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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停下,因为时间不会停留,所以凡事必定有个终点。专业和专业的人,是两个概念,涉及到人,黎木从来都保持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在黎木这里是行不通的。
黎木信奉制衡之道,因为贪婪是人骨子里的某种劣根性,如果没有限制的信任一个人,那最终结果,肯定会让自己吃亏。
原主从来都是个低调的人,豪门争斗之类的,他不想触及,也不屑,只是,他不愿,并非代表他不知。
黎木眼眸微垂,意味不明的盯着办公桌上这两个人的资料,幽暗的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多久,谢洋便跟着李秘书来到了办公室。
“都谈好了?”黎木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
“嗯,可以开始了。”李秘书平静的开口说道。
黎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看向跟着李师诺一起进来的谢洋。
尽管谢洋已经成长了不少,但是跟李师诺比起来依旧显得太嫩了,虽然脸上没显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可黎木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眼底的沮丧,看来交给他的事情并不顺利:“他们还是不肯签?”
“总裁,他们说还得看看情况。因为李家千金近日向媒体放出了与明华公司老总结婚的消息,而且李氏集团不知道从哪筹集到了一大笔资金,来源不明,亏空的资金链漏洞已经被填上,李家有起死回生的迹象。所以,他们认为现在签风险太大,担不起这份压力。”
“是吗?”
“不过就算如此,也相当于饮鸩止渴,李氏集团的名声在业界与民众之间已经坏了,依目前的形式来看,顶多这月月底,就算是他们不签也得签。总裁,您不必为此忧心。”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你告诉他们我可以给他们考虑的时间,但过期不候。最迟这周周末,如果他们还是不肯签订股权转让协议,我此前说的一切条件都作废。”
.......
据说,当天彻底黑透后每个罪恶的人身上沾染的尘垢就会纷纷落下来,凝结淤积成黑色的痂,而那些,便是人的影子.......
苏明海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天亮了,遮光窗帘没拉严实,,亮光从半掌宽的缝隙里透进来,窗外片片雪花飘落。
这是一个装扮得很考究的房间,没什么看起来很奢华的装饰,但是不论是谁,都能看出这里的一切都很昂贵。
苏明海正焦虑地在房间里转着圈。
苏明海也是这个房间的装饰品之一,他看起来也很昂贵,但他清楚自己的本性。
现在看起来很昂贵的苏明海,平时总能维持的良好仪态,在此时,却荡然无存。
他的衬衫领子被扯开了,纽扣造成的褶皱难看地盘踞在整个领口,袖子也粗鲁地被挽了起来,至于发型,更是无法维持之前精心制造出来的美感。
他没看到自己,他只看到了这需要大量的资产和财富才能营造出来的氛围。
它们看起来完美无缺,矜持而又高贵,他一直以为他拥有的这一切犹如钻石一般坚硬不可摧毁,他彻底迷恋上了那种感觉,想要获取更多,但现在有人要告诉他这些只不过像是易碎的水晶,随随便便就能摧毁——
苏明海手里捏着手机,忙音一直在持续,他时不时地站定,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压抑住自己现在暴躁的心情。
李氏和龙腾的关系不知道被谁爆出来了,他真的不清楚龙腾竟然会这么做。
他有想过龙腾背后有黑道的背景,但完全没想过它竟然是国际间最大的地下势力用来洗钱漂白而开办的皮包公司。
他被当成了替罪羔羊,成了一枚弃子。
龙腾方面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他,最重要的是,之前说过的合作也取消了。
李氏完了。
纸钞本身并无意义,只是一张纸而已,钱的价值,建立在社会总体对价值流通工具的认同和信任上。如果经济崩溃、通货膨胀,银行的运转失控,钞票变得无比廉价,那么大家就不会愿意接受纸钞了。
其他种种,也是如此。
终于,电话接通了。
苏明海急切地问道:“有什么消息没有?”
“抱歉,恐怕要让您失望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恭敬,反而带上了几分嘲弄。
苏明的眼睛猛地瞪大:“这不可能!你不是跟我说过万无一失的吗?!”
不甘心——不甘心!
苏明环顾四周,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房间里的一面落地镜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景象。
苏明海一愣,他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镜中那个人是他。
苏明海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忽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陌生极了,他一点都认不出来。“不可能……”
他需要钱、需要地位,更需要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精气神,没了这些,他就像是被照妖镜照到的妖怪一样,丑态毕露。
他的皮肤已经肉眼可见地颓了下去,五官像是被人随意地打磨了一番,变得刻薄极了,他现在走出去,谁还能认得出来他是曾经意气风发的苏总?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看着镜中完全陌生的人影,因震惊和愤怒而红了双眼,捏紧了拳头,挥拳砸在镜子上,顿时,镜面如蜘蛛网般碎裂成一片片,每一片都印着他如今模样,玻璃渣嵌入了他的手,混合着鲜血不断顺着手腕流下,疼痛使他找回了理智。
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苏明海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他从齿缝间吐出声音,“你别欺人太甚!”
“没什么意思,你好自为之,我只是看在我们合作了这么久的份儿上,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想到了苏明海气急败坏的样子,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杨宇回来了,至于杨宇是谁,相信你不会忘了吧。”
苏明坐倒在地,一切都晚了。
而且,他现在还走得出去吗?
苏明的声音变得更加低,他镜子中的那张脸越发显得平静无波,像是一只充了气被捏到了极限的气球。
“不,我努力了这么久,你现在叫我放弃?这不可能!”
坏消息接着传来......
“阿强?”
“海哥,怎么办,黑皮已经查到了是杨岭村我们放的火,杨宇家老太太的死是我们造成的……之前姚志全那家伙就被跟踪了,幸好闫哥眼尖见到几个雷子跟在后面,说不对劲,通过绕巷子将他们甩脱了,不然,全完了!MAD,那群黑皮怎么来的这么快!海哥,我们之前住的小区已经被警车包围了,雷子就在楼下,正在上楼,怎么办?你给句话啊……海哥,海哥!?”
苏明海没等对面说完便掐断了电话,就是一群混混,抓进去与他也没什么关系,碍不着她什么事。
冷静,对,他现在一定要冷静。
只要他不承认,谁能证明是他指使的?
况且,谁会在一个能够解决几千人就业难题,每年创造几百万财政税收的集团老总,与一帮平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之间相信后者?
开户的银行卡用的是大山里买来的身份证办理的,那里的人不在意这些个人信息,只想着能挣点小钱。
所以,想要拿到一张这样一张跟他没有丝毫关联的银行卡,真的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打给徐强的那笔钱,通过国外银行转了几道手,才到阿强自己的账户,所以,根本查不到他头上。
叮铃铃,叮铃铃.....
座机响起,苏明海如同惊弓之鸟,现在一点点动静就能惊吓到他,苏明海勉强定了定神,试探地接了电话:“喂,阿强?”
“呵,海哥?”电话那头的人冷嗤了一声,“是我,我是闫温哲,不是徐强那个傻蛋。”
“阿哲,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像徐强一样被抓了?还是觉得我会像他一样信你会照顾他一家老小的鬼话,决意自己担下罪罚,不供出你来?”闫温哲知道徐强被抓以后,眼睛都红了,自然管不上自己是此刻什么语气。
苏明海是什么人他知道,那副虚伪的嘴脸他看得一清二楚,不像徐强那个傻子被人家骗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徐强跟着他出来,他一直拿徐强当兄弟看待。
他这个人,从小无父无母,无法无天,是徐强的父母帮助了他,管束了他,让他上了几年学,才有了他的今天。
徐强父亲临终前将徐强托付给自己,让徐强跟着自己出来闯荡,说两个人一起好互相有个照应,他能放心,结果……
“我……没有。”
闫温哲没有等他说完,便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寒声道:“不管你有没有,哥几个可都是在为你卖命,买命钱总得给我们。给我一百万,让我逃,以后生死,与你无关,不然,你就准备把那笔钱留着给自己当棺材本吧,你是知道我的。”
苏明海知道闫温哲这个精神病,是真的说的出做的到,因为在世界上,他已经没有羁绊了,换句话来说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得出去。
但是自己跟闫温哲不同,他还有想要的,他的人生还很长,不能就这么被搭上。
所以,现在重要的是稳住闫温哲。
“好,我会把钱打给你,不过你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