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179:宣读遗诏
最新站名:千夜阁 最新网址:www.qianyege.com
    圣上驾崩的消息炸了京城上下,并向各地火速漫延,举国禁戏禁酒禁婚,以示哀悼。

    停灵宣殿,凌肃与凌睿两人彻夜守候。直到第二日,才开始少量接受众臣瞻仰,也是第二日,凉陌川才得以接近灵前,见到挂了两个黑眼圈,嘴边胡茬淡青的凌肃。

    给遗体磕了头,装模作样哭了几声后,凉陌川退在凌肃一侧,宽袖的遮掩下,还了他的钥匙与信物。

    她双目保持警惕,顾了顾当中哭灵的一位大臣,小声对凌肃说道:“没错的。”

    遗诏与他们所想的一致,并未出错。

    凌肃神情僵硬,没有回复,袖子下的手,悄然而用力地一握。

    凉陌川偏头见他表情落寞,本想得开口说的话,遗憾地停在了嗓口。

    先帝驾崩后第三日,即三月十九定为新帝登基之日,经钦天监提议,先帝于本月二十六皇陵下葬。

    转眼,凌肃的登基之日来到。

    繁琐的礼仪过后,金殿上到了宣读遗诏的环节。凌肃一身龙袍,直立金殿上,仪态端庄又不失威凛霸气,目光朝着殿门远眺,他的心绪复杂的等待下,一队人徐徐走进了金殿。

    分列在殿上的文武群臣们,也都向着那队人纷纷看去。

    这是一队以常青为首的新皇亲卫,新编神武营中的顶尖护卫,由他们负责从东宫护送遗诏到金殿。

    立在金殿下,手握三分之一把钥的钱皇后眼梢儿一掀:这遗诏内,准没凌肃什么好事,不然先皇怎么会让她参与保管金钥,她与先皇的宝贝儿子凌肃,可是死对头呢。

    殿上的每个人都翘首以待。

    常青捧着金色宝盒径直上前,走上台阶,手举遗诏跪在凌肃面前。

    凌肃端端正正跪下,正要接手遗诏时,常青从宝盒下方,挑视凌肃,极低的声音说道:“卑职遇见世女,有句话要卑职一定在金殿上带给殿下,她问您,若江山与女人选一,您该如何?”

    众多目光聚焦在凌肃身上,似燃起了一道火线,灼得他口干舌躁,全身都激出了汗来,凉陌川话中有话!

    她选在这时候让常青带话,必然是件紧要事,江山,女人?眈下眼,定格在前方的金色宝盒上,他明白了。

    凉陌川不仅换了遗诏,还在遗诏上,擅写了本不该出现的内容:她用父皇的口吻与笔迹,给凌肃拟出此生最艰难的选择题。

    江山,女人,二者选一。

    宽袍下的手渐渐握紧,紧蹙的眉心,出卖了他的不安,犹豫。

    他久不接遗诏,这让殿上的群臣们心急如焚,登基只差最后一步,都这关头了,他还在想什么?

    凉胜下意识捏紧了手中金钥。

    阶上阶下相隔有一段距离,没人听见常青与凌肃低诉了什么,钱皇后脸上勾起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上前两步,拔高音量说道:“殿下,请接遗诏吧。”

    接下遗诏,便要接受这道无路可走的单选题,群臣面前无可遮掩,非要选出个结果,无论江山或女人,都是男子一生最重,做为父皇的儿子,新一任国君,他有责任义务,继承先皇遗愿,还一个太平富庶的天下给万民。

    但要因此失去那个女子,叫他负尽恩义,并拔尽他的灵魂,他不知在将来的日子里,当他面对江山与万民时,该用怎样的心情。

    女人,你何苦让我如此为难?

    他闭上眼睛,脑中全是她的种种剪影,今日他即位为帝,股掌间翻云覆雨,原以为他能以倾尽天下的权力,为她构建出理想中的自由生活,却不料,在他一步将登顶,她却为他设下这道陷阱。

    “殿下。”

    钱皇后再次开口,接着是凉胜奏请,然后满殿群臣异口同声:“请殿下接受遗诏。”

    再睁开眼时,眼中已不见了那份纠结与彷徨,亮而坚毅的眸子明光四射,暖如春阳。他恭恭敬敬对遗诏磕了头,郑重接下,起身后面南而立,释然对众臣道:“父皇命本宫在即日当日公布遗诏内容,父皇之命,儿臣不敢有违,现在请国公、母后呈上各自保管的两把金钥,让父皇遗命,诏告于天下吧。”

    滞闷感稍感缓和,他举目望向殿外,外面日头亮堂,晴空万里,他面部微冷,眼中却凝着些笑意。

    新皇登基日,竟是近几十日以来,最好的一个艳阳天呢。

    钱皇后一身素衣,紧紧抱着脑袋,不让凌睿的话再响在耳际。

    “这些年,你为我名义上的母亲,于我照拂,将我从丧母的阴影中挽救。而我弥补了你无子之痛,给你亲生子一样的孝敬与尊重,因为我,你稳步后宫,终得后位,算起来,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那时宣殿宫墙下,凌睿的脸冷若寒冰,“而今我终是个王爷,既然未能完成你的心愿,那么……就各自珍重吧。”

    “你在宫中做你的太妃,甚至太后,我们最好不要再见,毕竟,我不是你亲生儿子……”

    凌南的死并未击垮钱皇后,凌睿的反常却让她几近疯狂,无子的她之所以能做上皇后之位,多数仗着有凌睿这一筹码,加上她的妖娆美色,再有几分老皇帝均衡凌睿与凌钰势力的初衷。现一切物是人非,德贵妃死,凌钰放逐偏远山区,老皇逝,凌睿对她的态度较以前截然相反,宣告着她苦心付出教育人子的失败,昭示着这段母子情分的轰然割裂。二十年后宫碾压都未被打倒的钱皇后,而今就像一堆烂泥,瘫在先帝灵前。

    此刻灵前唯独钱皇后一人低低哭诉,风从殿外透入,掀动垂挂了一殿的白幡,将冷寂的宣殿添来一笔诡异,与肃杀气息。

    钱皇后不停为先帝添上纸钱,哭肿的双眼红似滴血。

    忽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熟悉的女人声音森凉:“若给你个好结局,叫含冤地下的可怜人,情何以堪?”

    “淑妃!”钱皇后见鬼似的身子一缩,惊忙回身看去。

    背光的影将淑妃的身形掩映高大,钱皇后便身在她投下的阴影中,平日她位居六宫之首,现今她渺小如辛苦求生的蝼蚁。

    “凌睿是个好孩子,能在你影响下这么多年不改初心,实在难得。”淑妃面色冷漠,不屑对钱皇后正视一眼,“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没有揭发你,手刃你,是他过于仁慈的良心!钱皇后,你为了争宠,杀害凌睿母妃,你不仅杀了他娘亲,还迫使年幼的他认贼作母,你让知道真相的他有多懊恼和痛苦?”

    “不会,他不可能知道……”钱皇后即刻换了口吻,一副含冤受屈的嘴脸,“本宫没有做过,本宫没害睿儿母妃!”原来是张宁……是他出卖了她……

    “你叫屈又有谁信呢,孩子们都太慈悲,不像我们,曾经在你死我活中过来的人,生生死死都看得太多,我的眼皮下,容不下你渣滓一般的存在。”淑妃一向人如其名,是个儒雅贤淑的高贵作派,而现在,她眼底噙满戾色,周身上下,漫出一股令人胆战的杀气。

    她从袖中滑出一把精小匕首,丢在钱皇后面前,钱皇后看向匕首,惊诧后颓意浓浓,霎时怔如雕塑。

    淑妃不再看她,多一眼都嫌脏,“你陪驾多年无所出,又是圣上心爱之人,圣上一走,你本该随他而去,若是不念在圣上生前未废后,此刻你早该入了棺椁,钱氏,你知道你该怎么做。”

    钱皇后身上陡然一阵痉挛,一张倾城绝色的脸狰狞抖怵,仰面望着那十几年来,只配在她冷眼下受尽睥睨的淑妃,居然如同望着一只嗜血鬼魅,再低头,盯着静静躺在身边的匕首,眼中神采一再地绝望下去……

    登基后,凌肃还是在承明殿办公,只是他龙案的左手边,再不会有定国公的存在。

    整座殿内空荡冷寂,他看文书看得眼睛胀痛,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看向左侧,脱口唤出:“国公……”

    那张国公曾日以继夜处理公事的案台,还冷清地摆在原位。

    他苦笑一声,忽就湿了眼眶,转过雾蒙蒙的目光,再次回到自已手中的公文上。

    “圣上,慕都督求见。”常青在殿门前遥遥禀道。

    “让他进来吧。”

    话刚落下,慕晨已经大步走上殿来,在承明殿正中心位置下跪拜见新皇,远见凌肃神情散漫,心不在焉只对着公文,慕晨索性不等级他发问,拱手说道:“臣已将十三骑一事安排妥当。”

    凌肃眼神微聚,抬眸看去。

    原先他与凉陌川都以为慕晨或多或少与十三骑有所牵连,但后来他才得知,慕晨早已在先皇那处印证了清白,慕晨在先皇面前备案,承认他与十三骑有来往,并且十三骑认了他当主人的事实,怕的是凌肃凉陌川对他动手。而关于敦亲王遗子的事,先皇早收到确切消息,那孩子在当年逃难时已经重病离世。

    至于遗子寄养于慕家,并派亲信暗中护持的所谓十三骑绝密信息,只是那两个愚忠于敦亲王的属下留下的假消息罢了,为的是敦亲王血脉不断,让十三骑有个念想希望,让那些为黄粱梦誓死效忠的人们永不离心。

    添加 quot;buding765quot; 微X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