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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胡说？你怎么不问问宗主他们当年做了什么？”林升双拳紧握，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林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是啊，杀害你全家，怎么可能是宗门会做出来的事情？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先冷静一下，大家都是同门，有事好商量……”
“哼，商量？我父母临死的时候，你们可曾给过机会？他们不过是打扫院落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承石架，里面东西掉了出来，可你们呢？”
“不分青红皂白，便说他们偷窃，将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父母活活打死！”
“我父母一生，对宗门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那日只不过是不小心弄倒了架子，便直接失去了性命。”
“而颁布这则命令的人，就是你——”
“毕珲！”
林升伸出手指直指毕珲。
“他们，就是奉了你的命令，杀了我父母！”
……
“这……林升说的是真的吗？真是毕宗主杀害了他父母？”
“如果这么说，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也能理解了……”
“毕宗主不是这种人吧，我们也不能就听他人片言只语……”
“说得对，问问宗主怎么回事再说！”
……
“宗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升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宗主，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您真的下令杀了他的父母吗？”
……
毕珲还没说话，之前发现黑色颗粒的长安急道：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宗主……宗主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林升的目光便转向了他。
“我隐忍多年，在宗门，我没有机会动手，但是在这里，借助这自然之力，便可轻易让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哪曾想……”
他望向长安，凌厉的眸子似乎要将其活剐。
“半路突然杀出来个你。平时见你没什么存在感，也什么本事，如今，竟然让你看出了端倪，呵。真是可笑啊……”
“这位……是叫林升是吧？”
见形势愈发严峻，零上前一步，拉住了林升的手腕。
“你干什么？”
林升下意识想挣脱，转头见是零，甩手道：
“你不是道光宗的人，这事和你无关，你别多管闲事。”
“我虽然不是你们宗门的人，却和你们毕宗主是朋友。”
零朝毕珲一点头，接着道：
“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我能看出你们宗主的为人，是不可能做出杀人父母这般事情的，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准，况且……”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也没有百分百确认你父母就是道光宗所害吧？”
“这……”
听零这么一说，林升也开始犹豫了。
他的确没有亲眼所见，这些也都是听那个人说的，但是他愿意相信那个人。
果然如他所料，林升对毕珲的怀疑并不是笃定，那这件事情很可能另有蹊跷……
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他上前一步，安抚道：
“林升，你既然想到隐忍多年为你父母报仇，那你一定希望找到真正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对吧？”
“你是说……他不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这不可能！明道子明明和我说他们就是听的这个人的命令，不会有错的，他不会骗我……”
明道子……
零对这个人自然是不知，毕珲却突然变了脸色。
零注意到毕珲的变化，便知此人一定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拍了拍林升的肩膀，轻声道：
“你先别激动，你说的明道子，便是那个告诉你是谁杀害了你父母的人？”
林升点了点头，望着零认真的眼神，竟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望着零，不由自主地便愿意相信他。
“那日……我迟迟不见父母归来，便跑去寻他们。在门口，我遇到了一个人……”
“他给了我一面镜子，我不知道那镜子是何物，但我却从里面看到了我父母被杀害的整个经过。而那个杀人凶手，便是毕宗主……”
“当时我便想去为我父母报仇，是他劝住了我，跟我说就凭当时的我，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于是，我隐忍多年，加入宗门，努力学习，只为了有一天，可以亲手为我父母报仇。”
说完他紧紧盯着毕珲。
在他看来，毕珲一直不开口，定是心中有愧，不敢回应。
而毕珲呢，却突然转过身，望着林升，淡淡道：
“你就那么相信一个陌生人？”
林升下意识地回道：
“他不是陌生人，他也是道光宗中人，他说他与我父母相识，那日正好看到了经过，便用镜子记录了下来。况且……他也不至于来污蔑一宗之主吧？”
“那如果他一早便有了叛宗之心呢？”
毕珲的话音刚落，林升心中便是一颤。
毕珲接着道：
“你只知他说之话，却可知他，明道子，早已叛离了道光宗？”
“而你又可知，那镜子是魇梦镜，所反映出的情景，全部都是由施法之人而定。”
毕珲补充道。
“这……这不可能！”
他不会搞错的。
他明明从那镜子中看见了事情经过，不会有错的，一定是他不愿意承认，一定是的！
林升的眼神逐渐变得疯狂，完全不敢相信毕珲所说。
……
“林升，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几年。你来道光宗也有好几年的时光了，宗主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是啊，你宁愿相信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也不愿相信相处了多年的宗主吗？”
“我们听都没听说过明道子这个人，一个人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们这么多人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
……
“林升。”
零拍了拍林升的肩膀。
他能明白林升的心情。
他现在十分纠结。
潜意识中，他已经把毕珲当成了自己的仇人。或许说，这早就成为了支撑他前进的信念。
而此时，这份信念却出现了裂痕。
他不是不相信毕珲的话，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多年的隐忍，现在突然和他说都是他弄错了，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让他如何能接受……
“林升。如果你的父母还在世，一定不愿意看见你这样。”
“可是……我父母究竟是为何而死，被何人所杀，我一点都不知道！如何为他们报仇！”
“林升，拥有仇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仇恨失去了本心。”
零耐心劝解道。
“本心？”
“没错。一个人最不能丢失的便是本心。”
“现在真相还未查明，你却差点让大家都失去了生命，如果你的父母看见了，一定会伤心的。”
“你说的没错，我这么报仇，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这时，道光宗余人也围了上来。
“林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出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没错，林升，你还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大家……”
他想杀了他们，他们却依旧为他着想，他真的……
好恨自己。
“还有我。”
“毕宗主……”
“林升，你放心，既然是在我道光宗出的事，我便会负责到底。相信我，一定会发现真相、找出真凶，还你父母一个公道。”
毕珲立下了承诺。
“多谢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