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网游动漫 > 左道江湖 > 35.置之死地【7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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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是非寨人退回峡谷休息,只留了百人打扫战场。

    那些北朝精骑的战甲被取下来,分给没有盔甲的兄弟,失散的战马也被找回,留着做明日苦战时的补充。

    还有可用的刀枪,也被逐一替换。

    受伤者在后方包扎,被留到预备队中,峡谷中点起了几堆篝火,一些性格热烈的,正在口水四溅的吹牛皮,嚷嚷着自己今天杀了几个之类的。

    这临战之时,不许饮酒,但场面依旧热烈。

    今天下午,那也是一场难的大胜。

    只是,真正的苦战,还要在明天才会到来。

    沈秋坐在一处小篝火边,山鬼和花青在他身边,小铁被沈秋打发着,去看自己父亲了。

    “沈秋,你今日可曾注意到仇寨主手中那百鸟朝凤枪的变化?”

    花青一边在火上烤着干粮,一边低声问到

    “那把兵刃,与众不同。”

    “嗯。”

    沈秋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篝火,说

    “隐楼说百鸟朝凤枪乃是,一将动,万兵行。

    我也是今日才知这话的真正含义。”

    他想起了隐楼兵器谱上,对百鸟朝凤枪的描述,他初见这亮银枪时,便有疑惑,它似乎并不如其他十二器那般出彩。

    但今日一战,沈秋已有明悟。

    这百鸟朝凤枪,根本不是用在江湖厮杀上的。

    它乃是战阵宝器!

    专为军阵厮杀而生,像极了沈秋记忆中那些游戏里的战争宝物,自带激励、奋勇、舍身、不惧种种战略光环。

    还有聚拢军团杀气的奇异效果。

    这里才是百鸟朝凤枪的舞台

    它也只有在两军交战时,才能绽放出那滔天神采。

    “传闻这把兵家宝器,只有在乱世才会现身。

    我昆仑中也有几篇记载,这枪的前几任主人,无一不是在神州乱世中大放光彩的人物。”

    花青啃着干粮,他回头看着仇不平所在营帐,他轻声说

    “这仇寨主,虽是江湖人物,但能被宝兵认可,也是一代豪杰了。”

    “沈大哥,花大哥,还有山鬼大哥。”

    小铁的喊声自篝火后方响起,他对眼前三人说

    “快随我来,我父亲要见见你们,说说明日战事安排。”

    沈秋站起身,花青和山鬼跟在他身后,花青低声说

    “不到两千对两万,双方都是精锐悍勇之士,就算有百鸟朝凤枪在手,也很难赢下来。

    仇寨主,估计有其他打算。”

    “嗯。”

    沈秋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而是跟着小铁走入夜色之中。

    第二日清晨时分,便有探马来报,北朝大军已经进入沂水,就在峡谷几里外扎营,那北朝大将耶律宗似乎没有分兵的意思。

    他要正面击溃是非寨最后的残兵,然后再挟大胜之势,接管这齐鲁西南之地。

    仇不平带着是非寨人,已在峡谷尽头,竖起拒马,又以巨石封堵去路,留了三百人在此地防守。

    自己带着剩下的一千三百人,在峡谷中段等待北朝军队到来。

    而沈秋一行,则先走一步,离了峡谷,正在北朝阵线之外一处小山上等候。

    在沈秋眼前,在昨日大战的方位更向前一些,一处巨型营地已经建立起来。

    两万人聚集于此,北朝人身穿黑衣黑甲,刀枪如林,又有战马嘶鸣,就如一团黑色浑水,流淌于大地之上。

    有种说法是,人其实对于数量并没有真正的概念。

    一旦距离人数超过一千,便有种浩浩荡荡的感觉,更别说此处距离了万余人,一眼看去,就若人山人海。

    看得人眼睛发晕。

    “耶律宗便在营地正中,那等大将,轻易不会离开大营。”

    花青嘴里咬着一根草茎,对身边人说

    “除非战事不顺,士气大衰,他才会主动上阵,他手里有的是兵卒可以调用仇寨主真是把自己置于死地了。”

    “我等既接了仇寨主请求,便在此地等待就是。”

    沈秋盘坐在山崖边,他将摇光刀置于膝盖之上,闭目调息。

    山鬼抱着承影剑,站在他身后,小铁也拄着重剑,脸色严肃,嘴里嚼着草茎,眼中有抹掩饰不住的战意。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百多人,都是是非寨中武艺高强之人。

    “待那北朝大将耶律宗离了大营,才是我等出击之时!”

    沈秋抚摸着摇光冰冷的刀身,身上没有一丝外泄的气势,就如鞘中之刀,积蓄锋芒,等待出鞘。

    他沉声说

    “仇寨主把我等当奇兵起来,便是那明枪之下的暗箭。

    我等,才是他压上所有筹码的胜负手,必不能让他失望!”

    峡谷之中,骑在马上的仇不平向远方看了一眼,便握住手中亮银枪。

    在峡谷另一侧,有战鼓声响起,还有战马奔驰时踩踏大地的震动,从那震动来看,来者最少也在两千以上。

    不多时,便有一名手提长枪的北朝校尉统帅大军而来。

    除了两千骑兵之外,还有两千步兵,那军队打着北朝旌旗,列阵而来,颇有股悍勇之气。

    那校尉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单人上千几丈,运气真气,对眼前严阵以待的是非寨人高喊道

    “将军有令,你等是非寨尽破我大军前锋,实乃悍勇之人。

    将军一向仰慕天下英雄,若仇寨主倒戈卸甲,以礼来降,我朝必有大大封赏。

    也免了你是非寨玉石俱焚之祸,人人可抱性命,人人都有好前程。

    若是顽抗到底,我大军过处,便一人不留!

    还请寨主三思。”

    “好啊。”

    仇不平骑在马上,朗声大笑,他说

    “仇某当过南朝的官,在你北朝,也想求个官做做。

    不如你朝国主,禅让于我,我便降了你朝,也免了咱们双方一场大战,救了那耶律宗性命,岂不美哉?”

    这话一说出来,仇不平身后一千多人便放声大笑。

    那前来劝降的校尉一脸阴沉。

    “想用荣华富贵诱我等入网,但我等兄弟所求之物,又岂是你这些辽东野人能懂的!”

    仇不平冷声说

    “滚回去!

    都是大好男儿,便用手中兵刃分个高下吧!”

    几息之后,北朝骑兵汹汹而来,两千步兵也跟在身后,朝着眼前喊杀而来,一时间杀声震天。

    在他们起步的同时,是非寨人也齐声呐喊,跟着寨主冲将出去。

    昨日那一幕又在这峡谷重现。

    仇不平手中银枪闪闪,嘶鸣不休,真如白鸟鸣叫,凤凰起舞,杀气加身,千人嘶吼,越是冲阵,胆气越是升腾。

    就好像手中刀更有劲,身体里也有用不完的力气。

    被千人杀意加身,仇不平身上的气势鼓荡起来,体内真气也爆发而出,让长枪之上束着的红缨散发开来。

    在他眼前,那北朝校尉脸色扭曲。

    他感觉到了眼前不可抵挡的锐利杀气。

    就好似被卷入漫天风暴,风沙吹打之间,狂风压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不但他感觉到了,他身后骑士也感觉到了。

    北朝冲锋的两千骑兵,在接阵之前,就好像是撞在了一道无形墙壁上,森冷杀气勾勒出修罗战意。

    使战马焦躁不安,全军冲锋的速度徒然减慢。

    紧接着,就像是铁毡一样,正面迎来了战锤捶打。

    “噗”

    那北朝校尉也是悍勇之人,但他刚刚抬起手中长枪,眼前就有白色寒芒一闪而过,大好头颅如西瓜爆开。

    那无头尸体与冷着脸的仇不平错身而过。

    下一瞬,没有头的尸体,便连人带马,被卷入是非寨的阵地之中,被沉重马蹄踩踏之下。

    只是一瞬,便被碾入尘土之中。

    从高处看去,仇不平带头冲锋的是非寨死士们,如绝世宝刃,狠狠刺入北朝军阵之中,他们撞上北朝战阵,奔驰穿刺的速度甚至没有丝毫减弱。

    就那么一路杀入其中,呐喊声中,骑在马上的死士们左砍右杀,跟着战无不胜的寨主横冲直撞。

    只要仇不平不停下,他们便也不会停下。

    百鸟朝凤枪气机笼罩之处。

    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此消彼长之下,只是一炷香,这北朝骑兵和步兵,便被一路穿凿开来。

    眼前峡谷中人仰马翻,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满地血泊,北朝军士还想要衔尾追杀。

    但仇不平停在原地,挥起手中八尺长枪,真气灌入兵刃,带起漫天枪影。

    就如刀刃卷起的风暴,压得那些步兵只要踏入三十尺内,就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长枪挥动之间,带起的风都被染成凄厉血色。

    半刻钟之后,是非寨死士重新在寨主身后组成冲阵队形,仇不平一声怒吼,这支锐利无双的骑兵便再次启动冲锋。

    犹如战刀反复切割穿刺,来回冲了四次之后,峡谷中的一簇北朝军士终于抵挡不住,溃散开来。

    这峡谷战场又不如平原那么宽大,前边溃散,便让后方还能坚持的士卒也被影响,便如墨汁滴入水中,混乱便飞快的扩散开来。

    仇不平眼见时机一到,便让是非寨人散开。

    追杀溃兵,如胡同赶猪一般,一千人追着剩下的三千多人衔尾追杀,杀得人头滚滚。

    这支战兵溃散,就在眼前了。

    北朝大营中,一名全是是血的都尉踉踉跄跄的冲入中军大帐,对北朝大将耶律宗汇报说

    “将军,敌兵凶狠,前军抵挡不住,即将溃败,还望将军发兵援助!”

    “砰!”

    身形健壮的耶律宗坐在主位上,这北朝大将筋骨强健,拄着虎头大刀,颇有威风淋漓之感。

    他听闻前线战事不妙,但满脸寒霜,一掌打在眼前案几上,大声骂道

    “昨日两千,今日四千,就算是六千头猪豚,那是非寨两千人用两天也抓不完!你等真是一群废物!”

    那都尉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不敢反驳。

    耶律宗虽然保留了辽东人的粗暴脾性,但却不是无智之人。

    他算是北朝王室宗亲,也是百战之将,他斥退了那都尉,一边让亲信调集军伍,一边对营帐中侍立的五个气息悠长的人说

    “诸位执事,那仇不平乃是天下有名的高手,手中又有沙场宝器。

    若留着他在战场,我军就算全军压上,也难以突破。

    便请诸位随本将上阵,缠住仇不平,待本将破了剩余贼寇,再以军伍压上,围杀仇不平!”

    耶律宗身为统兵大将,却对眼前这五人颇为尊敬,可见他们身份不凡。

    而面对将军的请求,五人中为首的那个犹豫了一丝,便对耶律宗说

    “我等受国师之命入军中,乃是为了保护将军。

    若是我等去缠住仇不平,也许能助将军取胜,但万一有如当年武林人士刺杀国主之事,便是我等大大失职了。”

    “本将也有武艺,还有大军护卫。

    诸位执事莫要担忧,眼下这一战事关我朝齐鲁攻略,说严重点,便事关国运,还请诸位执事助我一二。”

    耶律宗似是下定了决心,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那五人中的首领,说

    “此物乃是本将开拔前,由国师秘密送来,叮嘱只能用于仇不平身上,想必是某种奇异之物。

    诸位便拿去,若能杀了仇不平,便是大功一件,本将自会为诸位表功!”

    那五人沉默片刻,便应了下来。

    他们起身出了营帐,便如飞鸟一样,掠向峡谷战场。

    北朝那边对武林人士压制极大,也没有什么江湖榜之类的东西。

    但这不代表着北朝就没有武艺高强之人,通巫教乃是北朝国教,教中高手甚多。

    就这五名通巫教高手而言,已尽是地榜武艺,五人还有合击之术。

    他们也许不是仇不平的对手,但要缠住这天榜高手,使他无暇顾及战场,还是能做到的。

    耶律宗带着近四千人出了大营,在军伍护卫中,朝着战场疾驰而去,沈秋等人看到军阵中有耶律宗的将旗飞舞,便也起身握刀,翻身上马。

    沈秋拉着马缰冲下小山,在他身边,小铁的呼吸稍显急促。

    他回头看了小铁一眼,说

    “怕了?”

    “不怕!”

    小铁咬着牙回了一句,他说

    “只是我等只有一百多号人,眼前有如此多的兵卒,我只担心,就算我等竭尽全力,也不能刺杀那北朝大将。

    若是误了父亲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仇寨主既然敢让自己儿子来冲阵,必然不会让我等以卵击石。”

    花青拉着马缰,对小铁说

    “他肯定还有后手,我等只需设法刺杀耶律宗便是。”

    就在沈秋等人现身刺杀的同时,在北朝大营之中,身穿鹦鹉绿袍,散乱着头发的艾大差哼着一首不成曲调的小曲子。

    在存放粮草的营帐之间闪来闪去,就如绿色魅影一般。

    他每到一处,便伸手丢下一些特制的机关爆弹,在那机关改造的左手里,抓着狰狞如狼牙棒一版的天狼棍。

    棍子之上,布满了血肉残渣。

    “嘿嘿,烧点东西,杀点人,便能拿到一具上好材料。”

    青阳魔君扔完了爆弹,如苍蝇一样搓了搓手,满脸兴奋之色,他说

    “真是一笔好买卖啊。”

    大营更远的地方,青青被秀禾抱在怀中,向前急速飞掠。

    在机关人身后,浪僧骑在马上,手握黑色佛棍,脸色冷漠。

    在恨命大师身后,一支来自河洛帮的黑衣骑士,近两千人正在纵马狂奔。

    他们的目标,赫然就是眼前的北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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