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有女不归 > 第205章 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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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的傍晚,江寒觉得脸上有湿漉漉的凉意,终于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有些惊喜“苏……淮婴?”

    她倾慕的那个男孩。

    苏淮婴放下湿毛巾,将江寒睡乱了的发丝用温暖的手指小心地理顺,眼神在她青青紫紫的脖颈上停留了片刻,展颜一笑,满室阳光“你总算醒了。”

    江寒有些激动,想试着坐起来,奈何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更是动也动不得,又跌了回去,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苏淮婴忙给她提了提被角,嗔怪道“还病着,不要动!”

    苏淮婴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动听,有书生特有的文雅气质。江寒乖乖地躺好,抿了抿嘴唇,问“这是哪儿?你怎么会在?”

    “你忘了,这是山阴城啊。”

    山阴!听到这两个字,昏迷前的种种情景重新回到江寒的脑袋里。

    “山阴?那……那凤翼将军她……她……”

    苏淮婴“她遭遇刺杀,已经亡故。今天早晨,由她的亲兵护送回京城了。寒郡主,你昏睡的这两天,发生了许多事。”

    原来不是噩梦,是可恶的现实。江寒的泪,又来了。

    苏淮婴怕她病中忧思,劝解道“我听说了,你与将军相见恨晚,成为知己。她被人暗害,着实令人遗憾。但你也要节哀,赶快为她报仇才是正理。”

    江寒的泪珠没有停歇的迹象,不过她生来倔强,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翻了个身,脸朝内侧,问“你来山阴城,也是为了这件事?”

    苏淮婴知趣地背过身,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父王曾做过太子殿下的骑射师父,与太子殿下走得近。此次太子殿下唯恐晋王殿下功劳太大,几天前向陛下请旨监察粮草军备,让我随行。说来也巧,昨天上午,晋王殿下请求彻查靖边王府蓄意刺杀晋王妃一案的奏折经过太子殿下临时驻扎的保德县,被太子殿下拦了下来。太子殿下觉得可以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便将我派了过来,剩下的事,他会酌情处理。”

    苏淮婴寥寥几句话,涉及了太多皇室斗争。他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江寒,足见对江寒一片真心。江寒忍住汹涌的情绪,抽搭了几声,转过脸来,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淮婴轻叹了一声,说“这还要看晋王殿下的意思。刺杀晋王妃的人出自靖边王府,这是事实,如今已经众所周知。现在这个人被严密关押,受了重刑,可还是坚称自己是听从了你的指使。现在别说山阴城,就是整个军营,都人心浮动,每一双眼睛,都在看着晋王殿下和你靖边王府的态度呢。”

    “宏儿现在如何?”

    “小王爷?你不知道,你被晋王……钳制着,幸好小王爷及时赶到,这才把你救了下来。不过小王爷性子急,险些砍断晋王殿下的右臂,若不是他身边的将军出手,事态怕是要更加严重……”

    “宏儿……宏儿他砍伤了晋王?”江寒忍着脖子上的疼痛,猛地抬起头来,话刚说完,就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直冒冷汗。

    苏淮婴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他的手触碰到江寒瘦的皮包骨头的身体,觉得有些硌得慌。他说“不过是皮外伤,已经无碍了。其实若不是他,以当时晋王殿下不受控制的情绪,你怕是……怕是就活不下去了。”

    江宏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姐姐,私心大于公心的,不过就目前的情势看,他也没有错。

    江寒若是真的被晋王一时兴起杀掉了,奸人计谋得逞,靖边王府和晋王乃至整个皇族交恶,对战局造成的恶劣影响不可估量,毕竟,靖边王府几世几代都忠于朝廷,男丁大多战死疆场,几乎没有人能安然度过余生、老死病榻。

    前有开国之功,后有保国之业,前赴后继,死而后已,当今天下,唯此一家而已。现在靖边王府只留下体弱多病的郡主和尚未及冠的小王爷,却依然为国征战,可歌可泣。晋王若是真的将郡主当众处死,无异于自毁长城、自断前路。

    所以细细想来,北狄人串通靖边王府的叛将里应外合,夹击山阴城,虽以失败告终,损失巨大,但刺杀风晴色成功且嫁祸给江寒,可以说是最大的成功了。

    这么一来,事情将如何发展,就看晋王容慕之的态度了。

    苏淮婴说“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看现在晋王殿下,应该是已经冷静下来了。一者,他没有限制靖边王府任何人的自由,就是小王爷,也是可以随意出入的;二者,他允许我参与审理那个叫刘巳非的刺客,一切结果,没有避讳任何人。所以我来看你,也是想问问你,对这个刘巳非有什么印象,或许我们能从他的身份上寻找线索,找出离间之人。”

    容慕之能很快冷静下来,这是江寒没想到的事。容慕之当初掐着她的脖子、深恶痛绝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江寒能看出来,容慕之有多么爱风晴色。

    可容慕之到底还是给了靖边王府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能一大局为重,也足见他的胸怀和见识。

    “寒郡主,你对这个小校尉一点印象也没有吗?”苏淮婴问。其实苏淮婴对此并没有报什么希望,毕竟江寒统领千军万马,对于一个小小的校尉,怎么会过多关注。

    可出乎苏淮婴的意料,江寒说“我有印象。”

    “有印象?他很特别吗?”

    “不是的。”江寒自嘲地笑了笑,说“我自小体弱,不能修习武艺,只在记忆方面略强一些。靖边王府的人,无论是野战军还是府兵,我差不多都记得他们的身份背景。”

    单说靖边王府御下的西北野战军,就有五万多人,更不要说其他的民兵和府兵了。他们的身份背景都能记住,不能不让人惊叹。

    江寒思索片刻,说“这个人以前是我王府的府兵,前年春天被招募进了野战军,身手不错,立了些功劳,一路提拔,成了中镇将。后来有人告他偷窃军械,所以降了职,成了校尉。他是被我王府前任指挥使温鹤南带进来的。”

    “温鹤南?有点耳熟啊,嘶——他是不是前几年犯了罪被流放的那个?犯的什么罪来者?”

    “大罪,不止一次的大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