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125: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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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凉陌川以为他们都已从枝头下来,准备面对面大打出手时,空中又有两道乌光疾落,分别从左前、右后两个方向对凉陌川发动攻击。

    凉陌川清楚他们这一击若得手,定会让他们撞出一块老少咸宜的陌川牌肉饼,她瞬间心念电闪,往右前方迅猛一扑,存心想让直线砸落的两位高僧来个狗撞狗,然而,就在即将两两相撞的瞬间,他们彼此掌掌相触,刹那消融了力道,双双如纸片一般朝后一弹,落开了两步,功法应用之妙,妙至毫巅。

    “才四个和尚,大叔不是说有八个嘛。”凉陌川不知死到临头,还对八大高手没来齐的事儿感到可惜。

    四个和尚各自把守凉陌川四方,单是立着不动,便能给人带来一股强劲的压迫感,这股力量由外至外,逼得人惶然窒息。

    他们的僧衣不是普通弟子的淡青,而是纯黑色偏襟,他们每个人脖上都挂着一串鸡蛋大的佛珠,年纪只在三十多岁,看起来却异常稳健持重,凉陌川有理由相信,他们仅靠内息外放,也能将她的肉身挤碎……

    静室内徒有四壁,相传此间静室是恩泽寺第一任主持思过的地方,所以有不设陈置的规矩,居中仅有一张蒲团,此刻蒲团上,坐着宝相庄严的了尘大师。

    凌肃卟一声跪地,毕恭毕敬拜了三拜:“弟子给师父请安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了尘体型壮而微胖,坐在那儿就如一尊弥勒佛,又天生一双细长笑眼,笑起来便找不着眼睛,叫人一见亲切。

    他抖抖宽袍袖口露出手来,欠身去牵凌肃起身,拉在了他身边坐下。

    像以前那样,笑容温和地拍拍他脑袋,一拍之下怔了怔,手感不对。

    凌肃心头一酸,赶紧摘了发套,将他光可鉴人的脑袋送上去:“弟子为出行方便,做了些改装,喏,您再摸摸看,是不是与从前一样?”

    了尘胖胖的手掌缓缓地抚上去。

    坐在他身边的,仍是那个机灵懂事的孩子,手底下仍是那种令人心安的温度,可这一切,真的还与从前一样么?了尘心底怅然若失,孩子仍是他的爱徒,却已回归了大渊九皇子身份,不再是他可以呼来喝去的小和尚了,手感依然是那手感,却已虚幻到无法捉摸,他是星,挂在他遥不可及的天空,从他离开山寺回往尔虞我诈的朝堂那日,师徒名分已断。

    “是不是国公通知了您,所以您知道我要回寺里?”凌肃问道。

    了尘高深莫测地回道:“贫僧掐指算出来的。”

    凌肃笑得更深:“哦,那师父可算出弟子回寺里何意啊?”

    “知道。”

    “请师父指教。”凌肃近近凝望,了尘虽将近五十,但仿佛岁月疼惜,不忍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皮肤如书生一般细腻柔和,甚至能在桐油灯下反射出光来。

    只见他双眼弯如新月,唇角微启,笑意盈盈地说道:“送贫僧最后一程。”

    凌肃含笑的眼神登时一冷:“国公他给您消息了?”想着他着实没必要这么紧张,他早与凉胜商量好做戏让师父假死,再将他暗中送走,一场戏罢了。可凌肃心里劝慰自己,又忍不住去想,师父为什么急着派师弟等门,命他即刻相见?

    了尘笑容不变,接着上一句道:“此去天人相隔,贫僧也是……怕你有遗憾呢。”

    “师父……”凌肃惊觉了尘气息渐弱,再一见,了尘脸色煞白,眼中的微笑僵硬,痛苦而狰狞,一丝血线从他的嘴角徐徐滑下。

    “师父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凌肃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事,在他印象中师父是个爱笑、和气又善良的得道高僧,他看透世间万物,是真正凌驾于世俗之上的无欲王者,凌肃不敢想他会做出这世上最俗,最无奈可憎的事!

    他托住了尘的胖身子,抱着他泣不成声:“为什么要这样?弟子不是来了么,国公说,让您假死可以暂渡难关,可您为何……为何?”

    “凉胜来信了。”了尘吐字艰难,颤抖的手摸索着伸向蒲团下,取出了一张已拆阅的信交于凌肃。

    凌肃的目光随着了尘的手,看向了他手中的信,悲痛眼神瞬即变冷,在模糊的视线中更显凄惘森寒:“是凉胜,要让你死?”

    “他一直在护你,在你身上,他比贫僧,付出的更多。”了尘再将信又向他递了递,在毒发的巨大痛苦中,他还在对着爱徒,做出爱徒喜欢看到的微笑。

    凌肃这才犹豫地接下信来,信上内容不多,分上下两部分,凌肃一眼便认出第一部分是凉胜笔迹,第二部分是师父笔迹,像是一来一往的对话,只是对话的两人未谋面,也永无机会再谋面。

    凉胜信上写:事情已暴露,望做最坏打算,宁折己命,保孩子万无一失。

    了尘信上回:当年一念之差,虽彼此清白之身,罪亦难赎,唯死而已。

    “国公误你!混账凉胜!他为何要写信给您,我明明都要到了,他为何还要写信给你!他是故意的,他从没想过让你假死脱身!”凌肃愤愤一握,信在他手中皱如一块烂布,“这就是他所说的解决之法么!他骗我,我不该信他,那样两面三刀的人,我为何还信他,是我,亲手将师父,推到了绝路……”他埋在了尘肩上吞声饮泣,相互中给予对方最后支撑的力量,他突然哭得像孩子,抽噎着说不出话来,师父将走,他付出全部勇气才选择信任的凉胜,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又一次充当了刽子手,将屠刀,挥向一手养他长大的师父身上。

    鲜血滴在凌肃肩头,这时他已没有胆量再看师父临死的惨状,只是默默又紧紧地抱着,互在彼此肩上,一个流血,一个流泪。

    “怪师父,你们都没有错,”了尘声音断断续续,低沉地几乎听不清,嗓子里带着血液上涌,又被极力压抑的咕咕声,听得人心惊肉跳,“当年我,不该动了凡心,不该对你母妃……有非分之想,而她,因为与圣上成仇,便也,利用了我……可我们,是清白的,只是圣上忌讳,国公想保下我们,她若不疯,早晚会死,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自私无情……师父该死,我死后,将我遗骸,送往京城……将我的话,将你真实想法,都告诉圣上,你们应该……都会没事了……”

    了尘的声音越来越轻,到话尾时弱不可闻,沉沉的身子忽而重下,压得凌肃肩膀一沉,千疮百孔的心上,紧跟着猛然一窒……

    竹林禁地,一棵棵断竹接连倒下,横竖层叠,大片月光泄下,照亮凉陌川惊诧的双眼

    那时四高僧身影乱如飞光,一条条乌线似的穿行于竹枝之间,将凉陌川围在他们编织的光圈当中,凉陌川本想耐心等他们绕累绕晕以后,再上去将他们逐个放倒,可他们身法一停,竹子竟以极其怪异的姿势纷纷倒向了她,四面八方全部向她压来,他们已将竹子倾倒的角度与速度都计算到位,这无数棵竹子一倒,便是一张一只鸟儿别想飞出的天罗地网。

    所幸凉陌川不是一般的鸟儿。

    在竹子将倾在身上时,她贴地飞窜如雨前灵燕,巧巧从竹子缝隙间穿插而过,他们快如光,她疾如电。

    “砰!”一棵断口粗糙的残竹零距离擦着地面飞射而来,途中穿破前方阻路的竹子,一路以无可抵挡之势,直向凉陌川发起致命攻击。

    接而,断竹在高僧们内力驱使下,自己生了灵魂一般,相续从各个方向发射,甭管她窜得多灵活,那些竹子就是长了眼,以各种刁钻角度向她发起攻击,在这样危急时刻她不得喘息,但凡停下,必定要让断竹刺个对眼穿。

    如此充分、长时间地调动内力,这在凉陌川受伤成痴儿之后是第一次,她的手脚显然没有病前灵活,尚可算个高手级别,她虽傻,却也能觉出几位高僧并没有尽力,否则便不是残害竹子来压她、踢踢断竹来飞她,而是四对一将她正面群殴了。

    凉陌川上窜下跳,避开飞如乱箭的竹子,时而上撩、俯冲、后射、借力,仿佛那四人存心耍她玩儿,在故意拖延时间,偏偏她想跑跑不了,只能在这个包围圈内,像只猴儿一样被他们的气场牢牢牵制。

    在一个凌空翻腾时,骤然而来的竹子击中她左肩臂,她先是听见了自己的骨头嚓地一响,再而臂膀传来剧痛,她一声痛呼,因为在空中失去了力量而仰面摔下,力量一失,再想调整已太难,那一击不仅伤到了骨节,同时也令她的身子顿时僵木,只能任由自己像残蝶一般飘落下去。

    完了……做好摔半死准备的凉陌川忽觉手上、脚上分别一紧。

    “可别……”凉陌川受伤的左臂剧烈一痛,心里跟着冷下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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