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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在他面前落泪,徐宜本就是芳心慕艾的时候,顿时又是心疼又是茫然,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泪,疼惜道:“是小生不好,可是说中了姜姑娘的伤心事?”

    姜潞嗔怪道:“这怎么能怪到公子的头上?只不过是我自己,心思太敏感了而已。”

    她望向姜芜的马车,从出事到现在,也没见她下来说过一句话,徐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也隐约有了些猜测,他蹙着眉,语气不自觉有些冷:“可是你们家那嫡女欺负了你?”

    虽然总兵府没有那么重的嫡庶分别,但是他也曾听人家说过哪家的庶女被嫡女欺负的唯唯诺诺,怎么也抬不起头来,他从前没有什么感觉,今日见了姜潞,不免怜惜这样神仙般的姑娘竟也会遇上这样的事。

    姜潞心中冷笑,面上仍是一副美人垂泪惹人怜爱的模样,她说:“今日和公子颇为投缘,恰好最近府上事情太多,全憋在我这心里,思来想去,今日便大着胆子和公子诉一诉衷肠了。”

    徐宜心疼的不行,自然是拍了拍胸脯道:“莫说倾诉了,您便是让小生尽我所能的帮忙,小生也是义不容辞的。”

    姜潞这才点点头,犹豫道:“我和大姐身世上的恩怨,想来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原本觉着,这嫡女之位本就是她的,这本不是我要让给她,而是物归原主,可我没想到,她从小在山野间长大,性情……有些粗鲁。”

    徐宜自然愤慨,可也免不得有些狐疑,外头都传姜芜是又美又独特,能有多粗鲁呢?

    姜潞从小到大就活在察言观色里,别人一个眼神一个挑眉她便能看出对方心态的变化,于是她立马换了个说法,不直接说姜芜粗鲁,而是说:“侯府家教严,从小到大我和哥哥便经常被父亲罚,后来长大了些才没有,只是姐姐她从小长在市井,一时半会不懂规矩,几次三番翻墙出去,父亲责怪我和哥哥没有教好她,便连我一并罚了。”

    徐宜顿时便连着那一点犹豫都抛掉了,他之前也听说过这位刚认亲的嫡女从前在北镇抚司做事,甚至习得是仵作行,这样的姑娘,想来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连累了姜潞啊。

    姜潞是怎样的姑娘,瞧着便是那柔弱不能自理的。

    “怎么罚的?”徐宜柔声道。

    姜潞哽咽道:“倒也不是多么严重,不过就是罚跪祠堂一整夜,但是第二日,嫡姐一个不高兴,便将我推进了水池里……”

    说到这里,她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蜿蜒而下,徐宜心中大震,鄙夷道:“你那嫡姐竟是这样恶毒的姑娘?姜姑娘,你在侯府过得,究竟是怎样的生活啊。”

    姜潞擦了擦眼角,支支吾吾道:“其实就连今天这次马车卡住也是有原因的,我这辆马车是最旧的……东西又多,大姐姐说,山路不好走,便让我打头阵,若是真有什么事……她也不至于……”

    这时候徐宜已是怒气冲冲,姜潞忙又道:“今天和公子说这些,并不是要让公子替我打抱不平,不过是侯府里的生活实在有些苦闷,我也找不到人倾诉,今日是觉得公子和我十分投缘罢了。”

    徐宜点点头,心中怜惜更甚。

    姜潞擦了擦眼泪,又展颜一笑:“方才的话,公子听过了便忘了吧,莫要放在心上,我大姐姐毕竟还是闺阁女子,还是名声重要。”

    ……

    因为有了徐家护卫的帮忙,马车卡的时间并不长,半个多时辰之后,便已经可以通行了。

    姜芜趁着这个机会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古代的马车一点也不像影视剧里说的那样平稳,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古代的马车非常颠簸,在赶路的时候,相信没有人能在马车里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

    说到这里她倒是有些佩服姜潞了,马车颠成这样她还能妆容精致。

    见她醒了,墨画忙道:“姑娘,马车修好了,待会就要继续出发,我们要不要下去走两步?这车里狭窄又不舒服,等到了书院估计要晚上了。”

    姜芜一听,立马便同意了,她下了马车,虽然没打算走远,只是在马车周围转悠了一圈,结果就看见不远处有个陌生的公子,那公子瞧穿着,应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而且很大可能是徐宜。

    她蹙眉,小声问墨画:“咱们府上和总兵大人府上有恩怨?”

    墨画也是满脸茫然:“没有啊。”

    既然没有恩怨,那徐宜瞪着她干什么?脑子有病?姜芜没打算搭理徐宜,徐宜这脑抽的却上来搭理她了,徐宜走过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和她有仇一样,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没想到你生了一副这样的好相貌,却没配得上一副好心肠!这样寒冷的天,你妹妹车坏了,居然让她就这么站在冰天雪地里吗?”

    姜芜起先是诧异,但是还不至于生气,她挑了挑眉,问道:“你是徐宜?”

    徐宜昂首点头。

    姜芜用膝盖一想也能想明白,这里头估计又是姜潞或者谁在他面前嚼舌了,说了些自己的坏话,导致现在徐宜认为她是个欺负庶妹的……蛇蝎嫡女?

    讲真,虽然姜芜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是她看徐宜气得急头白脸的,倒是真有几分为他的智商担忧。

    这人如此相信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姑娘,然后鸡怒气冲冲的来为姑娘报仇了,而不管怎么看,姜芜都不是他该得罪的人。

    姜芜这人,别的不行,噎人很行。

    她嗤笑道:“你说姜潞?你和她什么关系?我和你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来指责本小姐了?别说我压根没有虐待过她姜潞,就像你认为的,庶子总是受欺负,那我顺着你的逻辑看问题,我就算真的欺负她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徐宜气道:“你——!”

    “你什么你,除了这个字不会说别的了吗?你再敢说一个字,本小姐今日就闹得你上不了山!你想说我仗势欺人?可以啊,开办虞家书院的虞大学士是我大伯,你想为她出头,跟我作对,不如先看看自己如今站在谁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