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068:陌川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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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趁着凌南的那股欣慰劲儿还没过去,文涛“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哭诉着:“吾皇圣恩啊!承蒙吾皇保佑,承蒙九皇子不离不弃,小儿何德何能,能得九皇子以命相待?小儿区区草芥,生逢此世,能得吾皇庇荫是他天大的福份啊!九皇子与世女对小儿而言,有再生之恩,老臣斗胆请求圣上开恩,饶世女骄纵之过。世女不计生命为九皇子取药,既成全九皇子大义美名,又挽救皇子性命于危急之时,功在皇室社稷,功过可相抵啊!”

    一直以来恨不得将凉家踩入地底的文涛,苦口婆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替凉陌川求情,叫这叫凉家父女看得好不心酸,文涛他老人家为了缓下情势,催使解药的事尽快完结,免他儿子被牵连,做到这地步他容易么。

    情节转换太快,连凌南也懵了一会儿,欣慰劲儿过后才想到,原来是凉陌川话中有玄机啊。

    凌南未回应文涛,只阴森森地睨向殿中的凉陌川,笑得不分喜怒,“九皇子救了你们?”

    凉陌川埋头回道:“九皇子胸怀仁义,博待天下,能得九皇子庇护是臣女之幸。有关此事,圣上可命少钦司细查一干相关人等,慕都督会给圣上一个全面的答复,臣女自愿去少钦司接受调查。”

    “准。”凌南满意地点点头,一宿未睡的疲惫,近四个时辰的超长集会,透支的痕迹层层积在他眼底,将他的眼充地血红。

    一场无妄之灾,一场磨难,对九皇子来说何尝不是祸兮福所托?他受了苦,却赢了无私大爱的美名,在他正式恢复身份之前,这场生死之劫,足可使他在朝廷上下,一炮而先声夺人。

    “谢圣上恩准。”凉陌川深深伏下身去。

    抱枣儿站一边的凉胜一脸同情地看向文涛:文相啊文相,你能往哪儿躲啊,等圣上缓过劲儿来,你如何向圣上解释你儿子另一半解药的事?保不准他会疑心于你,等着被少钦卫重点排查吧,这回管好你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得了,叫你有时间跟五皇子窜掇着告老夫状子……

    打完太极推手,也该到了散伙的时候,凌南见凉陌川伏在殿中木雕似的,斜了一眼说道:“都平身,世女先留下,文相可以回去了。”

    “谢圣上。”文涛低着头爬起,站回了右手边。

    凉陌川却迟迟不动,僵木的伏低姿势诡异地持续了良久,凉胜正要上前去看,她的身子忽然一歪,双眼紧闭着瘫倒在一侧,明净的地砖上,印下了她一排醒目的汗迹。

    脑际空白一片,和尚,解药,生死,一吻……她错综复杂的意识渐渐抽离。

    她最后的清醒,是听见一双匆匆的脚步声,与金属器物落地的声响,鼻端,还有一丝醉人的清香……

    依旧带着余热的秋季里,日向西沉,释念披一件银灰色中厚大氅,抿一双干白无色的唇,寞寞站在一座宫殿三楼的栏杆旁,从这里望下,一辆八人抬的红顶华轿正不疾不徐地行进着,朝通往皇宫之外的第二重宫门走去。

    他瘦而有力的手紧紧抓在冰凉的白玉栏杆,目光一直跟随着那辆轿子,它没入宫门,他眼眸渐深。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他做释念的日子,延得更长久一些,不是权力漩涡中的九皇子凌肃,单纯只做一个为了历红尘而离开山寺的小和尚,单纯地为了帮她念经消业,而挂单在国公府,亲眼看见她在他的视野,看见她的多姿多彩,美轮美奂。

    一入宫门深似海,最可怕的,不是他要随时面对来自各方各势的恶意,不是他所不愿面对的孤冷清寂,而是十年的思量一朝断,要眼睁睁等待着那些鲜活于脑海的珍贵画面,在无数的丑恶面前,被日渐填满的记忆一点点风化。他怕当有一日他回首,触摸到的,不再是单纯的地窖下暴戾的她,单纯的,为救李公子以身犯险的她,单纯的,要为他以命相搏的她。

    他久久站在微凉的风中,挽心来请他回屋避风,他只是微笑着对她点头,慢慢解下了大氅的系带,扔向了夕阳即将收场的一道温暖余光。

    嘴角轻轻牵起。

    今日过后一切重来,我们,来日方长……

    入夜,火烛燃起,偌大空阔的闺房中,除了哭丧声就是哭丧声,房子大了回音更重,吵得凉陌川耳膜子疼。

    “我家可怜的丫头唉,回去玩一趟,弄得个人不人鬼不鬼地回来啊,谁家天杀的敢这么欺负你哟……瞧这小脸被蹂躏的,哟,国公府是要完了么……”脑袋缺根弦的四姨太哭起来比谁都响。

    “脸都被打花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破相了谁要啊。”爱美如命只会勾引国公大人的五姨太,关心的重点总是偏的。

    凉陌川装死中,跟她们说不清,她们只负责怀孕,啥都不懂,心说她们唠叨完总该散伙,谁曾想她们还真打算唠叨个没完了。

    二姨太后怕地直抚胸,连声念着“佛祖保佑”“能回来就好”“以后别跑那么远的地方玩了”……

    “……”

    “……”

    三姨太性子慢点儿,但是个要强型,在其他三位姨太不重样说了若干句后,她才指捏凉陌川下巴左右看看,哎了一声,总结性地轻轻吐气:“小祖宗仗着自己脸皮厚,拿脸蹭过地面来着……”

    “可怜啊……”

    “她都这样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凉陌川忍得心疼肝颤,这四天她度日如年,生死血光里翻过几回浪,在姨娘们眼中竟是出去玩了一遭,跟她们实在没啥好说的,人家哪会操心那么多,操心自个儿至今也没动静的肚子都操不完。

    或者,是国公大人不让她们操?

    凉陌川忍着那四位在她床头哭灵的好姨娘,左手悄悄在床板下摸了摸,手指一按。

    轴轮行进的摩擦声响起,一道墙体从侧旁的墙壁中滑出,四位姨太正诧异着这声音哪来的,便被这道移动墙经床前隔开,将她们与凉陌川的床板分成两处。

    凉陌川又按了一个枢纽,这面墙体开始正面移动,将四位趴在墙板上砸拳嚎叫抗议的姨太太们,生生推到了屋外。

    凉陌川舒服地侧脸枕着手背趴正,安静真好。

    才一醒,便觉身上轻松,远没有想象中的疲软无力,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她负伤累累体力透支,又因为伤口感染起了高烧,在宣殿圣前突然昏厥,即便醒来,也该软虾似的瘫上半天才是,可现在,除了伤还有些疼之外,她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

    难道是……想到这儿,床头位置传来一声提示性的轻咳。

    她的床不过简单的一块板儿,居闺房里手,却又四面不挨,没堵头,咳嗽声离她床头约有半丈之距。她寻声仰头看去,只见那儿不知何时多了把太师椅,椅中端正正地坐着国公大人。

    “是您用内力帮我恢复?”她平静地问道。

    “嗯。”凉胜平静地应了,“你对我,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她耷下头,不悦地闷声问道:“您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呃,”凉胜的目光朝上朝下转了转,很不情愿道:“对不起,这回老爹没帮上你忙。”

    “您没有一次帮过我。”她拦下凉胜的话,将脸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假装他不在这儿,她便可以放肆地宣泄心中不满,“从小到大,都是我在做着自己的事,不管我惹了麻烦,我欺负了人,还是别人欺负我,您都不管,我觉得我好像可以仗着老爹位高权重,去做任何事,但您从没帮我善后过。结果,别人欺负我,我必须自己报,我欺负了别人,要像平民百姓一样被抓去官府,去赔银子,甚至给别人道歉……我六岁那年,在街上被一群小乞丐殴打,我哭着跑出来,扑在您怀里,请您喊人抓他们,可您那时呢,那么冷冷地看着鼻青脸肿的我,冷冷地跟我说,要么我继续挨打,要么一百倍地还他们,然后,您亲手,把我扔给了那些小乞丐……”

    凉胜耐心地听着,默然不语,背着烛光,他的眼眸隐在暗处,浅浅地垂下。

    “别人可以趾高气扬地活着,而我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三年前还因为狗去坐过牢,简直笑掉了别人大牙,您一点都不怕成为人家笑柄么?一个超品公爵,当朝国相,您还不如一个偏远山区的县太爷过得滋润。”

    “然后呢?”凉胜笑眯眯地问。

    “然后我觉得……”她不确定国公大人会不会一掌打爆她的脑袋,被子一直拉在了脑袋上,“您没一点儿大臣风范,幕僚一个没有,政敌倒一大把,整天看圣上脸色过日子,没一点儿血性,还有,我严重怀疑您的生育能力,也许我根本不是您亲生的……”

    “还有呢?”声音很近很危险,就在她的头上。

    “您以后对我好点儿……”

    “还、有?”凉胜慢吞吞拉她被子,力致于露出她那颗欠扁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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