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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斌转头看了看这个视为心腹的属下一眼,阴测测笑道:“你前两日不见么?宁王殿下随军追击北元皇帝托古斯帖木儿手下数千人马,居然一个俘虏都不曾抓回来,亦且今夜风铁翎手下的士卒,将那些担任北元官员的汉人全部咔嚓,殿下也装聋作哑,视而不见。若是换了燕王殿下,只怕顾忌两国邦交,不会让咱们下手太狠。陛下昔日曾有旨意,让咱们锦衣卫多多探听这个帖木儿国的情形,无奈此国距我大明实在太过遥远,始终不得其便,今日侥幸捉住这些来自帖木儿国的使者,正是天赐良机,如何可以错过?”嘴里这样说,心中不由忖道:宁王殿下今夜也不愿单独与闻审讯的详情,倒也绝非只有武勇的鲁莽之辈。看来日后和这两位殿下相处,还要多些谨慎才是。

    天色黎明时分,寒风扑面而来,身穿甲胄的燕王朱棣走出营帐,伸了伸懒腰。他自少年之时便酷爱弓马,自跟随蓝玉出征以来,更是喜欢上了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纵马疾驰的感觉。

    朱棣正要转头吩咐手下张玉将自己的坐骑牵来,忽见不远之处有二人缓步而来,正是朱权及书童马三保,不由得一愣。

    朱权来到朱棣身前,沉声说道:“四哥,昨夜锦衣卫在俘获的北元官员之中查获帖木儿国使者,严加询问之下,已然颇有所获,咱们去蓝玉大帐一同参详参详。”

    朱棣闻言不由得一怔,微微颔首下和朱权并肩朝蓝玉的帅帐行去,一面走一面心中暗自忖道:数年之前曾听父皇言道,咱们大明曾派遣使者前往这个帖木儿国,其后再不曾听闻,也不知此国地处何处。今日看朱权神情,对这个帖木儿国甚是看重,倒也当真奇了。

    宽大的帅帐之中端坐着五人,分别是主帅蓝玉,副帅王弼,燕王朱棣,宁王朱权以及锦衣卫同知曹文斌。

    朱权回首对肃立身后的书童马三保道:“将昨夜你听到都详细说来,不可遗漏。”

    马三保微微躬身后,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

    原来在元朝所属的西方四大汗国中,有一国名为察合台汗国。后分裂成为东察合台汗国以及西察合台汗国。而这个帖木儿国的开国君主名字就叫做帖木儿,其父乃是蒙古巴鲁拉思部族首领,祖先做过察合台的大臣。帖木儿继承其父亲的权势后,通过与西察合台汗国王族通婚的手段,逐渐掌握了该国军权。

    西察合台汗国内乱时,帖木儿扶持与他有姻亲关系的王族侯赛因。二十余年之前,在一次激战中,帖木儿因伤致残,瘸了一条腿。终于把侯赛因扶上了大汗宝座。数年之后帖木儿发动叛乱,将侯赛因杀死,自己得到了梦想已久的王座,建立帖木儿国,宣布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后裔。都城为撒马尔罕古城,(位于今日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附近。)汉武帝刘彻时,张骞受命率人前往西域,曾到过撒马尔罕(时称康居)。唐朝著名的玄奘法师,路过此城之时曾赞叹道“异方宝货,多聚此国。土地沃壤,稼穑备植,林树蓊郁,花果滋茂,多出善马”。在《大唐西域记》中,他还就其“风俗猛烈”写道:其王豪勇,邻国承命。兵马强盛,多是赭羯。赭羯之人,其性勇烈,视死如归,战无前敌。

    帖木儿麾下的军队也沿用蒙古骑兵的法子,设置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此次派遣使者前来觐见北元皇帝,乃是告知今年他要率大军十万,征服花剌子模国,以及钦察汗国。

    “钦察汗国名义上也属于元朝鞑子皇帝治下的西方四大汗国之一,这个名为帖木儿的死瘸子虽派遣使者前来觐见北元皇帝,却完全不管鞑子皇帝同不同意他率军攻打钦察汗国,还真他娘的够猖狂。”朱权嘴里喃喃咒骂着说道。

    锦衣卫同知曹文斌待马三保详细诉说帖木儿国的情形后,缓缓言道:“据下官审讯北元高官所知,鞑子皇帝以及北元大臣从来都认为这个帖木儿本为一个突厥人,完全和鞑子的黄金家族没有丝毫血缘。”

    朱棣静静听完马三保和曹文斌所说之后,思忖片刻,突然沉声问道:“这些帖木儿国的使者现在是由锦衣卫看管吧?”眼见曹文斌微微颔首后,缓缓说道:“以本王看来,此帖木儿国距离我大明远远不止千里之遥,且父皇昔日曾派遣使者前往该国都城,不如将其使者释放归去。”

    曹文斌闻言略微皱眉,低声说道:“帖木儿国前来觐见鞑子皇帝的一行共有五十余人,捕鱼儿海大战之时,大半死于乱军之中。昨日查获的十数人给锦衣卫属下严加询问,有两人突发病症暴毙,数人行不得路……”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端坐一旁的朱权。

    朱棣素知锦衣卫的狠辣手段,闻得曹文斌说帖木儿使者发病暴毙,不由得面露苦笑,转头看了看端坐一侧的朱权,施施然接道:“即是如此,那就让他们都死于捕鱼儿大战的乱军之中吧。”

    定远侯王弼听得朱棣言语,心中不禁一寒,却依旧没有说话,心中暗暗忖道:既然帖木儿使者已然伤在锦衣卫手下数人,此事势必难以善了,燕王殿下的法子倒也不失为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好法子。他虽不赞同杀戮使者的做法,但若将其释放,只怕反有遗患,也就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朱棣这个一劳永逸的干净做法。

    北伐大军的主帅,永昌侯蓝玉静静端坐帅案之后,悠闲的擦拭着手中三尺长剑,对朱棣,曹文斌等人的言语恍若未闻。在他看来,不论是北元鞑子,还是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突厥跛子,不过是一丘之貉。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最好的法子,唯一的法子。那就是用刀剑杀得他们血流成河,俯首称臣。

    朱权略一沉吟后突然问马三保道:“这个帖木儿有多少岁数?”

    “听使者交待,此人约莫五十二三岁。”马三保说到这里,犹疑片刻后缓缓接道:“据说此国举国上下,皆信仰小人所信奉的教义。”

    朱权和马三保相处日久,自然知晓他所信仰的宗教,闻言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沉,心中暗自忖道:一个野心勃勃的部族可汗,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度,再加上一支以宗教信仰作为精神武装的军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大明还要面对这个比昔日北元更加危险的敌人。

    思虑及此,朱权游目四顾端坐不远处的王弼以及蓝玉,转念想道:从冯胜元帅迫降辽东纳哈楚大军,再到蓝玉扫荡北元大军主力,朱老爷子选将用兵的高明之处,可见一斑。目下我大明兵锋正锐,绝不乏蓝玉,常家兄弟这般能征惯战的骄兵悍将,精锐之师。此时和这个帖木儿国交恶,甚至是兵戎相见,那也绝不吃亏。可惜朱老爷子他老人家目下虽还是生龙活虎,毕竟也有六十余岁,年龄上比之这个帖木儿大了许多,加之太子朱标宽仁有余,杀伐决断却是不足。若是等这个突厥跛子羽翼丰满之后,朱老爷子却已然不在人世,对我大明却绝非好事。若是这个帖木儿有进犯我中原的野心,迟打不如早打有利。

    心中打定主意后,朱权沉声说道:“以本王之见,不如将这些使者逐回本国,并郑重告知,若是帖木儿一意孤行,非要宣称自己是铁木真那个禽兽的狼子猢狲,则是与我大明为敌。”

    王弼听得朱权如此言语,不禁面露苦笑忖道:锦衣卫将人家使者弄得非死即残,宁王殿下再让他们捎这般嚣张的言语回去,这不是火上浇油,惟恐天下不乱么?

    朱权看了看身侧面露诧异之色的朱棣,缓缓接道:“游牧部族残忍嗜杀,这个帖木儿号称铁木真的子孙攻伐四方,可见其野心勃勃。一旦这个帖木儿国势力壮大,则极可能成为我大明的心腹大患。正所谓欲壑难填,人心不足蛇吞象,此等蛮酋若是一朝得志,便会做起征服世界的白日梦,对其说什么与人为善,以和为贵的道理,那是屁用没有,只有用刀剑彻底将其打服,杀怕之后,再来说道理不迟。”

    “以本帅所见,正该如此。”蓝玉一面缓缓将手中擦拭得雪亮的长剑落鞘,一面冷笑说道。捕鱼儿海大捷虽是扫灭了北元大军主力,蓝玉内心之中对北元皇帝托古斯帖木儿侥幸逃脱还是耿耿于怀。听得朱权这般言辞,内心之中暗自忖道:听朱权这个书童言道,这个帖木儿国远在天边,地形不熟悉之下。率军远征于我不利,若是这个突厥跛子胆敢率军进犯我大明,蓝某才有机会让这三尺宝剑痛饮蛮酋的颈血。想到这里,胸中血液竟也似乎有些微微沸腾起来,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之情。

    燕王朱棣看了看朱权的眼色,内心之中却是会错了意,心思飞转忖道:目下父皇让我和朱权随军远征,正是有意栽培我二人的军旅将帅之才,以驻守北方要害之地。此次蓝玉扫灭北元大军精锐,鞑子皇帝虽是兔脱遁走,却已然元气大伤,数年之内只怕势必不敢再大举寇边。若无战事,我却何来习兵练战的机会?看来朱权这小子是故意撩拨帖木儿国,为咱们两人制造机会。他素有从军沙场,拥兵自重之志,在王府中也多有阅读兵书,内心之中却深知这打仗的本事绝非光看看《孙子兵法》就能融会贯通,而是要亲历沙场,随军征战。

    想清楚此中关节,对于自己的利害关系之后,朱棣忽然笑道:“权弟所言甚是,常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咱们就释放这些帖木儿国的使者归去也罢。”

    锦衣卫同知曹文斌看了看朱权,又看了看朱棣,心中不禁啼笑皆非忖道:宁王殿下摆明了做恶人倒也罢了,这个燕王殿下倒也巧舌如簧,让人“死于乱军之中”的是你,如今冠冕堂皇说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也是你。到也恁会见风使舵。

    这一日黎明时分,整装待发的十四万余明朝北伐大军,在主帅蓝玉的军令之下,踏上了南下的归途。

    八万余面有饥色的北元官员和军民等俘虏,在明军的押送之下,驱赶着数千满载缴获和兵器的牛车,以及数量庞大的马匹牛羊随军而行。

    初升的阳光洒在广阔无垠的草原,朱权端坐“乌云盖雪”之上,跟随在师傅身侧策马缓行。

    数日前明军在元军猝不及防下,怒潮般铺天盖地而来,杀戮元军无数。此时捕鱼儿海侧方圆数十里之内,放眼四望下触目可及,尸骸遍地。随处可见那些侥幸逃走后冻死饿毙的北元军民尸身。

    远处咬噬伏尸的豺狼野兽和兀鹫,眼见洪流般的人群逐渐接近,惊得奔走飞起。

    朱权转头看了看那些如狼似虎,斥骂鞭击俘虏的明军士卒以及满面凄凄惶惶的北元军民,回想昔日听闻户科给事中卓敬诉说九十余年之前元朝灭亡南宋之时,宋朝十万军民蹈海而死的惨状,心中暗自忖道:只可惜走脱了北元皇帝,要不捕鱼儿海大捷,可称为南宋汉人的完美复仇之战。在这个金戈铁马的年代,只有用刀剑,才能寻找回刀剑下丢失的自信和尊严。只有无情的杀戮才能告诉那些崇尚杀戮的野蛮游牧部族,不要和我们轻启战端。

    想到这里,朱权胸中豪情勃发,掉头对独臂青衫的方劲松和师傅秦卓峰朗声道:“昔日北伐之前,曾和方老前辈言道南宋诗人陆游在《示儿》中最后两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我想此情此景,不妨言道,汉军扬威漠北时,家祭毋忘告乃翁。”言罢,伸手取下羊皮酒袋灌了一口,胸中似有一股火焰升腾而起,不可抑制,哈哈大笑下扬鞭策马,朝前纵马疾驰而去。吕嘉明眼见朱权怒目而视之状,心知自己今日只怕难有善果,索性咬牙恨恨说道:“狼性的游牧民族冲进中原,给羊性化的农耕民族输血……”

    朱权听得此言,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火,疾步而上,左手反手一掌挥去,重重击在吕嘉明面颊之上,打得他血出牙飞,便想右手挥剑劈下,将其斩杀当场之时,突然长长吐了一口气,咆哮道:“可以原谅你的无知,却决不能容忍你的无耻。既然你这么喜欢狼,我今天就让你得其所哉。”言罢,伸手揪住其衣领,拖出帐外,让闻声而来的景骏,司马超将其自地上拉起,押送着跟随自己步出军营。

    眼望军营之外夜色笼罩下的草原,朱权右手长剑抬起,指着吕嘉明的鼻子怒道:“《奉天讨元北伐檄文》中言道: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正是指的你这种妖言惑众,其心可诛之辈。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言罢挥手一剑落下。

    吕嘉明闭目自忖必死之际,只觉得大腿处剧痛难当,睁眼却见自己右腿处鲜血泉涌,已然给朱权狠狠割了一剑。

    朱权抬脚朝吕嘉明屁股上狠狠一脚踹去,口中怒骂道:“我让你流血,让你喜欢的狼崽子们给你输血吧。”说到这里,转头对景骏二人以及身周那些闻声而来围观的士卒传令道:“这老东西若敢再回来,给我乱刀砍为肉泥。”

    吕嘉明自忖必死无疑,此时眼见朱权并未立即出手取了自己性命,出于生存本能的便即一瘸一拐的狼狈朝前奔去,挣扎着冲进了夜色笼罩的草原之中。

    月色笼罩下的草原上,几只豺狼正在撕咬着元军士卒的尸骸,鼻中突然闻到了些许鲜血与活人的气息,接连的抬起头来。转身循着那血腥味飘来的方向尾随而去。比起这冻得又冷又硬的死尸,鲜活的猎物自然更能引起它们的兴趣。

    吕嘉明年老体弱,失血过多之下,挣扎着远离明军营地后,终于不支倒地。剧烈喘息的他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发自动物喉间的低低嘶吼,转头之际看到夜色中,月光映照下那几双越来越近,绿油油的眼光,不禁万念俱灰,嗓子中终于也发出了些许犹如垂死禽兽的哀鸣……

    朱权刚回到自己所居住的营帐之中,刚接过马三保递来的热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紧接着一人在帐外沉声说道:“下官锦衣卫同知曹文斌,有机密大事求见宁王殿下。”

    朱权听得这锦衣卫头子深夜求见,心知必有要紧之事,便即让马三保出帐,将其唤入答话。

    曹文斌本以为朱权已然歇息,进到帐中眼见他衣衫齐整,面上诧异之色一闪而没,微微躬身说道:“下官审讯北元官员之时,查获帖木儿国朝见北元蛮酋托古斯帖木儿的使者十余人,特来请示殿下,是否可以严加询问?以了解此国的种种情形。”

    朱权闻言不由得颇为诧异,转头看了看一旁侍立的马三保,眼见他皱眉微微摇头,显见得对曹文斌口中所说的这个帖木儿国也是知之不详,暗自忖道:帖木儿国?从未听闻,为何姓曹的言语之间这般重视?

    曹文斌眼见朱权皱起眉头来默不作声,忙即沉声说道:“皇帝陛下在徐达元帅攻破大都之后,曾派出使者远赴数千里之外,去到帖木儿国的都城,名为撒马尔罕的所在,郑重告知元朝已然被我大明所灭,要求这个元朝藩属之国尊我大明为宗主国,却是始终未曾收到答复。”眼见朱权来回踱步着,却依旧没有说话,便即走上一步低声说道:“这些鞑子被审讯之时,情状甚是嚣张。据属下略懂鞑子言语的锦衣卫所言,为首的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他的可汗帖木儿,乃是昔日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

    “先猛揍一顿,杀杀气焰,再严加询问,弄清楚这个帖木儿国和北元的关系,人口,兵力等种种情形。”朱权听得曹文斌此言,豁然止步后转头沉声接道:“关于这个帖木儿国,咱们须知晓得越多越好,农业,商业。甚至是周围哪些国家曾和他们交战,务必探听清楚。”

    曹文斌眼见朱权如此说,心满意足的微微躬身领命,便想离帐而去。

    朱权念及曹文斌审讯之时,言语交流也是个问题,便即出声唤住了他,转头嘱咐马三保跟随曹文斌前去,陪同审讯这些来自帖木儿国的使者。待探听清楚情形后,明日再禀报主帅蓝玉,燕王朱棣以及自己。

    驻足营帐门口,眼见曹文斌以及马三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朱权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容,暗暗想道:姓曹的倒也恁滑溜,有心打探帖木儿国的情形,却又顾忌对方乃是一国使者的身份,怕下手过狠,回到应天给朱老爷子降罪,竟是来找我做挡箭牌。

    曹文斌回到位于蓝玉大军营地中,自己居住的营帐之前,便即下令锦衣卫属下前去将帖木儿国的使者押送前来。

    火把随风摇曳,一个锦衣卫百户眼见宁王殿下的书童马三保,跟随那些前去押人的弟兄离去,便即对曹文斌低声问道:“大人,为何您要舍近求远,反去请示宁王殿下,却不找近在咫尺的燕王殿下呢?”原来朱权住在风铁翎的军营之中,远较居住在蓝玉中军大帐附近的燕王朱棣要远,且朱棣毕竟身为皇帝陛下的第四子,便是论及长幼之序,这等涉及两国之事,身为锦衣卫同知的曹文斌也理应先禀告朱棣才是,故此这百户心中疑虑,有此一问。“苏,黄,米,蔡”中四大流派中也有一席之地。而你所鼓吹的那些蛮夷之辈,铁木真,忽必烈之类禽兽,除了杀人放火,给其他民族带来蝗虫肆虐般的灾难外,还有何可夸耀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