有天,我们一样是被人执掌的人生。

    你还能再给我几年的时间,让我替你去看看这世界的黑恶,林笙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哪怕是不相信,却只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让我可以在有生之年,替你再拼一把全力。

    至于你欠我的,至于你欠我的,我从来都未曾想要过

    林笙,你究竟信不信?

    林笙究竟信不信,站在原地反复思索了很久?

    最后肃了脸色,无比认真的告诉靳望“对不起,我不能信你”

    这是靳望这一辈,子听过的最让人绝望的话,甚至找不到任何希望的苗头

    一句话,将他打落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所有的借口再也不能成行,她认真地告诉你,我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