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142:深夜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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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苦笑,入骨悲凉。抽了口长气,假装已扫去眼中阴翳,“所以他的后招儿,是慕晨?慕晨权柄极重,又掌握着诸家秘密,凌钰为人嚣张暴戾,难免有把柄落在慕晨手中,用慕晨打击凌钰,最好不过。”

    她等书情回应,书情却没有接话。

    “然后呢?”凉陌川僵硬地笑问,“向凌睿下手?栽赃凌睿?让他彻底失宠?或者干脆点儿直接暗杀他?”

    书情缄默不语,凌钰完蛋后自是要对凌睿下手,但凉陌川与凌睿友谊深厚,又怎会坐视国公对付凌睿?都传凌睿胸无大志资质平庸,圣上不会不知凌睿的真实才能,他自小聪明机灵,不在凌肃之下,只是性格使然,他不喜争斗,不爱揣度旁人心思,仁心仁义,这样的人做帝王,或许不能开疆拓土,却能广施仁政,维稳大渊,谋个均衡发展。大渊自凌南上位,杀孽太重,也该出一任仁君,为充满血腥的凌氏江山洗牌。

    凉陌川冷笑,“凌睿哪儿都好,只有钱皇后这一个弱点。圣上不喜欢后宫干政,外戚权重,这点很简单——圣上早有废后的心思。凌肃虽千般好,却有一个抹之不去的污点。”她的话停下,在淑妃一事未揭发之前,没有人知道淑妃曾与高僧有过一段“丑闻”,支持凌肃的大伙儿还都乐呵呵地帮着凌肃,为他荣登太子之位努力,又岂知当中隐患。虽然儿子无辜,但不可否认淑妃的那段传闻,是凌南入了膏肓的心病,保不齐凌南一念之差,就将位子留给凌睿了。

    书情并不想听凉陌川说凌肃污点,当然凉陌川也并不打算说,书情只问:“我们要怎么做?”

    “不管国公给你们安排了何事,全部搁下。”凉陌川面色沉重,“不许再与国公府暗卫合作,他们直接受命于我;不许参与天子家事,更不许做出有伤凌睿的行为。凌肃已经通过秘密渠道进宫,等他的消息。我先去一个地方,直觉那儿会有好戏。”

    一座平时香客了了的九天玄女庙,暗夜中孤寂如水,后院,一名黑衣人坐在围墙与墙面的阴影中。

    她在黑暗里看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鞋面,嘴角一动,却不是在笑。

    有动静了。

    庙宇后院,一座草棚里发出些什么东西蠕动的声音。

    她更小地缩了缩。

    那声音停止,她正要欠身去探看,棚子里有个男声在道:“等很久了吧,可惜手上没带酒,不然定要与你小酌两杯。”

    不愧是高人,她已克制了呼吸及心跳,竟然仍未逃过他的敏锐触觉。

    她在盛王府察觉出那人的动作,再见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国公府,便知他定会在此地出现。

    凉陌川跳下围墙,向草棚那处作了一揖,“晚辈冒昧了,请师父见谅。”

    草棚下那人走出,月光正凉,披在了他无一发的头上,将光头照得分外亮堂。

    了镜合个双十,笑眯眯道:“能得见凉施主平安无事,贫僧心慰。”

    “晚辈当日不告而别,师父们没在背后骂晚辈就好。”凉陌川这才说到了正事儿,“我离开泽恩寺已久,是生是死早有天定,师父来京,必不是为了找晚辈给晚辈治病的吧。”

    “那施主以为呢?”了镜不置可否地笑问。

    凉陌川手指东南方向,悠然道:“为了娘娘。您可治我,自然能治娘娘,殿下又怎会放弃救治母亲?国公府那条密道,也是殿下告诉您的吧。”

    “凉施主心明如镜,了镜惭愧。”了镜本就不想瞒她,这会儿她已猜到情由,他便和盘托出了,“殿下因为赶路紧急,恐与你碰上,于是托泽恩寺一位师弟相求贫僧,说万一你不顾治病追他而去,便请贫僧离开竹林寻你,助你痊愈。当中提到娘娘病情,若你可得救,兴许娘娘亦能复原。贫僧本受罚于竹林此生不得离开,但人命关天,贫僧不得不离寺上京。然而贫僧赶到落云山时,得知你与殿下双双丧生,盘桓几日后,通过江施主确定你二人平安。期间贫僧一直在落云山,也是在你二人上京前一天才动身的。”

    了镜口中的那位凌肃的师弟,是凉胜在凌肃入寺第二年安排进寺照应凌肃的属下,说是师弟,其实比凌肃年长了四五岁。

    “您的那一套治疗方法繁杂,需要多个时日,出出进进王府多有不便……”凉陌川沉吟,面有疑惑。

    “贫僧用殿下信物将娘娘调包,此庙偏僻,是个治病的好地方。重要的是,此地连接国公府,是凉施主的控制范围。”了镜道:“只是不知那丫头能撑多久。”

    “挽心是个聪明丫头,只要不出重大变故,她是能顶住的。”

    从旧事重提那天起,盛王府含翠殿,即淑妃寝殿便进入了重重警戒状态,王府侍卫将淑妃软禁在殿中,只留一个挽心同在殿内照顾。淑妃受软禁时神志已经错乱,只认挽心一人,旁的丫环一律抵触,侍卫唯恐淑妃出闪失,遂顺了她的意。

    这些天挽心陪淑妃在含翠殿大门不出,饮食用度方面,也都由挽心从婆子那儿接手,一切活动在寝殿范围内进行,对外算是相对封闭的,变相为了镜淑妃成就了极好的条件。

    想了想,凉陌川问道:“为何要偷偷调包为娘娘治病,堂而皇之行事不是更好,万一再因为治病让圣上起了疑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凉施主也知,是因为有人的手太长,并且不希望娘娘复原,王府侍卫下人太多,宫中更是人员复杂,你中有我,若她收到风声,必会想方设法干扰贫僧。你明白,治病过程中但凡有一点儿闪失,对娘娘的伤害不可估算,你有强武傍身,尚且落得偏执成痴,何况柔弱如娘娘?”了镜说着,似想起了哀怜事,自叹了一声道:“至于圣上会不会疑心贫僧,这点施主想多了,若殿下跟圣上备案,圣上必定是放心的。”

    凉陌川双眼陡睁,几乎是同一时间想通了镜话中意思,她为自己不大忠厚的想法唏嘘了一番,眨眨眼,磕磕巴巴问道:“难道说……您出家前……曾经,是宫中的小太监……还是在圣前服侍过的?”

    了镜瞬间一脸泪痕:“施主明白便好,缘何说得如此清楚。”

    当今天子崇尚佛教,身边有几个人响应他老人家号召,一不小心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和尚,这也能说通……

    圣上必定期望淑妃能亲口说出当年事,纵然圣上不见得信那一定是真相,总比疯言疯语加恶意揣测编织来的臆定中的“真相”,更能令圣上信服。

    不管结果如何,不会比现状更糟。

    解决凉家危难的釜底抽薪之法。

    当夜丑时,凌肃入宫,在天子寝殿中父子相见。

    父子二人对座,凌肃一五一十向凌南解释了尘之死,拿出了尘临终前交给他的信以作证明,凌南从未怀疑过凌肃有杀师之心,这事匆匆揭过,关于凉陌川治病一事也说了些,但瞒下了后陵的那几日。落云山遇刺,与属下分散,自己腿受了伤,只好隐身下来,一面躲避杀手一面疗伤,等待朝廷救助,并不知外头已疯传他的死讯。

    凌南听了不禁后怕,激出一头冷汗。

    “你回京了,凉陌川呢?”凌南忽然问。

    凌肃谨敬地点个头,淡淡道:“她揣着个免死金牌,做缩头乌龟了。”

    “这么说是进京了,有意思,她病好了么?”凌南释怀了险些失去儿子的后怕,这十一年来,他三度以为上天要夺去他的儿子,每次都逢凶化吉,每次都与凉家牵扯甚深,真不知凉家到底是儿子的救星,还是灾星。

    “算是好了大半吧,依然有点儿傻。”凌肃说得含糊,话锋一转道:“儿臣弹劾国公,是受了小人奸计,以为国公对母妃犯下罪过,这是儿臣的过失。国公在朝十几载,事事务求做得面面俱到,他有功于朝廷又是个极其聪明的,他的能力众所周知,无人不服。他膝下无子,不贪图享乐,曾婉拒父皇赐他一等爵府,这样无欲无求的人怎会结党营私误国?想必是有小人陷害国公,此事希望父皇明查。”

    凌南眼皮一掀,漫不经心地从几案上取了茶水。

    凌肃说道:“国公与父皇认识十几载,在父皇鞍前马后效劳,都传言他是父皇至交好友,君臣精诚为国传为美谈,树立天下楷模更有助君臣齐心,使朝野民心大统,圣明君王最在意民心,父皇向来禀承圣主之道,想必父皇对此自有另一番打算了。”

    “说。”凌南喝口茶,似笑非笑。

    “儿臣愚昧,不知父皇腹中乾坤。”凌肃谦逊地说道,“请父皇明示。”

    “少跟朕卖关子,朕拿下凉胜,当真是因为他结党营私误国么?这说辞是说于天下人的,不是你。”凌南嘴角一抹怨毒闪过,滚金边附龙纹的杯盏在几案上重重一墩,“朕宠信他,他却不知好歹,将手伸入了后宫之中,为了替他的结义兄弟文过饰非,居然将心思动在了皇妃头上!你母妃涉嫌与了尘有染,这账朕与他们算,凉胜妄图掩盖真相,谋害皇妃操纵皇子居心叵测,这账自是要与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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