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恰逢夜暖知温顾 > 第三百二十七章 温想,你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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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他。

    难怪,难怪温想这么不对劲。

    顾夜西把眼角压得很低,一字一句,“你告诉了她,她会崩溃的。”

    薄弈默。

    是啊,她会崩溃的。

    但来不及了。

    顾夜西脸色阴沉,咬字很重,“你最好祈祷她能走出来。否则,你别想好过!”他不是在开玩笑。

    温想要出了什么意外,顾夜西能把天捅了。

    笃笃。

    顾夜西站在院子里,耳边只余下微凉的风,黑色的瞳孔里,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寒气,融进了夕阳余晖。

    解棠没留下来吃晚饭。

    中午剩下来很多,顾夜西把饭盒拆开,拿去厨房加热,装在自己家的碗里,除了海鲜粥和鸡蛋,还有小馄饨。

    这几样都是她爱吃的。

    顾夜西拿了颗鸡蛋剥开,挑出蛋白放到她碗里,“你和解棠都谈了什么?”

    “没什么?”

    顾夜西抬了下眼皮,往她碗里夹一个蛋饺,“想想,不要瞒我。”

    他很了解她。

    就像她很了解他一样。

    “我让他帮忙带句话。”

    顾夜西拿着筷子,嘴边抿了一下,“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去看她?”

    温想的声音很淡,“不用。”

    她不想见她。

    为什么?

    顾夜西知道原因,应该再忍忍的,但没忍住,“你见过唐秋了,是不是?”

    “嗯。”

    如果不是睫毛在抖,谁都要以为她很镇静。

    顾夜西很紧张,没注意到,“所以,你都知道了?”她知道了当年车祸的真相,所以才不肯去见夫人。

    温想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他,“你打算瞒我多久?”

    果然——

    顾夜西把手握起来。

    他没法告诉她多久,只是望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

    “我不怪你。”温想知道他是为了她好。

    就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沉默。

    顾夜西整个人慌了。

    他放下筷子,委屈又小声地控诉,“温想,你在怪我。”

    温想不说话。

    顾夜西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想想,你不要这样。”他走过来蹲着,十根手指冰凉,“你跟我说句话,我需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因为没底,睫毛抖得很厉害。

    温想一直绷着神经,眼角很红,“我累了。”

    “我抱你上去休息。”

    温想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眼睛不看他,“你先吃饭吧,菜凉了不好对胃不好。”

    顾夜西没胃口,不想吃,

    她转身要走。

    顾夜西立马抓住她,弯下腰,把她拦腰抱起。

    温想也不反抗。

    怎么反抗呢?

    她没有理由怨他,也不该冲他闹脾气。

    她只是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温想洗漱完,顾夜西抱她回卧室,掀开被子放进去,自己坐在床边,侧着身子看她,目光深深浅浅。

    他没有叹气,但眼睛叹了,“想想,你不要生病。”他不是医生,没法治她,“不然,我会崩溃的。”

    这话,绝不是夸大。

    温想低着头,垂眸。

    “我以为瞒着就没事了,甚至想重新编一个给你。”顾夜西想通了,最好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他压下身子,把自己送过去,“随便怎么打都可以。”

    温想怎么舍得?

    她默了一会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车祸的事吗?

    顾夜西说实话,“很早。”他看她的眼色,把呼吸放得很轻,“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告诉你。”

    这是真的。

    温想看着他,眼眶很红。

    她的眼睛会说话,此刻不是责怪,是问一个解释。

    顾夜西弯着腰,眼里有全部的她,“想想,其实我很自私,没你想得那么好,不管唐秋还是薄弈,他们都被我利用了。”

    他把自己剖开,里面一整颗心都是黑的,不管她要不要,“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在意用什么手段,也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只要她安好。

    “什么目的?”

    他答,“不想你变成现在这样。”这样了无生气。

    温想望着他,目色很深很深。

    “想想,车祸不是你的错。”顾夜西抓住她的胳膊,手指收得很紧,“夫人做的恶,也不该由你承担。”

    他在很用力地告诉她温想,你没有错!

    温想哭了。

    顾夜西把方寸大乱写在脸上,反应了好几秒,才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他抱着她,轻声哄着。

    温想窝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淌湿他的衬衫,“如果我不是演员,那我就可以陪在外祖母身边,她老人家就不会带着遗憾走了。”

    而她,是带着遗憾留下来。

    顾夜西不清楚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

    但看着她哭,他的心里很不好受,涨涨地,像被塞了一团棉花。

    “外婆。”

    声音很小声,她喊完后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

    她哭着道歉

    “都是想想不好。”

    “都是我不好。”

    “对不起。”

    顾夜西随她红了眼。

    夜半,温想睡着了。她哭了很久,应该撑不住了。

    顾夜西坐在床边。

    只留下床头的一盏灯,但光线足够,外面月色正好,映高楼,映江山,映美人,而寒风,却在吹落花,吹落叶,花絮纷飞。

    那应该是比黑夜更为黑暗的世界,月亮和太阳被囚禁,只有冰川在淌出血水,只有死亡在夜枭的笑声中打开门窗。

    叫做地狱。

    顾夜西低头,影子缓缓靠近,他把吻落在她的眼皮上。

    神啊,不要再折磨他的姑娘了。

    惩罚的话,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吧。

    顾夜西一动不动,就这样守了她一夜。

    天微微亮,他才起身,按了按已经麻掉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温想生病了。

    顾夜西一摸额头,吓得手忙脚乱,他外套也没穿,一身睡衣,趿着拖鞋,给温想套了身羽绒服就匆匆忙忙往医院赶。

    挂了急诊。

    急症室的医生给量了体温395度。

    “病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顾夜西的目光黏在温想身上,像丢了魂,“昨晚还好好的。”他满头大汗,很着急,“早上忽然就病倒了。”

    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快急疯了,也快崩溃了。

    医生拿着小手电筒照了照病人的瞳孔,转头吩咐护士,“先给她做个血检。”

    不是病理性发热。

    应该是心里压力过大造成的身体素质免疫力低下,引起发烧症状。

    盐水已经吊上了,顾夜西不放心,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又颓又落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