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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璟川微微皱眉，他虽然爱吃甜食，可太过甜腻，还是觉得不太适应。他放下杯子，笑了笑：“是啊，明天除夕了。”
廖婕儿垂下眼眸，喝了一口温开水之后脑袋别向另一边看着窗外：“你们家每年是怎么过除夕的？”
“还能怎么过？”厉璟川无所谓的耸耸肩，“坐在一起吃顿饭，然后各忙各的。”
厉璟川之上还有两个姐姐，并且都已经嫁了人，姐夫也是C市豪门权贵里的佼佼者。
和自己天生爱玩的性格不同，两个姐姐，一个精明干练，一个成熟果决，加上身边还有丈夫的协助，短短几年之中，厉家的生意蒸蒸日上，规模更是扩大了两倍不止。
厉家老爷子原本是想着所有的家产由厉璟川这个唯一的孙子来继承，可现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个孙女的能力的确要强于孙子。
现如今，厉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由两个姐姐接手，厉璟川也不用逃避继承家业而东躲西藏，往年过年，他也许还不敢回家，可今年……
都已经搬回家住了，年夜饭自然是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
只是两个姐姐都已经结了婚，除了娘家这边的事情要忙，还有婆家那头要兼顾，说是吃完饭以后各忙各的，倒也是实话。
“其实，一家人能在一起吃顿饭就已经很幸福了。”说这话的时候，廖婕儿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
“婕儿，其实昨天晚上……”厉璟川话刚起头就停了下来。
他心里在想，这到底是她的私事，自己如果说太多的话，搞不好会让她反感。
等了一小会儿，见厉璟川没再继续，廖婕儿转过头来看他：“昨天晚上怎么样？”
一个性格直接的人，要想将话憋住不说，是很难的。
厉璟川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了：“婕儿，昨天晚上，除了老季来接你之外，阿姨也一起来了。”
廖婕儿知道他话里的那声“阿姨”，指的就是陈碧芸。
她没说话，但握着水杯的力道，却微微的加重。
“婕儿，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导致你们一家人分开，可是我看得出来，阿姨她真的很疼你，很想补偿你，也许你会说，那是假好心装模作样，可是一个人若是真的关心另一个人，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到后来睡着了，我就看着阿姨从老季怀里把你接过去，就这么抱着，抱了很久，她说，她这个当妈妈的也只有等女儿睡着之后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这么搂着……”
“没错，你过去是受了很多委屈，可是婕儿，做人不应该只看过去，我们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放开眼光去看看未来，难道真的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珍惜？”
“其实你只要问问自己的心，如果今天老季出事了，或者阿姨出事了，你会不会开心，说真的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问的，连我都看得出来，你不开心，否则之前老季出事的时候，你就不会连工作都抛下赶到医院里。”
“婕儿，你心里是很关心他们的，对吗？”
廖婕儿两眼愣愣的盯着水杯，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起伏，就好像完全没听到厉璟川说的那番话一样。
等到他说完，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厉璟川愣了一下，紧接着深吸一口气，本着这么多年对廖婕儿的了解，缓缓的说道：“你每一次都只会说，我不懂，我不明白，可是你不说出来，别人又怎么能懂能明白呢？”
“其实真正不懂不明白的人是你，婕儿，你苦苦的挣扎了那么些年，为的是什么？现在至亲就在你眼前，只要走一步，不用多，真的只是一步，你就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拒绝？”
这番话是厉璟川经过思考之后说出来的。
所谓只有一步，指的不仅是季家，也是他。
在这段感情里，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在等她的决定。
如果她还是停滞不前，那他想，也许这一辈子，自己就只能在这第九十九步等着了。
廖婕儿很久都没有出声。
客厅里的气氛渐渐凝结到了冰点。
不知过了多久，她深沉的叹了口气，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好意思，我昨天喝多了，到现在还有点头疼，想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厉璟川落寞的垂下眼眸。
她，这是又要逃避了吗？
然而逐客令已下，赖着不走实在是没礼貌。
厉璟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她笑了笑：“行吧，那我不打搅你了，好好休息。”
“我送你出去。”
廖婕儿没有想过去那般直接回房，而是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拿起那件黑色的大衣，当走到门口的时候，递给了厉璟川。
就在他跨出门口往电梯那边走去的时候，廖婕儿突然叫住了他：“阿川！”
厉璟川倏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怎么了？”
廖婕儿抛出了一个与刚才话题毫无关系的问题：“如果给你一次免费旅行的机会，你最想去哪里？”
厉璟川挑了挑眉：“本……哦不是，我想去旅行，我姐自然会把钱打到我账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
廖婕儿：……
这人也有点太实诚了！
想了想，她换了个问法：“那你最喜欢哪个城市？”
厉璟川毫不犹豫：“C市呗，我就C市人，不爱C市爱哪里？”
廖婕儿：……
现在不是要你打公益广告！
“算了，你走吧，我想再睡会儿。”她觉得头更疼了。
廖婕儿手握门把，正想关门的时候，却听到了厉璟川的声音：“我最喜欢的，是有你的地方。”
……
厉璟川立刻之后，廖婕儿并没有回卧室睡觉，而是静静的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在沙发上到处乱摸，就在边角处摸到手机的时候，一把将其紧紧的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