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明月冷剑心 > 第二百四十回 且听飞叶风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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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闻听此言各有反应,明觉与裴镜年自然是希望他能说出甚么有用的线索,沈墨鱼更是心急,而白星泪反倒有些抵触,瞥了一眼那急不可耐的沈墨鱼,轻哼一声,仍然问道“你说甚么?”

    沈墨鱼见她不着重点,急忙说道“若非遇见你。我险些忘了此事!你说明白些,安宁儿怎么了?她没有死,对不对?”白星泪没好气的接了一句嘴道“这谁能说明白,保不准果真死了呢,人在江湖,早将性命丢入水火之中,哪由得自己做主?技不如人,死与他人剑下在所难免,有甚好惊奇?”

    白星泪本就觉得那安宁儿来历不清,不是甚么好人,可她却错怪了沈墨鱼的用意,换做先前他或许还是真心担心安宁儿的下落和安危,可自那夜有人夜闯氤氲山庄点他穴道,杀害小丫鬟,留下一个极为眼熟的女子背影,已然证实不是白星泪与裴镜年,而沈墨鱼又不认识其他江湖女子

    若安宁儿没死,沈墨鱼定要寻得其踪迹,逼问她目的为何,是否真为《雪中遗卷》而来,还是无意偷走那本假书。且她又是从何得知此事?莫非与金莲绕凤楼有关?倘若安宁儿真的死了,那那个背影究竟是谁,恐怕永远也无法得知此时的真相。故而沈墨鱼迫切的想要弄清此事,情急之下,也不好和白星泪解释。

    “安宁儿真的死了么?”沈墨鱼心急如焚,又问了一遍。

    谁知那弟子按住胸口,徐徐摇头,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只怕命不久矣。众人不解,唯有裴镜年因早年办案的经验,习惯察言观色,加以推敲,便说道“你的意思是,查不到安宁儿的下落,所有氤氲山庄派出去调查的人,全都死了。只有你冒死回到了此地?”

    那弟子闻听此言,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众人沉吟片刻,相视一眼,面色凝重,而裴镜年又问道“那你可知要追杀你们的,究竟是何许人也?”谁知那弟子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已然气绝身亡。并非四人不想救他,只是深知此人伤重,已是回天乏力,纵然华佗扁鹊在世,恐怕也束手无策。明觉不信,试图输了几缕内力,却也无济于事。

    明觉无奈,摇头叹息,又急忙躬身道一句“阿弥陀佛”,便取出法器木鱼,为他诵经超度。裴镜年将弟子尸首摆在明觉身前,自己则起身问道“是否该将他的尸首送还氤氲山庄?”沈墨鱼与白星泪商量了一阵,便说道“还是莫要再让卓伯伯操心了,不如将他葬在鹤林崖下,也好做个交代。”

    待将那弟子尸首安葬,众人行礼,明觉超度,诸事皆毕,裴镜年一直压在心里的话终于得以吐露“此事恐怕远远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们只不过是去调查安姑娘的下落,为何会惨遭毒手?凶手甚至还一路追到了氤氲山庄的地盘,足见其胆大心细。只不过她在暗处,似乎知道我们的行踪,不肯露面,只以不擅长的飞刀杀人,来者不善。”

    白星泪是何等聪明之人,顷刻间便听懂裴镜年弦外之音,此事只怕多半与安宁儿脱不了干系,直到现在,白星泪还对安宁儿如此好身手的人,被人捉走,全无反抗之力的真实性抱有怀疑,冷笑一声便说道“这安宁儿来历不明,身份可疑,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如今就连去调查她的人都遭人毒手,无一生还,有人却还将如此可疑之人,日夜挂在心上。”

    说罢,还煞有介事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墨鱼,沈墨鱼却面色凝重,表情严峻,并未在意她的话,心里却不禁对安宁儿起了戒备之心。四人稍歇一阵,并不多言,草草将此事翻篇,沈墨鱼亦是只字不提安宁儿之事,一行人往北走,穿过深林,却不知身后不远处,那故去弟子的坟前,立着一个黑袍人。

    若是沈墨鱼撞见,定会熟识。此人分明是在安淮府府衙内逼迫沈墨鱼交出《雪中遗卷》的赤燕谷谷主。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那姣好的面容,安宁儿嘴角微微抽动,满眼怒气,扫了一眼脚边的坟头,忍不住踢了一脚,冷笑一声,望着沈墨鱼四人离开的背影,又从袍中取出一本书,正是那夜她自沈墨鱼裆下窃得,愤愤的丢在一旁,反手便拍出一掌,竟将那本书炸的粉碎。

    “好小子,竟被你三番两次的作弄玩耍,竟又用本假书来掩人耳目!害得我险些走火入魔。小子,你我的恩恩怨怨,难以了结,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可得小心点!”安宁儿杀气腾腾,扯住斗篷一挥,便扬长而去,在暗处暗中观察着四人行踪,只待沈墨鱼露出马脚。

    好不多说,只说那沈墨鱼一行四人策马北行,头顶烈阳,暖风和煦,管官道宽阔无人,一直延伸向天际,左手边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往何处。四人驻足路口,沈墨鱼不禁问道“此地是何所在?我们该往哪儿走?”裴镜年见多识广,且常远行,故而指大路答道“由此地往东北方向再在八十里,便是燕平府城,由燕平府往承天府,倒也方便。若是直走北上,十余里地处,乃是一座村庄,名叫秋骊村。村中并无大道可以北上,若是去那歇脚,只怕我们到时还要原路返回。”

    “那这条小路又通往何处?”白星泪问道。

    可纵使是裴镜年也是不天地皆知,尴尬的笑了一下,摇头回道“我也没走过,不甚清楚。”“那我们该往哪走?”白星泪有些为难,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身后的沈墨鱼,沈墨鱼则是满脸倦态,他仍不习惯马背上的颠簸,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已是饥肠辘辘,人困马乏,故而晃着脑袋说道“管他那条路能北上,先寻个歇脚处歇歇马罢!”

    “我看你哪里是想歇马,分明是你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白星泪笑着调侃道,“你是想找个地方歇脚吃饭罢?”

    此言一出,引得四人一阵哄笑,就连沈墨鱼自己的不好意思的笑将起来,挠着后脑便说道“吃饭睡觉,人之常情!头顶烈阳,人马俱疲,若不能饱餐一顿,如何赶路,如何北上?到时岂不是白白耽误时辰。”白星泪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就你话多,我岂能不知。”

    裴镜年忍俊不禁,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提议不如先快马加鞭,去秋骊村歇息一阵,待吃饱喝足后,再回转官道也不迟,只要不耽误太久,我们应该能在天黑前进入燕平府城。”

    “甚好甚好。”闻听有饭可吃,沈墨鱼自然欣喜,点头如捣蒜,急忙答应。明觉与白星泪也无甚异议,四人正欲启程,却见那小路中缓步走来一身着青灰色僧袍,头戴斗笠的小沙弥,抬头望见四人,便加快了脚步,挡在路中,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阿弥陀佛。”

    四人急忙勒马,白星泪上前问道“小和尚,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明觉却翻身下马,与那小沙弥相视一眼,各自行礼,虽并不熟识,但却是同门,故而如此谦恭。小沙弥不慌不忙,开口说道“回这位姑娘的话,小僧法号明恩,乃是这南陵上山无界古刹的修行和尚,今日乃是奉了家师之命,特来山下恭候四位。”

    “恭候我等?”白星泪心觉好笑,更有些奇怪,但看这小沙弥目光纯净,谦恭温和,不似寻常歹人,故而轻笑一声问道,“为何要等我四人?小和尚,你莫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与你师父并不相识,今日也是碰巧来到此处,他为何能提前得知,还叫你来此等候我们?”

    小沙弥闻言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只是说道“回姑娘,其中原因,小僧属实不知,只是的确是奉命而来,家师吩咐,天机不可泄露。但求四位与我上山,面见家师,一切自然知晓。”

    可白星泪与裴镜年皆十分谨慎,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警惕,一面观察四周,一面牵着白马环绕着那小和尚,沈墨鱼不禁小声问道“莫非此人有诈?”白星泪眯着眼睛,鼓着腮帮子,也不转身,同样笑声回答道“不好说,但是小心为上,若是他们图谋不轨,设下圈套,只等我们上山,又当如何?依我看,还是不如趁早离开此地,往燕平府城才好。一旦进了城,相比他们再有甚么企图,也不至于太明目张胆。”

    沈墨鱼重重点了点头,两人正欲与裴镜年商量如何行事,却见那明觉惊喜道“原来是同辈师弟,失礼失礼。”说罢,又双掌合十行礼。小沙弥见状,还礼道“莫不是自安淮府来的明觉师兄?”明觉点头道“正是,正是!”

    其余三人也有些意外,此人竟然知晓明觉的身份,看来是有备而来。可他目的究竟为何,实在难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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