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151:风大闪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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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凌肃所料,凉胜的罪名见光即死,怕的就是会审。

    但凌肃也有他的怕,最怕子虚乌有。古来诬陷臣子最可怕的罪名便是谋反,谋反很广义,可以听风即雨,可以将东拉西扯术运用到极致,从一个微末的细节,演化成滔天罪行。因为天子都怕臣子心怀二心,臣子对嫌疑者恨之入骨,恨不得扑上去生生咬死,以证明自己对君国的忠贞。

    先前国公的什么结党营私,玩弄权术,无能误国,不过是小菜一碟,经不起推敲,一通盘问之下,无中生有的嫌疑毕露,却在“涉嫌通敌卖国”这一关卡上,凉胜遇到了绊子。

    少钦司有样绝活,谋反一告一个准,这缘于他们庞大到令人发指的情报系统,可搜集到天下众臣的种种私密信息,像凉胜这种位极人臣的,自然成了他们重点监视对象。

    夜叉上前陈情,有少钦司档案为证。两年前丁御史为已故陈将军翻案后,凉胜罗织罪名将丁御史发配边疆,这事曾经没人敢提,像丁御史这样揭了皇帝创疤的,令皇帝丢脸的人八成是活不了的,凉胜抢先一步下手发配丁御史,看似阴狠毒辣,为皇帝解了一口气,实际上救了丁御史一命。

    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妥,就算凉胜想保下丁御史,又能说明凉胜何罪?毒害同僚或者与圣上为敌?

    夜叉脸皮一跳,脸上那条骇人的伤疤随之一抽,他向众大人陈情道:“看起来凉胜好像处置了丁御史,可实际上他包藏天大祸心!丁御史与凉胜多年交好,是换命的交情,如果说凉胜为了保护丁御史,选择将他发配这倒好说,可众人有所不知,前阵子我少钦司收到邻国密报,丁御史两年前便投靠了乌夷国!一年半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用我再向各位告知了吧,七皇子慧王险遭乌夷国死士杀害,死士闹入京城,搅动满城风雨,朝廷自危。

    乌夷国为何会那般清楚我京城布防,轻松破解?其中玄妙更不必多说了吧,必然少不了丁御史与凉胜的从中相助。而去年,相似事件再次发生,盛王殿下中毒险些身死,所有一切都指向了乌夷国指向凉家。更甚者,飞鱼是乌夷国密使,身负搅乱大渊的使命而来,飞鱼是谁,江微独子,江微是凉陌川师父,凉胜的老相好!事情已经够明晰了,凉胜,才是我大渊最大的毒瘤,皇嗣最大的隐患,更有可能两任太子被害,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关于凉胜通敌一事,有部分臣僚证言、少钦司相关档案在此,请各位大人明查!”

    几位不愿见凉胜受害的大人心弦又再次绷紧,堂上剑拔弩张,不见硝烟的战火,正迅速燎原。

    各位负责审案的大人们将夜叉呈上的证据交相传看,有希望凉胜脱险的暗暗抑止眼中惊慌,有巴不得凉胜去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庆幸,可不管惊慌或是庆幸,人们的表情都极其冷漠,阴暗的未知,将大理寺正堂影射地满堂肃杀。

    大人们在传阅,摇头。

    后堂避在屏风里的老者,气定神闲。

    而坐在大堂左侧的原告凌肃不露声色,缓缓执起杯盏来,慢腾腾喝茶。

    稍后,大理寺卿一敲惊堂木,向堂中歪歪斜斜跪着的凉胜问道:“凉胜,你有何辩词?”

    凉胜半瞌着眼似有睡意,消极地反驳道:“这叫老夫说什么呢,夜叉说丁御史两年前便投靠了乌夷国,背叛了大渊,这么大的事他就前几天才收到密报?两年了,非得赶着审老夫的时候他才收到密报,哪那么巧的事儿,他不是跟乌夷国串通好,要来黑老夫的吧?老夫被夜叉关了这么多天,从头到脚已无一寸好皮肉,他跟老夫说,如果老夫不承认自己结了党营了私,便论老夫一个谋反大罪,非整死老夫不可,你们瞧,老夫那么硬的骨头,当年是一脚踢死过汉血宝马的,都叫他打断成几截,少钦司黑如炼狱,这等酷吏的恶毒话,你们也敢信?”

    “凉胜,你血口喷人!”夜叉就差没跳起来暴吼。

    “副都督稍安勿躁,”大理寺卿向凉胜皱眉反问:“证据在此,岂能叫我等不信?”

    凉胜闭了闭眼,一脸困顿,已然懒得多作解释,“老夫当年贵为一国之相,发配个贪污的御史有什么稀奇,老夫与丁御史认识已久,没担个大义灭亲的美誉,却招来如今的通敌之嫌。真不知丁御史投靠乌夷国与我何干,乌夷国死士进入京城肆虐是城防过失,请纠他们的错,与我无尤,好像荣王殿下,曾代管这一块吧……”他立刻忽略了凌钰,免得别人又说他和稀泥拉别人下水,接了上文说道:“副都督说飞鱼是乌夷国密使,老夫一家与飞鱼母亲渊源极深,所以老夫有通敌嫌疑……对此请恕老夫才疏学浅,不懂个中逻辑,老夫无言以对,听凭各位议罪。”

    左督御史道:“副都督呈上的证文,证实你与丁御史私交甚笃,当年你弹劾丁御史致使他发配边疆是否另有隐情?比如,为了方便他投靠别国?少钦司档案中,称你当年送行丁御史,两人在十里亭秘谈近两个时辰,又是商谈了哪些内容?”

    “大人啊,别捕风捉影了,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烦请各位整理文书送呈圣上,由圣上决断吧。”凉胜腿伤严重,被木板固定地僵木,只能直挺挺跪着,此时的腿已经不堪负重,不住地打颤着。子虚乌有的东西他不愿再辩,古往今来,曾有多少忠臣名将死在这莫须有的罪名之下,谋逆一罪是天子最锋利的屠刀,它本就不需要证据,只看是否契合了天子利益,只要天子想除掉某人,这便是最好的罪名。说起来,全看手握权柄的皇者如何选择罢了。

    左督御史内心是为凉胜好的,凌肃千难万险告了御状,联合手上全部人脉,为他争取了一个九卿会审,他却拒绝自辩,不是要白白错失了机会?左督御史好心提醒道:“副都督所呈证据中,有人证证明丁御史曾与你通过一回信,请问那封信何在?凉胜,皇恩浩荡赏你会审机会,你为官十几载,都知你是个精明人,可不要一时意气,错了时机啊。”

    “时隔太久信已丢失,老夫没什么可辩的,无话可说。”凉胜冷笑,本来明睿的眼中无限疲惫。

    丁御史一手揭开圣上错杀陈将军一门的惊天大案,害凌南失仪于天下,龙威大损,凉胜借口贪污罪弹劾丁御史,判处流放,为的是保住丁御史免受凌南陷害致死。他们私下里是旧友,与旧友话别很可疑么?与旧友通信又何错之有?丁御史不知后来又遭遇何种变故,传他投靠了乌夷国,可凉胜不信,丁御史不惜性命为陈家翻案,何等的大义豪情,那样睥睨天下的男儿,怎么会投靠乌夷国肖小?

    无奈啊,少钦司是圣上眼中的权威机构,少钦司说有,就当有了吧。

    十几名朝廷中枢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商量怎样拟定文书最为合适,被告当中,凉胜若无其事,冯乔战战兢兢,夜叉神色阴郁,各有各的心事。

    左督御史百忙中喝了口茶,不小心呛着了,引起一阵猛咳,咳嗽时往凌肃那儿看了看。

    凌肃前阵子在外头没吃好喝好睡好,还被人禁锢了多日,回京后又百般折腾,近来小身子有点儿发虚,正揣着茶杯焐手。

    差不多焐得双手回温,他才一皱眉头,缓缓开口:“各位大人,凉胜结党营私误国的罪名,算是证据不足驳回了么?”

    大理寺卿回道:“算是。”

    “所以只剩一个涉嫌通敌罪未有定论是么?”

    大理寺卿与左右督御史对了对眼,肯定地答道:“是。”

    “是涉嫌通敌罪?”

    三位大人异口同声回道:“是。”

    凉胜恍然大悟,脸色未动心里却大感欣慰:这小子,原来打的这主意……

    是涉嫌通敌,通敌,不是谋反,是通敌不是谋反……

    凌肃手捧茶杯,垂下眼睫:“敌为哪方啊?”

    “当然是乌夷国。”大理寺卿想也不想说道。

    “哦,”凌肃一个嗤笑,慢慢道着:“若不是在公堂上,本王早一耳光抽你这曲意构陷、妄图颠覆大渊政权的奸佞小人了。”

    “这……臣一向忠心侍主,王爷何意啊?”大理寺卿慌张问道,凌肃一撂狠话,众位大臣们也都个个坐直了虎躯,不敢有丁点儿分神。

    凌肃手抚茶杯,一副悠闲懒散样儿,“乌夷国于长泰十八年,经本王与慧王为首诸臣历时两个月谈判,二十万将士虎踞边陲施压,重威之下已向我朝俯首称臣,此事惊动四海,你身为大理寺卿,当朝二品大员,竟敢指我朝羽翼下的属国为敌国?这不是妄图颠覆朝廷政权是什么?你们都想造反不成!”

    众大人张口结舌,公堂上惊怔一片,好个反客为主偷换概念指哪打哪!

    凌肃动动他坐得发僵的腰,嘶嘶抽了一口气,那小表情众人瞧着都痛,可见话不能说得太大,容易闪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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