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028:梦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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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的意思是摸透敌情,毕竟对他们身份的认定还只在猜测阶段,万一真是强匪,则望通过他们钓出竹岚山大部人马,若他们不是,更不可妄动,总之,不会轻易动那几人。”释念抱怀,沉思状手抚下颌,认真瞧着凉陌川,“跑大牢躲婚,等刑部判了刑,再让你爹想办法捞人,算盘打的挺好,没想到风声又起,你倒进退不是,自讨苦吃了吧?”

    凉陌川盘腿坐地,玩弄手底下的那只粗瓷碗,碗在地上转得飞快,于静中取闹,声响格外刺耳。她一挑眉,道:“我请你是给我消灾解厄的,你倒好,经没为我念几卷,变着法儿给我添堵。若我倒霉,当心砸你泽恩寺招牌,所以为了不损你寺庙名声,这事你给我兜底。”

    转瞬间释念被道德绑架,脑门上似贴满了“负责”二字。

    “这个……”

    “行了,该说的说了,没事回去吧,我养养精神,等女匪回来得尽快套她的话,我有种直觉,她,没我们想象的简单。”

    转动的碗徐徐停下,余力越尾转动越快,声音的震动越是焦急,似乎不安于就此沉寂,在作最后挣扎。

    和尚一番啰嗦,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有人想谋杀女匪你小心点,现在不能惊动他们所以什么事外头也帮不上忙,你自己看着办吧……

    释念虽有些担忧,但他相信以凉陌川的机敏武功,自会顺利避过此事……

    在牢中不知时辰,大概已是次日下午时分,这里,诡异的宁静。

    暗牢如永夜,永远地亮着弱黄油灯,永远地森冷可怖,阴凉而久远地笼罩着令人心窒的寂寞,虽外间风声未能透进刑部大牢的高墙及铁栅栏,但对世事有着超强洞察力的人,身体机能好似可以借着本能,对外界风吹草动产生微妙感应。

    凉陌川枕一只右臂,无聊地仰面躺着,左手骨节缓缓敲打草席,一下,一下。

    侧首,目光穿过铁栅栏,便能看到另一间牢房中那体无完肤的女匪,自狱卒将她送回,至此约过了两个时辰,她仍在昏迷当中。

    她或许对不正常的氛围有所察觉,但她绝对想不到,有人早已对她张开了森森袋口,企图在她无知无觉中,请君入瓮。

    敲击草席的手停下,凉陌川身子一僵,眼光微沉:这声音……

    大牢夹道中,珍珠般通润的男声儒雅感性,好听地人情不自禁神往,似遥远的柔肠一曲,美得人心醉。

    “劳烦大人了,谢大人通融,在下只须一刻光景便好。”

    那人还未进入视线,凉陌川便觉心跳骤升,她从来不急不燥,可她的所有强势、镇定,却会在那人的一个余光或呼吸中土崩瓦解,他来天牢,看谁?

    他向来洁身自好,纤尘不染,是这世间最干净的男子,让她觉得生于此世便是对他的羞辱,而牢内如此脏污晦气,以他淡泊尘世,宁隐山水的性子,若非十分重要之事,他断不会来。

    狱卒已退去,他的脚步正向她这边靠近,难道他来大牢,是为了看她?

    她半坐起,凝视夹道,拭目以待。

    一身淡青长衫,飘逸如江上碧波,流泻千倾,一色的水青,腰间犀角带束起,衬托出男子刚韧有度的完美身段,方形的鸡血玉佩上山水隐现,束在腰间的长笛,巧巧露出了下端,含蓄如娇羞的大家闺秀。寻着这身淡而华美的衣袂上看,男子肤泽净美,气质柔雅温润,是难得的脱尘于世的空净之美,如此男子,但得一见,便叫人如临绝世画卷,身心不由自主地皆受涤荡。

    凉陌川不由自主的,极其违和地想起另一个人来。

    像释念这样虚伪又腹黑的和尚,本该是游历人情世故,虚迤于纷繁尘世的滑头,而水青男子,才应是寺庙内不惹尘埃的信徒,教世人多看一眼都是对佛祖的亵渎。

    还好她没宗教信仰。

    这位芝兰玉树的空净男子,是右相文涛家二公子文丞,为人极具才情,精通琴棋书画,尤其在声乐方面造诣非凡。

    五年前,他一支断肠曲在假山之顶吹起,正逢凉陌川在群殴中失利,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听到那曲子后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想到被人痛揍之艰辛苦痛,不禁泪如雨下,崩溃地躲在假山后便哭。文丞那厢的吹完了曲子,听到有人哭,下山一问才知自己已虐了她一整个回合,为表歉意,着实又奏了一曲欢快,凉陌川听后兴意大起,当即原路返回,将那帮人揍趴。

    当初从假山上跌落,意外砸中娘娘腔吴开明,也是因为文丞惊鸿一瞥。

    而此时,文丞淡漠的脸上似有惶惑。

    凉陌川来到铁栅栏前,看着栏外的文丞,也在惶惑他怎么会来看望自己。

    他声线如泉,字语间,尽皆美如音律:“冒昧来此是我失礼,请世女见谅。”

    “你不妨多冒昧几次……”凉陌川险些冲口而出。定了定恍惚神色,她笑道:“没有的,不知文公子怎会来此,牢内脏,怕污了公子衣衫。”

    文丞道:“之前我在府中看书,忽有纸团打穿窗纸,落在面前,上面竟写着,让我务必尽快来刑部大牢见世女一面。”

    “奇怪,我并没有暗示任何人让文公子来此啊……”此事蹊跷,凉陌川浑身上下一阵冷意,忙问:“纸条收起来了么?”

    “事有疑惑,我自然会将传信的纸条收着。”文丞俊眉微耸,多了几分人情味儿,别有神韵。他进前一步,手下意识扶住栅栏,放低了声音问道:“狱卒们在外间,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凉陌川也上前一步,“关键是,我不知此事从何而起,细想我这阵子虽不顺,还不至于将谁得罪地太深,以我所想,充其量,那人的目的无非是想整整我,碰巧选中了你,恶作剧一场罢了。”

    倒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恶作剧,她对文丞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爱慕,但她向来将他藏得极深,出于对他的保护,从不露于外人,而这双背后之手竟洞悉了她的一切,企图将他拉下浑水,如此知己知彼,何其可怕?

    文丞微思片刻,不确定地道:“莫非是因为小妹告了你,所以……”

    “真不是我做的,我也不至于无趣至此……”她忙着解释。

    文丞脸上忽然有一个轻微的凝固,目光下滑,落在她的手上,此时她的手,正好将他的手满满包住,蹭啊蹭。

    凉陌川后知后觉,连忙收了手,瞬间脸颊一红,尴尬地不知要不要一头扎进地底,她本是以涉嫌“迫从少男”“受押”在此,文丞这回必会认定她是个好色成性的坏女子吧。

    不想文丞却鲜少地笑了笑:“没事,不管是谁递纸条诓我来此都好,纵然没有这出,世女入牢这么大的事,我也会来此探视的。”

    兴许是被释念式无赖给浸淫坏了,凉陌川听文丞话中意思,好像总不是那个味儿。

    本来还有话可以唠叨,叫她这只该死的手无意一搭,想必文丞心中对她是极度鄙视的,她从不在意他人眼光,文丞此人,却是特例中的特例。

    窘迫半晌,她才东拉西扯道:“令妹昨日在堂上受了委屈,回家心情可还好?”

    这会儿文丞已离得她远了一步,面色谦和:“世女挂心了,小妹是个粗性子,并未在意,心情尚好。”

    她人都坐牢了,文珠能不心情好么?

    “……”

    “世女,既然判定此事乃无聊人的无聊之举,那我便也放心了。”文丞躬躬身,“家中尚有功课,我得先回去,改日再来探望世女,望你见谅。”

    “……好。”凉陌川僵着脸,咱还没开始说话呢,便要结束……

    “告辞了。”文丞拱手,对她虚虚一拜。

    他一转身,衣袂带起丝丝轻风,仿佛夹着独属于他的男子香气,这一转身的风致,洒脱了一室秋华。

    五年前的那一曲,为她烦躁的成长与脾性带来一丝清泉,那一刻她才知世上有一个地方,可以被乐声充满,她那样容易便能从乐声中得到快乐、忧伤,在他的眉眼,蜃间,指腹,那些世人苦思而不得的事,都变得如此简单。

    她站在原地,神容有些呆滞,就这样一眼不肯错失地目送他走。

    他潇洒如瀑的乌发亮得惊心,脊背流畅挺拔,水天一色的青波……

    不对,那是什么!

    他身后的腰带中,赫然爬出一块甲虫般大小的黑点,乍一见形如绿豆,分明就是一只甲虫状物体,眼熟地令她心惊肉跳!

    “站住!”她抑着声喊道,文丞挺拔的脊背一直。

    “不要转身,慢慢退过来,快……”

    文丞不知所以,但世女有命,他便只有照做了。

    等退到铁栅栏前,凉陌川蹲身下来,小心翼翼观察着那只甲虫,这甲虫的形状十分特别,圆形,极扁且质硬,若趴在地上很难将它踩死,它的黑甲周身全是细刺,不长却硬如利刃,它有一个悚人听闻的名字,叫做食心蛊。

    食心蛊不一定食心,它只不过会钻进人的肉身或血液,旋转如飞盘,走哪食哪儿而已。

    可幸的是食心蛊在未得到主人指示之前,并不会主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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