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其他类型 > 打死我也不上天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思一寸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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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任逍遥有些犹豫。

    “我其实……”

    他还没有犹豫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他怀里的小桃花抢白道“任呆子也是个好人。”

    白决“……这你又怎么知道的?”

    小桃花抬起漂亮的大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因为他身上有剑意啊。”

    白决不禁愣了一下。

    “所以你觉得身上有剑意的人就是好人?”

    “对呀。”

    白决低头看了渡白一眼,恰好渡白也在望着他,两个人视线交错之间已然是交换了一番意见——这小妖怪……真是缺点心眼啊。

    既然与小桃花还有些隔阂,白决干脆将人给打发了出去,借着自己太上仙宗客卿长老的名头去给任逍遥施压,让他晓得什么叫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逍遥入门的时间比木灵子要来得稍晚一些,而且他入的还是外门。

    太上仙宗的外门虽然不像别的宗门那般规矩森严等级林立,但一些洒扫打杂的工作,为了获得一定的修行资源,外门的弟子还是不得不做的。

    至少,任逍遥确确实实是在外门好好的干了几年的洒扫杂务。

    也便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他有幸成为了白玄名义上的洞府仙仆,负责着对方的洞府洒扫杂务。只是白玄为人温和,却也并不在宗门中过多的停留修炼,反而是出门在外的时间要多得多。所以,任逍遥与白玄也就见过寥寥可数的几面而已。

    不过这寥寥几面,便足以在他的心底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了。

    “白兄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我的剑法基础就是他指点的。”

    任逍遥认真地说着,以至于白决都忍不住好奇起来,自家那个“便宜儿子”到底在宗门里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一点一滴地描述所勾勒出来的人似乎跟云玄在白决面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白决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云玄在宗门里竟然是这种冷静可靠的大师兄的形象。

    有趣。

    在任逍遥这里获得的消息比他预料之中的要多得多,甚至云玄在最后离开宗门之前似乎向他透露了一个可能的去向——齐国,思慕城。

    “为何会去那样一个繁芜嘈杂的地方?”白决挑眉追问到。

    任逍遥不假思索地道“他好像是为了替一名前辈……讨还个公道。”

    白决不禁失笑“讨还公道?”

    哪门子的讨还公道?

    云玄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下落。

    他到底是在为谁讨还公道?

    虽然内心十分的疑惑,白决的表面上已然是滴水不漏,他沉默着挥了挥手,向任逍遥道“你且回去——”

    他顿了顿,又道“——我今日问你之事,请务必不要外传。白玄……他可能是陷入了什么危险之中,以至于久久地未回宗门。我需要先进行一些探查,以免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任逍遥闭紧嘴巴正准备转身往外走,他怀里的小桃花在盯着白决身旁的渡白,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也不知道是在想点什么。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却始终没有再说出过任何一句话,渡白在明钦湖上的行径已经很能体现他的想法了。

    滚。

    待到任逍遥抱着小桃花御剑离开之后,白决坐在椅子上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唉……”

    渡白状似不经意地走到他的身边,摸过桌上长年供奉着的灵果子就是凝气成剑小心翼翼地削了起来。

    他没有开口。

    因为他知道,白决不会让他等太久。

    白决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至少,在他记得的时候还是非常言而有信的。

    “你不是想知道白玄是我的什么人吗?”白决看着专心致志地削果子的渡白,他的羽睫轻颤,手却稳得不得了。

    “他应该是我师弟的儿子,”白决顿了顿,神色略微无奈,“是我师弟跟我捡回来的青丘灰狐妖秀秀的孩子。”

    渡白的手抖了一下,锋利至极的灵刃瞬间削断了灵果子的皮,被削断的皮从半空中落下,在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眨眼灰飞烟灭。

    他抬起头,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震惊诧异,眼睛有些瞪视,软濡的唇瓣嘟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白决摇了摇头,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我云师弟如此正直的仙门子弟,他又不是天生就喜欢男子的?”

    渡白“……”

    是不是天生的,您老就没有半点儿逼数么?

    话虽如此,考虑到许多的情况,渡白还是勉强着自己收住思绪,脸色微僵道“云深流……他这一生,就喜欢过白哥哥一个人。”

    白决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渡白的头。

    “你不懂,你还太小,你才几百岁呢,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玩意儿。”

    渡白“……”

    奇耻大辱。

    要不是你是——

    我早就——

    没有给他多少胡思乱想的时间,白决就这样抚摸着渡白毛茸茸的小脑袋,给他讲起了云玄的来历。

    坦白地说,在接连经历了娘亲世被情同手足的云深流给亲手逐出凌天门还被追杀逼得修为尽失以后,白决不是没有恨过凌天云氏的。

    但是这种“恨意”在漫漫的人间颠沛流离中,到底还是一点一点地被沧桑的岁月给磨平了。

    毕竟,有时候再大的仇恨,在经历过无数的人心变故以后,都会显得格外的微不足道起来。

    恰好就是在那样的一个时候,白决在茅屋外晒红花,阳光正好,他收到只有云氏子弟才会用来传递消息的云鹤。纸叠得云鹤的表面沾满了尘土,灰扑扑的,似乎还隐隐约约地透着飞溅上的残忍血色。

    白决解开这种独特的灵法信笺,就听见云深流用一种平淡到了极致的语气跟他道——“师兄,闻音如晤……久别已远,不知进来安否?……”

    这种絮絮叨叨的口吻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白决都差点儿睡着。

    然而,在“信笺”的最后,云深流的语气骤然拔高,像是突然间由闲庭信步转为了疾行——“师兄!秀秀就交还给你了!你我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