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施主,你节操掉了凉陌川 > 019:那时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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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弟弟大计今晚再次宣布泡汤,凉陌川也帮不上那几位傻绝的姨娘了,她自己还要忙着顶盆。

    半盆水马步式,可熬人呢,铜盆分量不轻,放在头上还盛着水,动作大了会洒,不动身子会僵,好歹不是人干的活。

    过了半个时辰,凉陌川觉得浑身酸痛,上下都快不属于自己,刚想偷懒,却听身后有脚步声,脚步也不客气,噔噔噔走上前绕到她正面,弯下腰将她的脸儿细瞧。

    凉陌川咬牙:这只光无一发的大脑袋,很扎眼。

    “施主,你这是做什么?你既不睡,也不与四位姨太们玩耍,一人在此,不觉得寂寞么?”释念认真地问。

    丢死人了,被她最讨厌的和尚看到她顶盆的难看样子,从没见过这么惹人厌的臭和尚……腹诽完毕,她正面看着释念,和谐一笑道:“锻炼身体,免得不消化。”

    “哦,”释念故意将字音拉得很长,以示他的恍然大悟,“顶着面盆锻炼身体真是不错,重要的是,出了汗还可以用盆里的水来洗洗。”

    “呵呵,小师父聪明。”

    释念伸出双手,正反瞧了瞧,接着声色不动地,放进了盆中搓洗。

    “和尚你大爷的,你真洗……”凉陌川忍。

    洗完手后,释念见盆中的水仍很清澈,便又低头瞧瞧自己的双脚。

    凉陌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释念旁若无人,安静地脱了靴子,顿时一股难以言明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凉陌川马蹲式,虽然高低并不适合和尚洗脚,但他只要将脚往盆里一送,洗个脚是不成问题的。

    “你个臭和尚,趁人病要人命的作派倒跟我老爹的德行差不多,你最好给我走开……你敢把脚放进去试试?”凉陌川恶声恶气威胁道。

    释念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小僧从昨日起便未曾洗脚了,佛曰不可浪费,盆中之水尚可以一用,小僧就地取材,也未尝不可。”

    “你个无耻和尚,占的是哪座山头,修的是哪尊神佛?”凉陌川恨得脸绿,“什么泽恩寺得宠的小和尚,我看你就是个地痞流氓,滚开,别等本少主发火,你会后悔的。”

    释念浅笑着,在她喷火的目光中,渐渐抬起了脚……

    “哗——”一盆洗手水,以绝杀之势泼在了和尚脸上,可这个不要脸的和尚,竟然很是惬意地闭上双眼,一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泼水之欢。

    再睁开眼时,只见一团人影闯来,生生撞在他胸前,将他身子撞得几乎贴地而飞,身形倒退,脚尖擦地,如秋风过境,飘逸地无可捉摸。他虚目而视,知道她这一撞是有意为之,而非一时气恨所致,面前那女子的影像尽收眼底,她双眉微蹙,眼中怒火却顿散,讪笑隐然,她的身子,在离他约两尺之距同步抵近,风吹在她淡蓝色长裙,飘逸中,显出她极致优美的身段曲线,撩人心魄。

    他眼帘上的水渍滑落,便是在眨眼的瞬间,他的身子跌进屋内,与凉陌川双双倒入其中。

    门内一阵轰轰,翻天覆地的打斗声响起。

    伏在房脊上与屋瓦隐为一体的那名少钦卫悄悄露出了脑袋:跟个和尚都无法好好相处,世女简直人间极品……

    凉陌川一掌将释念摁在了墙壁上,头面抵在他眼前,压低声音道:“你就是想惹我,挑衅我的底线,看我会不会忍不住,揭开你的老底是么?”

    释念并不介意被她堵在墙上,至少他身后无退路,身前却有美景——瞧,风大了不是好事,容易把衣襟吹开。

    屋中一灯如豆,虽昏昏黄黄,已足够将凉陌川不慎走光的锁骨,照得妩媚动人。

    他动也不动地盯着她走光那处,笑得奸诈,“世女是个聪明人,小僧等你亲手揭开我老底的这天,等得好苦。”

    “你隐忍十年,何苦非要在今夜,借我之手正式回归?”凉陌川专心堵人,以示她女王般强劲的气场无人可逃,根本没在意到释念的想入非非。

    “因为这十年,小僧都在想,”释念的话忽变得深沉,目光中不见了他独有的狡黠,“难道你不曾想过,十年前在你府上地窖中,那个无助又孤独的男孩么?”

    “本少主很忙,没空想你,再说那时我们才七八岁,知道什么?过去就过去了,亏你是极具慧根的和尚呢,为何还放不开?”凉陌川笑了笑,耐心说教:“主持说你尘缘未尽,这缘应该指你父母之族,而非与我有关吧。”

    他目极远处,似穿透了十年时空,回到了时任吏部尚书的凉胜府上……

    一方地窖,头顶隔着数根钢条,他走不出此地,别人也休想进来。地窖在凉府后院的假山底下,位置极为隐蔽,有重重机关设置,得找到开关口方能打开假山,见到藏于山下的地窖,而地窖又被钢条封口,透气却进不了人,唯有凉胜的钥匙能开。加上地窖中七拐八弯,内里又有洞天,可防水,防火,防盗。

    凉胜设计的此处地窖防范措施极其严密,可偏偏他忘了防自家女儿——她从小便跟师父学了一项绝技,缩骨功。

    一日她写字敷衍,挨了先生的臭骂,怒气冲冲来到后院假山,想起她曾见过凉胜来这里,便回忆着凉胜的动作、手法,依样画葫芦地开启机关,见到了地窖的入口,一时好奇,小小的身子加上缩骨功的作用,轻而易举便从钢条的缝隙中爬了下去。

    那阵子,总见凉胜神色匆忙,府中常有朝廷大臣出入,个个面似寒铁,似发生了一件要命的大事。

    才七岁的凉陌川便已觉得,爹爹与众臣的异常,与这方地窖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在地窖中,她见到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和尚,她很惊奇,自家的地窖中居然藏了个和尚。然后她二话不说,将他打了一顿,走了。

    教书先生找不见学生心急如焚,当凉陌川笑脸嘻嘻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不辞辛苦地将其狠狠臭骂。

    一个时辰后,凉陌川再次进入地窖……

    总之小和尚一见她准没好事,短短半天光景,挨了她三顿痛揍。

    地窖内,有且仅有的光影直射而下,投入了一片微光,那时,小和尚便在这片微光中。凉陌川打完和尚,丢他一人在哭,她则无事人一般在旁边吃瓜子,眼光一瞥,意外发现在小和尚光溜溜的头上,靠近耳侧的位置,破了一道细小伤口。

    她不敢确定这小伤是怎么来的,就她当时的第一直觉,应该是剃头时不慎伤到,而据她三天两头受伤所总结下来的经验来看,这伤约是在两天前形成。

    她吃了会儿瓜子,忍不住问道:“你是哪家和尚,干嘛来这里?我爹关着你干嘛?”

    小和尚委屈地撇嘴,抽搭了半晌才恨恨道:“你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你说?”凉陌川边问边举拳头,“我欺负你了么,我就只打你几下,什么时候欺负你了!男孩子哭什么,真没出息,谁家生了你这么个倒霉孩子啊,放我家里,早被我爹给整死了,还轮得到别人欺负,真是。”

    “你把我脸打毁了,爹爹回来要认不出我的,唔唔……”小和尚蹲在地上抱头就哭,又不敢太大声,几次强忍,忍得哭声都变了形。

    凉陌川瞧他着实可怜,难免起了恻隐之心,拉拉他袖角,安慰地问道:“你爹爹出远门啦?可你不是和尚么,和尚要在寺庙里过的,你爹还去看你么?唉,你干嘛不说你怎么来的我家?你跟我爹什么关系啊?”

    小和尚猛一抬头,乌亮的眼中立刻覆上了一层戒备:凉胜千叮万嘱过,自两天前他在这世上便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主持师父在游历途中新收的弟子,他也只有一个名字,叫释念。

    “干嘛不说?”

    “我又不认识你,就不说。”

    “我叫凉陌川,这家主人的女儿,算认识了么?快告诉我你是谁。”

    “不行,你爹说过,不能告诉给外人知道。”小释念守口如瓶。

    “我是外人……”凉陌川自审了一通,“哦,我的确是外人。”可凉陌川自小就有个坏习惯,喜欢把事情求个水落石出,小和尚便是她在枯燥的学习生涯中一道别样风景,为了弄清他身份,及他和爹爹之间的秘密,凉陌川正努力使自己由一个“外人”,变成一个“内人”。

    她是一个为了真理敢于付出一切代价的英雄,是以她小手一揽,将小释念猛一下搂在了臂弯中,闷在她怀前的小释念还没弄清状况,便听凉陌川以七岁幼龄,发出了类似七十高龄才有的稳重之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凉陌川的人了,乖,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我会对你今天所说的每个字,负责到底的。”

    ……

    十年光阴如箭,转眼,那日地窖中发生的事,一帧帧一幕幕,仿佛新鲜如刚剥了壳的荔枝,两个时空的影像,似乎要在某种程度上重叠,当日他被揽在她的怀中,今日,他被堵在她的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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