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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方文浩苦笑着惭愧的低下了脑袋。王大虎瞪了一眼方文浩，戳了戳方文浩的肩膀，没好气道，“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有一点老板的样子？现在你不振作，怎么让底下的员工振作！都不怪他们给你往死角里头逼，你自己都放弃你自己了，谁还会相信你？”
方文浩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此时被王大虎说的一愣一愣的，除了一脸的苦笑，他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对了，小兄弟，我叫方文浩，还没问你贵姓呢？”方文浩伸出一只手，一脸无害的微笑。
王大虎哈哈一笑，“王大虎。你现在这个笑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方文浩被王大虎不小心逗笑。
可是当前解决工人们的工资问题依然是大问题，方文浩脸上的笑容没有停留多久又变的有些忧心忡忡，他看着王大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虎兄弟，你……你真的有办法帮到我吗？”
王大虎点了点头，故作深沉的回道：“办法当然有，不请我到办公室里坐坐吗？”
“你瞧瞧我，都忙懵了！大虎兄弟咱们去我办公室吧！”方文浩冲着王大虎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一前一后的上了工厂的二楼。
一开门，办公室里浓重的泡面的味道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散落一地的文件夹，接下来就是一桌子吃剩的泡面盒子和矿泉水的瓶子，沙发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廉价速食和穿过的衣物。
现在的这个办公室比杀马特的宿舍好不到哪里去。
王大虎环顾四周，一脸嫌弃的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半开玩笑道：“方厂长，你在你办公室都干了些什么？研究生化武器吗？”
方文浩闻声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急忙把沙发上的东西推到了一边，挤出一小块可以坐人的地方，“大虎兄弟，你先请坐，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 了。”
王大虎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本身也不是特别的矫情，他笑着拜了拜手，“跟你说笑呢！”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他翘起二郎腿，“能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方文浩此时山穷水尽，对王大虎此次来的目的也没有什么芥蒂了，见王大虎这样问，他便把厂子的兴衰一五一十的交代个清楚。
“泉源这个品牌相信兄弟你也听说过，在咱们S市不能算是数一数二的果汁厂，可是也称得上是老字号了。”
王大虎闻声点了点头，学着报亭老头用手在心口的位置按了按，好像他那里也有个“情怀”一样。
方文浩笑笑，视线看向了远方，好像在回忆一样，“泉源是我父亲亲手打拼下来的基业。他老人家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论别人怎么做，我都一定不能失了本心，要把果汁品质做好。所以我们一直的原则就是用最新鲜的水果，做最新鲜的果汁。”
突然方文浩的视线从远方收了回来，冷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掐着一侧的腰道：“可是你知道，现在这市场里面的商人全部都是唯利是图，为了降低果汁的成本，不惜用烂水果、色素和添加剂加以调配。他们这样做出来的果汁味道跟真正果汁差不多，成本却低了不少。老百姓被价钱懵逼双眼，渐渐的我们的市场份额也逐渐减少了。”
此时方文浩的情绪已经渐渐跌入低谷，王大虎似乎对方文浩此时的情感有些感同身受，他起身递了方文浩一根烟。
方文浩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口烟，无奈叹着气，“成本低也就算了，份额少我也忍了，我心说我们薄利多销，只做给我们的客户喝就好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达园出现了。他背后的财团我不知道有多强大，这刚一上市就直接签订了与丁家的合作协议，这样我们连进原料的渠道都彻底切断了。不光我们一家饮料厂，其余跟达园合作的饮料厂也濒临倒闭的危险。”
说到这，方文浩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无奈，他趴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支着脑门，一只手搭在另一只胳膊上，“如今我们也只能从一些附近的小果商那里进货，进货成本高，水果质量又一般，按照原本的筛选条件，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水果都会被淘汰掉，老百姓不能接受突然的抬价，按照之前的价格，几乎榨干了我们所有的利润，几个月下来，也就有了你今天看到的这一幕。”
方文浩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每一次的回忆都是又一次压力的开始，心中的苦闷无处排解。
王大虎自小生活在农村，性子比较粗犷，看着如此丧的方文浩，王大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他缓缓走上前，拍了拍方文浩的肩膀，“说了这么多，大兄弟，你先缓缓！”
方文浩苦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办公室，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里面办公，到我手里弄成这个样子。哈哈，真是可笑。”
虽然这泉源的兴衰史也称得上是这父子的血泪史了，可是这一味的消沉属实不是王大虎的风格。
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方文浩，“咋的？我听着你这语气，咋有种收拾收拾去世的感觉呢？”
方文浩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大虎兄弟，如今你也觉得泉源无药可救了吧！哈哈！”
王大虎终于还是忍不了方文浩这个丧气的样子，他三掌拍在了方文浩面前的办公桌上。
“邦邦邦！”
“喂！兄弟，唉，我都说我要帮你了，你好歹给我点心甘情愿的理由吧！振作起来才是关键！”王大虎真的有些愤怒了，“不就是产业链断了吗，整的跟国破家亡一样！”
“说起来容易，我拿什么振作起来，原料来源都断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再继续生产了！”方文浩两手一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王大虎凑近方文浩的脸，用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认真的盯着方文浩的眼睛，“往这看！看见我脸上写的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