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朕的长发皇后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无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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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我要跟你一起去见皇上,只是,你的伤能受得住吗?”千山暮忧心忡忡的问道。

    临华殿内的伤药也所剩无几,若是再想不出办法来,那就只能苦熬到出宫了,可眼下的情况……

    “不妨事!”林云墨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她的指尖纤细,凉滑而柔腻:“只要有夫人在,再难的事总能化解绝处逢生!”

    千山暮抽出手来,整了整林云墨的衣袍,最后站了起来,将他散乱的发髻梳的一丝不苟,重新束上玉冠后,才歪着头明媚的一笑:“果然是个玉面郎君,可以走了王爷。”

    临华殿内,侍女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千山暮的恶劣行径,方颂晨听的头痛不已。

    本以为千山暮是个绣花枕头,自己凭皇后的威严可以让她唯诺是从,却不曾想她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自己不仅没得逞,反倒被千山暮捏到了痛处,她气的几乎要跳脚。

    “娘娘。”门口的丫鬟走进来施礼道:“宁王宁王妃来了!”

    方颂晨收敛了怒气,抚了抚鬓角的宫花,身为皇后,尊贵的仪态是不容有失的,“让他们进来!”

    “吱嘎”一声,正殿的门由内向外被推开,被阻隔在外的阳光,一下子倾洒在殿中雍容华贵的织锦地毯上,朱红的立柱下,鎏金双耳香炉里香烟渺渺茫茫。

    方颂晨抬眸,在光影与缭绕的烟气交汇处,千山暮扶着林云墨慢悠悠的走来,耀眼的金光自其身后若隐若现,两人泰然自若,清贵满身。

    她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震撼,“皇后娘娘万安!”千山暮从容施礼。

    “宁王有伤在身,免礼!”见林云墨正要施礼,方颂晨淡淡的说道,容颜上渐渐罩上了一层悲切:“皇上在侧殿里,你们,快去吧!”

    虽然她不想承认,一直在麻痹自己,可是事实上,盛武帝确实已是油尽灯枯了,她也要为自己考虑了,她真的不想沦为陪葬品。

    侧殿床榻上,盛武帝形如枯槁,微闭着双眸,脸如金纸一般,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口子。

    “皇上!”千山暮扶着林云墨,慢慢的跪了下去。

    盛武帝呻/吟了一声,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宁王,你,你终于来了!”他嘶哑的低语。

    从未想过,他与盛武帝会在此种情形下见面,林云墨皱了皱眉头,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他与盛武帝林云峥相差三岁,记忆中,林云峥母妃位分极低,不得盛宠,待遇上还不如丫鬟嬷嬷,林云峥自小经常被太监欺负苛待膳食,也不敢过多抗争,逐渐养成了卑微绵软,胆小怕事的性子。

    没想到,继位做了帝王之后,仍然摆脱不了控的命运,何其可悲。

    “征讨之事,宁王可恨朕?”盛武帝有气无力的掀了掀眼皮问道。

    林云墨默然片刻,清冷的摇摇头。说起来,他反倒是有些感激的,在征讨一战中,他确实获利巨大。

    盛武帝涩然苦笑:“临了了,朕终于看清了,昏庸无能,宠信奸逆,大好江山几乎被朕白白葬送了,朕,愧对列祖列宗啊!”

    他一激动,剧烈的呛咳起来,脸憋的紫红一团,咳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外面的方颂晨听到了,忙不迭的走进来,倒了碗水,想要端给盛武帝。

    “你,出去!”盛武帝厉声吼道,一把推开方颂晨,几乎用尽了全身之力,方颂晨根本没料到盛武帝会有如此蛮力,她吃不住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踩到了裙角上,朝后跌去。

    林云墨身形一闪,及时将她扶住,避免了她的出丑难堪。

    “多谢宁王!”方颂晨羞愧难忍,溢出了泪水,她黯然伤神的转身退向屏风。

    在经过千山暮身侧时,听到千山暮轻飘飘冷冰冰的声音:“谢就不必了,只要娘娘别趁人之危就行!”

    刹那间,方颂晨脸如火燎,心虚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转向屏风之后。

    “三……弟!”盛武帝咳嗽稍缓,他喘息了半晌,懊悔不跌的说道:“这,这皇位本该由你来坐的,是朕,心中狭隘,非要与你比个高下,分个胜负,才导致今日这个难以收场的局面,朕悔不当初啊!”

    盛武帝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皇上,您严重了!”林云墨叹了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盛武帝句句肺腑之言,听的林云墨心中隐隐泛酸。

    盛武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渍,颤巍巍的由床榻里间拿出一个盒子来,看着林云墨,缓慢的打了开来,清晰的说道:“此乃传国玉玺,今日,今日,朕将它传给三弟了……咳……咳!”话说了半截,他又捂着嘴猛咳了起来。

    林云墨无比震惊,着实没料到,盛武帝会有如此惊人之举,他撩起前襟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皇上厚爱,臣铭记于心!”

    盛武帝如释重负的瘫软在床上,他摆摆手,闭上了眼睛,力气已然耗尽了“去吧,拿去吧,做个,好帝王……”

    千山暮扶着林云墨走了几步,林云墨骤然间回头,看到床榻上的盛武帝已气息奄奄,“兄长,保重!”他带着哭腔,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喊出这两个字。

    听到宁王的这声“兄长”,盛武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疯狂的涌了出来,心病已去,此生再无憾事。

    春日的清晨天亮的极早,青灰色石板铺就得甬道上,驶过一辆马车,马车上并排摆了七八个大大的竹筐,竹筐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湿布,湿布下面的鲜菜叶上还残留着水痕。

    木质车轮,轧在青石板路上,吱嘎吱噶的声响回荡在冷森森的甬道里。

    穿过一道宫门,车夫看看左右没人,便拽住了马匹,扭头看向那一筐筐青菜间,低声说道:“公子,趁此刻没人,快些出来,再往前走便是御膳房了!”

    车上的湿布一掀,不能跳下了马车,甩了下发髻上的水珠,抱了抱拳:“多谢老人家!”

    老车夫憨厚一笑:“公子莫要言谢,小老儿也没做什么,快些走吧,一会若碰上巡视的兵将就麻烦了!”

    不能点点头,辨别了一下方向,朝东边小宫门极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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